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交給你了奧妮安！上！”
“放心好啦！”
奧妮安扛著斧子，對上索菲婭。杰瑞總算可以專心對付這個皮糙肉厚的吸血鬼了。
只要索菲婭沒工夫破解自己的魔法，區區吸血鬼，一套帶走不是問題。
“呃，奧妮安，你可真是讓人……無語。”
稍微瞄了瞄那邊打得熱火朝天的敏迦摩和杰瑞，索菲婭沖奧妮安嘆氣。
奧妮安用肩膀把斧子一顛。
“大姐瞧你說的，你不是早就把我看透了！嗎！”
砰——
龍骨巨斧迎頭砸下。索菲婭退了一步，但奧妮安馬上搶過去一記腰斬。
這回索菲婭原地起跳，蹬了一下斧刃，輕盈地跳開。
“是啊。所以我覺得，只要我給你足夠的錢，是不是就能讓你停手去砍那個人？”
“啥玩意？”
杰瑞的劍壓住敏迦摩。聽了索菲婭的話，他的手差點松開。
“我說奧妮安，你給我拿出點骨氣來！可別想著這個時候投敵啊！”
鐺——
“唉。”
奧妮安把斧子杵在地上，又是嘆氣又是搖頭，一副很失望的樣子。
“大姐你還是不了解我，我可不是毫無底線的人。商人當然要錢，但也沒有說變卦就變卦的道理啊。”
“你一個波特瑪的幫兇說什么呢？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嗎？”
“哈哈，波特瑪大鬧獨孤城的事我一點都不心疼哦，拿錢辦事而已。但這也是有先后順序的。你看，我收了別人的錢，正幫人家辦事呢。你在這里妨礙我工作，卻又說想雇傭我……”
商人的眼神突然犀利起來，換上了流氓地痞的嘴臉。
“看不起人也要有個限度啊，發情女！”
“有關系嗎？”索菲婭滿不在乎地說，“只要我說出一個讓你心動的報酬，你還不是馬上就反水？”
奧妮安撇撇嘴，忽然露出了小惡魔般的笑。
“嘻嘻，那倒也是。我就說個我想要的報酬好咯。”
她抓起斧子橫過來，擺出架勢。
“把你家少主借我爽一個晚上怎么樣？不過你得好好考慮哦，說不定第二天人家就不要你這半老徐娘了！哈！”
這話，別說索菲婭，就連杰瑞和敏迦摩都被這個商人的膽量驚呆了。以至于兩人的動作不約而同地慢了半拍。
不得不說，論精準踩雷，奧妮安真的是一把好手。
“嚯，真敢說啊……”
索菲婭的聲音走了個降調，臉色發白。
她覺得這是自己打從娘胎里出來，第一次被怒火沖昏頭腦。然后這怒火還變成了實體，點燃了烏木劍。
當然是模仿了杰瑞的魔法。燃燒的烏木劍雙雙指向油嘴滑舌的商人。
“那我今天倒要看一看，這玩意捅你能捅進去多深。”
*****
戰斗繼續。杰瑞還在跟敏迦摩對拼，這吸血鬼的體術真的了得。
以爪做武器，輕便迅捷，而且很陰。所謂一寸短一寸險，那雙冰爪好幾次從杰瑞的視線里消失。
杰瑞牢記克拉克的教誨。看不到對手的手，就注意肩膀，多少能夠預判。
肉搏戰，兩人六四開，杰瑞小劣。
“哈啊！”
敏迦摩撲向杰瑞的爪子忽然半路收住，接著近距離射出冰刺。杰瑞反應略慢，冰刺擦身而過，留下一道血痕。
“太陰了！”
如果光是肉搏還好。敏迦摩的冰爪隨時都能釋放魔法，而且釋放前的魔法閃光和冰的顏色混在一起。再加上天色太暗，激烈的肉搏中杰瑞很難察覺。
他已經被這樣陰了好幾次。而他砍中敏迦摩的次數仍然只有最初那次。
但杰瑞的機會還是來了！
“夢境領域展開！”
