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彈琴
- 溺寵之路
- 清風徐萊
- 4032字
- 2020-09-13 09:39:17
“啊?干嘛?”紅泥走到了她身邊,小聲說,生怕驚擾了里面的兩位主子。
“你那天不是見著秦家小姐了嗎?對她印象怎么樣。”綠蟻耳語說,聲音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
“好看,也落落大方。”紅泥講了實話。
“真是的,沒要你夸獎她好吧。”綠蟻跺了跺腳,“我的意思是,你覺得她這個人如何,當真如同傳言中所說的,是個大度的人嗎?將來會不會對昭訓小主百般為難?”
“我又不是算命先生,看看她的臉,就曉得她將來會不會為難我們昭訓小主啊,你腦瓜里天天的都裝著什么呢?”
紅泥擺了擺帕子道。
“紅泥,好紅泥,你是個心思玲瓏的人,腦子又比我轉得快,眼力見還好,怎么都能感覺得出來一些吧?”
綠蟻扯著紅泥的衣角,好聲好氣地勸說,自打去了珠星閣回來,她就一直在尋思著,怕一個月以后,等東宮的正主來了,追云閣,她,還有裴昭訓,會受到那個人的起伏。
“你啊。”紅泥實在是拗不過她的幼稚脾性,把帕子塞在她手里,讓她糾結地絞著,然后緩緩開口說:“說實話,我也不清楚秦家小姐是不是如同傳聞中所說,十分容忍大度。但是在我幾次瞧向她的時候,都發現了一件事,她在偷偷瞥著太子,那目光跟太子瞧昭訓小主的樣子,一般無二。”
“你方才說不是算命先生,分不清楚的。”
綠蟻揪著紅泥剛才的忸怩不放。
紅泥一時間哽住了,不知道怎么把她這個別扭的性子改正過來才好,氣了半晌說了一句:“是你要我說的,你要是沒興趣知道更多的,我就回去睡覺去了,你一個人在這里守著小主。”
“不不不,我錯了,如意,你接著分析,我豎著耳朵,乖乖地都聽進去了。”綠蟻又拉著她的手,左右搖擺了一下,裝出一副可憐楚楚的樣子,懇求說,然后又回到了正題,“什么叫跟太子瞧昭訓小主的模樣一般無二啊?我不是很明白。”
“這……怎么跟你解釋呢,太子每次瞧著昭訓小主的時候,好像舍不得從她身上挪開一樣,就像是她有很深的魅力,秦家小姐也是這般地瞧著陛下,肯定是因為她也是愛慕著陛下的呀。”
“原來是這樣!看來,林昭訓講的沒有錯,太子陛下跟秦家那位小姐是一起長大的,是有感情的。倘若事情如此,那么待秦家的小姐到了東宮里邊來,追云閣怕又是要變成以前那個冷清的樣子了……”綠蟻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地說。
“我倒覺得不是,太子陛下對昭訓小主的真心,我們作為奴婢,都是瞧在眼里的,感情怎么會說沒就沒呢?我認為太子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哪怕不會一下子冷落,也跟眼下如膠似漆的狀態不一樣了,眼下太子陛下只有我們昭訓一個恩寵的女子,待秦家小姐來了,哪怕他心里還是只有昭訓一個人,可是無論出于什么原因,哪怕是顧著秦家的面子,也要拿出時間到秦小姐那邊去歇息著的,況且葉家小姐,祝家小姐,都還排著隊沒進宮,以后還會有更多的妃嬪的。”
綠蟻說著,把手里的帕子都快是絞破了,接著仿佛忽然間回憶起什么一般,說:“對了,還有祝家的小姐,她對太子陛下是個什么感情?我瞧著她在過來問安的時候,不僅好奇地瞧著太子看,而且還意味不明地跟昭訓小主對視了一會兒。”講完了,綠蟻更加肯定地說,“紅泥,沒辦法了,我覺得祝家小姐肯定也是對太子有意思,而且還羨慕昭訓小主被陛下這樣偏袒著,才故意瞧瞧她,來示威的,你覺得我分析得有沒有道理?”
倘若眼下祝嬋娟在場,把她說的這些聽聞到了,肯定會戳著她的脊梁骨,不滿地說:“她是不是腦子里有什么坑,覺得誰都要害她宮里的主子?”
祝嬋娟不過是因為瞧見了史書里大名鼎鼎的,最受皇帝寵愛的皇后,所以才挪不開目光,故意多打量了一番,才不是出于什么嫉妒之類的。
“綠蟻,你聲音太大了,你就不怕太子陛下在里面聽到什么動靜嗎?太子哪怕是那么恩寵我們小主,可是對你我早就心存不滿了,我之前就給你說過,不可以隨便到處說小主的是非,你現在這樣,不是在找罪受嗎?”
紅泥嘆了口氣,真是跟這個丫頭說不通,她還鉆起牛角尖來了,一會兒被太子發現了,輕的又是得跟著挨一頓罵,重的就更不用想了。
“對不起。”綠蟻拿起帕子,把雙唇遮掩住了,朝窗戶里邊瞧了一眼,害怕地瞪大了眼睛。
“真是的。”紅泥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囑咐著:“上次就跟你講了,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在心里要有個把關的,不要因為嘴上招來了什么禍事。等之后秦家小姐到東宮里邊來的,我們追云閣也該輪到她來支配,假如秦家小姐真的如你所說,對昭訓小主有什么意見,想要為難于她,那肯定會從咱們這邊開刀的,你一定要好生給我記住了,千萬不要成為了她的把柄。”
“明白了,她不是還沒來嗎……”
“等她來了,再告訴你這些,你一下子能改過來嗎?”
