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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明悟

  • 行劍錄
  • 余準
  • 3176字
  • 2020-09-11 15:52:47

在知道了云姒的身份之后,余衍珂終于想通了為何她在犯下驚天大案后,還能逍遙這么久。

只要探查的人細細稟報一番,主事兒的人便可以知道是長公主的手筆,自然,便不敢深究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們還要連夜潛逃,還是云姒主動走的。

想來她雖然也知道雖然這件事最終她不會被怎樣,但是若是表現的太無所謂,連基本的潛逃都懶得敷衍,就會引起余衍珂的疑惑。

況且,帝國的審案是有一定的程序的,萬一她被羈押入獄,那才是真的在上層人士中間大大的出了名。

雖然她本身就很出名,但她絕不想有這樣的黑點。

京都人們眼中的長公主一向愛憎分明,關懷下屬,有著傾國之姿。

要是突然有一天傳出長公主因為殺人而入獄,就算事后澄清了,那也是一個極大的污點。

雖然都知道她不是那種殘暴之徒,不然的話她怎么可能坐上帝國儲君的位置?那個位置,可不是有天賦就能坐上的。

但是,人言可畏,她深有體會,所以不敢以身犯險。

陛下將她貶出京都,還把她一身名爵奪了個干干凈凈,已經是她人生的低谷期了,若是一跌再跌,可就真傷透了一些人的心。

云姒自己再無所謂,也要好生考慮一下自己那些堅定的簇擁們。

而那件血案其實是驚動了云勾院的人的,他們一眼就看出了是誰的手筆。

出于對長公主的信任和庇護,上層有人發布了一些命令。

底下的人細細查探了一番,硬是找出了好幾條可以定那倒霉鎮官兒死罪的證據,加起來,足夠誅他九族了。

這才作罷,然后把案情稟告了上去。

反正不管怎樣,那件案子很快就被有心人壓了下來,然后仔仔細細做了個滴水不漏,反正跟長公主沒有了絲毫關系。

想來就算知道了是長公主動的手,也只會對她歌功頌德,畢竟講真的,云姒雖是自保加上順應道心,但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天知道那些個家伙平時里干了多少欺男霸女的混賬事。

想明白了一切,余衍珂嘆氣,看著斗笠下那尊貴的人兒,心里卻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有人知道你的行蹤嗎?”

云姒不讓他稱呼她為殿下,余衍珂便直接像之前那么叫。

“沒人知道......”云姒說著,又猶豫道:“京都的人應該知道的。”

“他們怎么可能知道?相隔十萬八千里,你又隱姓埋名。”余衍珂奇道。

“之前是不知道的,但現在知道了。”云姒嘆氣:“這就是我為什么不愿意告訴你的一個原因之一,說不定,連你,他們也已經摸了個透徹。”

余衍珂驚愕:“有這么多人關注你?”

“豈是關注二字可以詮釋的?”云姒冷笑:“他們可巴不得我回不去。”

“當然,也有人在盡力護著我。”云姒說道:“不過與我無關,我并不在意京都那些人的看法的想法,我只專注于自己。”

余衍珂聞言,沒來由的憂慮起來。

“你的那些追隨者會不會借此找來?”

“他們?不堪入目之輩,況且,就算找來又能怎樣?頂多你有麻煩。”云姒漠不關心的說道。

余衍珂臉色一變:“找我的麻煩?”

“誰讓你一臉天真,滿口朋友的接近我?你是第一個想跟我做朋友的,所以我成全你,但其他人可不會這么想。”