深紅的領域籠罩了四人。敏迦摩不為所動，關于這招的對策索菲婭已經說過了，所以他只管進攻。
“終于用出來了……啊！”
索菲婭正要解析魔法，卻見奧妮安一個大跳撲上來。巨斧勢大力沉，劈頭蓋臉。
咣——
雖然索菲婭及時退后，但奧妮安怎會放過機會，拖著斧子快步追上。
“我可沒工夫搭理你。”
說著，索菲婭手一比劃，使出隱形術，身形從奧妮安面前完全消失。
如果光線充足，這個距離的隱身奧妮安或許能看見一些。但這個時候她只能氣得大叫。
“啊！你耍賴！”
“此間明辨忠奸！”
她正愣神，只聽得杰瑞一聲喊，夢境領域振動一下。
接著奧妮安就發現自己居然能看見索菲婭了。那女人兩手都是深紅的光芒，正在破解夢境領域呢。
“哈哈！哪里逃！”
發現目標的奧妮安狂喜地掄起斧子。這回輪到索菲婭吃驚了。
錯不了，那個商人看到了自己！
“嘁，是新的玩法嗎？”
意識到是杰瑞的領域規則，索菲婭只能放棄解析，繼續跟奧妮安纏斗。
沒辦法，上次見面的時候杰瑞可沒用過這個規則。
“啊啦啦，玩砸了吧！”
斧子掄不到索菲婭的奧妮安騰出一只手，電閃雷鳴，雷暴術連連釋放。
“狐假虎威的玩意，以為是你自己活兒好嗎？”
索菲婭及時張開結界術，卻被連發雷暴給打碎了，震得她手有些麻。
看來解析空間是不可能了，但也沒關系。
之前和杰瑞戰斗的時候索菲婭就意識到，杰瑞只能給這個空間定義一種規則。為了提防隱身術，他必然不會取消明辨忠奸，而這個規則并不會提升他的戰斗力。
起碼現在看起來是這樣。論單兵實力，敏迦摩絕對優于杰瑞。
然而，事實給了索菲婭一記響亮的大嘴巴子。
在她的印象里，這個領域的唯一作用是定義有利的規則。
但實際上并不只如此！
“理想鑄造！”
見索菲婭無心破解夢境領域，杰瑞立刻收起龍骨劍和破曉，連續造出烏木劍過電。
“蘇——！！”
配合元素狂暴，也不管命中率，把這些劍通通扔向敏迦摩。
“這是什么！？”
嗖嗖——
敏迦摩沒想到杰瑞還有造武器的招數。而且不是召喚系的束縛武器，是貨真價實的烏木劍。
它們帶著狂雷穿梭的電光迎面撲來，讓敏迦摩應接不暇。
砰——
“啊！！”
只顧躲閃的敏迦摩完全沒注意到，杰瑞挑了一把落點不錯的劍，把自己拉過去，狠狠撞上了他。
同時龍骨劍出鞘。趕上元素狂暴最后的時間，一套劍舞甩出。
“嘿！”
敏迦摩身上頓時爆出道道傷口！
“唔！算你狠！”
被砍得直趔趄的敏迦摩摔倒了，即使這樣他也把冰爪對準了杰瑞。
杰瑞以為又是冰魔法，正想直接砍碎冰刺來個最后一擊。
但里面射出的卻是血紅色的光束，正中他的胸口。
“淦！吸血術嗎？”
“干得漂亮，杰瑞！這些傷就用你的血來治愈吧！”
敏迦摩咬牙切齒，一邊爬起，一邊不停地吸杰瑞的血。
只要把傷口治好，下次就不會中那個奇怪的招數了。
但是。
“怎，怎么搞的？”
傷口并沒有愈合！
“呵呵，怎么，治了個寂寞？”
咔——
杰瑞一拔破曉，金光一閃，將吸血術的光束切斷。他被吸走不少血，這會兒有點站不住。
但敏迦摩也一樣，明明吸了血卻沒用。
他大惑不解地看向杰瑞，這才注意到龍骨劍纏繞著一層紫黑色的不祥之光。
“感受枯萎之影的力量吧，雜碎！”
夜母賜予的能力，枯萎之影，杰瑞拔出龍骨劍的瞬間就完成了這個附魔。
其效果與西塞羅匕首的附魔一樣，砍出來的傷口會被詛咒，無法治療。
“敏迦摩！”
還在跟奧妮安糾纏不清的索菲婭急忙跑到敏迦摩身邊，護住他。
局勢有點不妙，原因全在自己，上次對杰瑞的夢境領域掌握得還不夠。
可也是，畢竟那時杰瑞發現索菲婭的本事以后，就打消了使用理想鑄造的念頭。
不能再打了。
“塞坦麗雅支援我！撤退！”
“想跑嗎發情女？”
奧妮安可來了勁，雷暴術一個勁地往上招呼。索菲婭連續張開結界，和敏迦摩步步后退。
這個時候，遮蔽天空的屏障終于開始縮小。陽光正重新照耀大地。
沒辦法，塞坦麗雅總不能丟下索菲婭和敏迦摩不管。可話說回來，她也想不到這倆人會吃敗仗。
“快過來！”
站在高處的塞坦麗雅朝兩人招呼著。她那張臉，杰瑞看得清清楚楚。
“你！”
他兩腿發軟，但一步一步仍然朝塞坦麗雅走去。
他筋疲力盡，夢境領域也維持不住消失了，還是鼓起底氣大喊。
“就是你，施放了遮蔽陽光的魔法嗎？”
塞坦麗雅挺直身子，笑了，是富貴之人對道邊乞丐那種不屑和鄙視的笑。
“洛瑞斯泰德那次算你走運，杰瑞。下次再好好跟你玩！”
說完，塞坦麗雅催動魔力，膨脹的黑暗把身邊的索菲婭和敏迦摩都罩進來。
三人集體隱形，不見了。
“站住！站……”
縱使怎么聲嘶力竭，杰瑞除了把自己喊得缺氧，也只能無力地癱倒。
“別逞能啦。”
奧妮安趕緊過去給杰瑞用恢復術，讓他恢復了些力氣。
但這點力氣都被杰瑞的兩手攥緊，攥住了沙土。牙咬得幾乎要碎掉。
“塞坦，麗雅……我記住你了！”
*****
月瓦斯卡外。
“呼……”
托馬斯收住他行云流水的動作，認真又敬佩地看著眼前的對手。
克拉克的狼甲已經沒有幾塊完整的了，露出來的衣服和肌肉有一小半被血染了色。
他還能站住，但是連喘氣都很費勁。還能握住武器，盾牌早就丟在一邊。
這讓托馬斯很不理解，甚至有些惱火。
“你為何不變成狼人和我打？難道你覺得以這副身軀有機會殺了我嗎？”
“當然不。”
克拉克說了幾個字就得喘上一會兒。但他的眼神還沒有死。
“我已經，拋棄狼人之力了！”
“哼，可笑。”
托馬斯還以為是什么理由，原來就是這種死要面子的屁話。
“事到如今，你以為不再變身狼人就能去松加德了嗎？怎么可能。你的靈魂注定屬于海爾辛，這么摧殘自己又有什么意義？”
“意義？有啊，雖然你可能理解不了……”
集中最后的力氣，克拉克最后一次繃緊肌肉，挺起胸膛。
“我永遠是一名高貴的戰士！戰士的心，就該追尋榮耀！這和結局無關，而是我必須這樣做！”
舉起長劍，面向敵人，發起最后的沖鋒！
“就算去了永恒獵場，我也可以問心無愧地說，我克拉克·白鬃，是戰友團高傲的戰士！嗚啊啊——！！”
年老的戰士帶著全部力量的攻擊，筆直地殺向托馬斯。
托馬斯目不轉睛地望著克拉克的臉。
這就是戰友團的戰士，先驅。這是他選擇的生存方式。
那自己也必須予以對等的回應。
正面迎擊！
咔嚓——
兩人錯身而過。托馬斯剎住腳步，甩下劍身的鮮血。
克拉克就這樣倒下，倒在了沖鋒的路上。
“唔。”
忤逆之夜的漆黑屏障開始退去。托馬斯手搭涼棚望望天，又看著克拉克的尸體。
真是令人可惜啊。
“愿你在永恒獵場里也能找到自己的榮耀，戰士。”
他兩手一揮，冰劍碎裂。他頭也不回地跑向城墻的缺口，一躍而下。
任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