云姒似笑非笑的說道。

余衍珂臉色沉凝,無意間惹出了這么大的簍子,他不知道自己兜得住不。

說來也烏龍,身份極為尊貴的長公主殿下糊里糊涂的就接受了他這么一個朋友,而且在之前露宿山野的一段時間,每晚還抵背而眠,這關系,比起一般的朋友那可是遠超了太多。

余衍珂眼下有些不知所措,也有點委屈,畢竟大家真的只是同行的伙伴,要說是朋友,那也今天才突然開誠布公的談了談。

勉強算是朋友吧,這關系就這么簡單,但又摻雜了很多不該是朋友能做的事。

要是在局外人看來,簡直都有些曖昧了。余衍珂想著,就有些煩,以至于有種云姒故意挖好坑讓他跳的感覺。

長公主的名氣,他當初遠在帝國西陲都是有所耳聞的。

一是艷名,號稱云瑯帝國未來三十年最美的女人,名列胭脂榜天榜第七。

為何是第七?只因為她還沒有成年,在很多人看來,還算不上最美的時候。

況且,其他的天榜佳人也并不差。

第二,便是她的才名。

文稻武略,樣樣上等,冠絕整個皇族,多有不服之人,再見到她本尊之后,都淪為了她的忠實簇擁。

在遠離京都的地方還好說,要是到了京都,那些個世家公子要是知道有余衍珂這么一號人存在,估計得將他當場抽筋扒皮。

是的,云姒的那些狂熱簇擁就是這么兇殘。

待到天光大亮,商隊出發了。

這商隊好像運送的是什么貴重的貨品,所以不敢托大,小心緩行。

昨天那個與余衍珂交手的大漢張榮,原來是這商隊鏢師的頭領。

臨時招募過來的鏢師加上余衍珂兩個,共有十來個。

再加上原有的鏢師,這支商隊一共有三十幾個護衛力量。

這些武夫,最不濟的,也達到了練氣開竅小成的地步,算得上是一隊強悍的力量。

張榮好像很喜歡跟余衍珂攀談。

走了不到一個時辰,便把自己祖上十八代都交待了個清楚。

對于他這樣有點缺心眼的自來熟,余衍珂笑得有些尷尬。

據張榮所說,他家上八代都是勤勤懇懇的農家,而十代以前,算是一方闊綽的富紳,只可惜富不過三代,那第九代老祖宗實在是個敗家子兒,敗光了家產,最后在一個雨夜咽了氣。

說起來也嘲諷,那第九代老祖宗死了之后,家里面居然拿不出幾個銅板的棺材錢來,只能拿布給他隨意裹了裹,就給埋了。

再然后,他們這一家,就開始做那農活了。

一直到現在。

張榮說起他小時候,粗獷的臉上也帶上了點點溫情和難過,他說小時候家里特別窮,比祖上任何一代都要窮。

那賊鄉長克扣津貼,暗加賦稅,跟那些鄉紳勾結在一起,只手遮天。

過得苦不堪言。

余衍珂沒有說話,認真聽他說著,心里其實挺同情這個漢子。

他說著,那時候有好幾個有點學識的窮酸秀才自發的組織鄉里鄉親去抗爭,誰料那些個當官兒的直接把他們捉了。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就這么傳開了,鄉里鄉親好像就忘了那些連飯都吃不飽的秀才為他們所做的抗爭。

世道薄涼。

“小時候啊,因為娘會一點女紅,便在幫一戶人家做工,那戶人家挺好的,逢年過節還會給長工們發點白面。”

“所以每次過節,我都能吃到香酥軟糯的蒸糕,那真是最最幸福的時候。”

張榮面露回憶。

“后來,來了個游俠兒,看不慣那些個豪強魚肉百姓,便憤而殺人,可惜,官府不講青紅皂白的捉了他,砍掉了他那顆大好頭顱。”

“然后又來了一個官兒,大家過上比以前稍微好一點的日子。”

“那時過后,我就在想,原來有武藝在身上才是說話的底氣,而那些書生,空有滿腹經綸,也吃不飽,也穿不暖,住的房子也破爛不堪,哪像那游俠兒,瀟灑風流,就是被砍了腦袋,那也是豪氣干云。”

“我拜了個師傅,學了武藝,到現在,已經有三十年的光景,我還算混得不錯。”

張榮朗笑道:“小兄弟,你說這世道,是不是只有武夫才有資格說話?”

余衍珂不知道怎么開口,雖然他覺得張榮太過于偏執,可他也知道其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他也沒有去否定那漢子的資格。

每個人的成長歷程不一樣,所以對這個世界的看法也不一樣,只要他還算個好人,那其他人就沒有資格對他指手畫腳。

想著,他下意識看了一眼云姒,看不到云姒的神情,被她層層護住了面容。

張榮見他看那個一直不說話的冷淡黑衣人,打趣道:“怎么,你小子說個話還要看你哥的臉色?”

余衍珂臉色一僵,覺得他不提這一茬還好,提了這一茬,簡直是要人老命。

之前不知道云姒的身份,他還可以大大咧咧的跟她相處,可現在......

不過余衍珂也不是那初出茅廬的雛兒,臉色微僵后,便涌出一抹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來。

“前輩說笑了,只是實在不知怎么回答前輩,畢竟小子才疏學淺,初入江湖不久,哪里敢有自己的莫名看法,這都是要長時間積累的。”

張榮聞言大笑,心情一改先前沉重,變得舒坦了許多。

余衍珂不著痕跡的拍了拍張榮的馬屁,心底下卻是快被自己的話惡心到了。

之前他也只拍過書生和云姒的馬屁,還都不好使,這兩個都是人精。

這眼下隨意拍了一下這大漢的馬屁,不想還就成了。

只是余衍珂喊前輩喊得實在有些別扭,覺著這大漢張榮最多夠他叫一聲叔。

不過,別扭歸別扭,想著書生那么牛氣的人物有時候都給人賠笑臉,余衍珂也就坦然了許多。

這人生在世啊,就得會裝。

心底嘆著,余衍珂臉上卻全是笑意。

“你小子對我胃口。”張榮笑著,然后拍了拍余衍珂的肩頭,說道:“這一路上你就跟著我,有什么事兒,躲好便是。”

余衍珂聞言苦笑,卻連連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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