“得了得了,紅泥,你年紀這么小,怎么跟個嬤嬤似的是,說起來就沒有完了,我知道了還不行嗎。”
“我這是好心好意在告誡你,你還是不給嘴上把著門,遲早有天要闖出大亂子來。”
“我闖出大亂子了也不在你面前掉淚,省得你還要教訓我,比鞭子還惱人。”
“臭丫頭……”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道起來,直到趙承基走到她們倆跟前了都沒瞧見。
趙承基清了清嗓子,發出一聲輕微的咳嗽。
他實在是無語了,這兩個家伙簡直跟他的意兒是一個世界的人,在追云閣里邊,倒是他沒見過的奴才,全部都瞧了個遍。
像現在這樣,被兩個奴婢無視,他可是當朝太子陛下,哪個人見了他不得畢恭畢敬的,然而她們倆還全然沒看見似的愉快地聊著天。
清河公公還被他支使著做別的事情去了,這兩個丫頭的確是滿不了他的意,可是裴知意在里邊,他又不能夠發脾氣,只得故意清了清嗓子,來告訴她們倆后面來主子了。
“太子陛下!”紅泥綠蟻被他的聲音打斷了,本能地什么都沒想,便雙膝微曲,徑直跪伏在了他的面前。
“是小的沒有眼色,懇請太子陛下息怒。”
紅泥自然是個機靈的,知道做錯了事情,第一時間先認罪了再說。
“我……我也有罪過,懇請,懇請太子陛下息,息怒……”
綠蟻啃啃巴巴地把一句話講畢了,感覺一下子后腦勺都發麻了。
太子一直在她們身后嗎?還是剛剛過來?她們說的那些,他都知道了嗎?
他會不會一下子怒火中燒,正好就可以做上次沒有做完的事情,讓她和紅泥到永巷里邊待著,要用最重的刑罰,并且永遠都不會讓她們從里面出來了,每天就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直到老去,死去。
她膽戰心驚,明明只不過是學著紅泥在講話,可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嚇得整個后背的衣衫都濡濕了,自己卻全然沒有半分知覺。
“明天天亮的時候,就把我帶來的人參熬成湯,給昭訓喝下。”
沒有想到的是,趙承基淡淡地開口說了一句,跟綠蟻的幻想當中大有不同,而且也沒有說她們倆的不對,不過是囑咐了別的事情。
紅泥綠蟻霎時間呆愣在了地上。
“你們怎么回事?我說的都沒有聽見嗎?”趙承基歪了歪腦袋,疑問說,“你們二人到底是怎么通過了訓練,成為追云閣小主的貼身奴婢的?”
“聽見了,聽見了,一定按照您吩咐的做。”
二人終于從呆愣的狀態當中回過神來,趕忙回話,哪怕是趙承基斥責了兩句,可是她們一點都沒有不高興,反倒是開心起來,太好了,看來太子陛下是不打算把她們打入永巷了。
真是見了鬼了,從來都把禮儀看得比天都大的趙承基,竟然瞧著她們講昭訓的事,也沒有降罪下來,今天是哪路神仙在護佑著追云閣?
“下去。”
趙承基嘆了口氣,真是不知道怎么訓斥她們好了,擺了擺手,又到里屋中去了。
不然他可不知道會不會對這兩個呆呆的小婢女發火。
次日,裴知意瞇了瞇眼睛,發現自己被趙承基摟在懷里。
準確地說,是趙承基被她牢牢地禁錮在了一雙手當中,禁錮得他脖子都快勒出了一條痕跡,可是趙承基倒是沒有掰開她的手。
她如同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一樣,將這個人的眉眼在眼中刻畫了一番,記在了最柔軟的心底,接著悄悄地從床上爬起來,把今日的外衣穿上。
拉扯了一下擋光的簾子,瞧著外邊的日頭都升起來了,看樣子他們睡了很久,忽然間回憶起一件重要的情況,于是走到了床邊,大膽地捏了一下趙承基的鼻子。
“太子,別睡了。”
“唔。”
趙承基一下子呼吸不過來,才從睡夢中清明過來,不滿地努了努嘴。
昨天處理了傷口,不覺得身上有什么感覺,如今在床上稍微翻了一個身,觸碰到了被打的地方,一下子好像萬箭穿心一樣,火辣辣地痛起來。
“咦?”
裴知意發覺了他的不對勁。
趙承基立馬收斂起了吃痛的神色,閉上眸子裝睡,過了半天,好像火辣辣的痛感消失了一些,方才重新看向她:“睡太久了,有點不舒服。”
接著,不待裴知意多想什么,徑直從床上起身了:“意兒,想不想吃點東西?我們一塊好嗎?”
“意兒不餓,是怕你應該到了去朝堂的時間。”
“不了,今天不用去,這幾天都不必去朝堂。”
“誒?”裴知意歪了歪腦袋。
“都跟你賴在一塊,意兒不高興嗎?”趙承基柔聲說。
不高興,才不高興,倘若不去朝堂了,就得在追云閣里監督著她,不許玩鬧,只能做正事,那樣才不開心。
但是裴知意只敢在心里想想,斷然是不敢跟他這么抱怨的,不然以他的性子,只會把自己監督得更狠,于是扯了扯嘴角:“高興!好高興!我特別盼望著能這樣,從早到晚都和太子膩在一起,對了,我還有幾個字寫的不是特別好看,你能教教我,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看看,不但順著他的意思說話了,而且還故意裝作好學上進的樣子,反正不管她說什么,怎么說,趙承基都會監督著她做功課的,還不如假裝一副樂意的樣子,沒準對方還能被她這樣虔誠的態度給感動了,反倒能夠對她寬松一點,或者獎勵她一下也好啊。
“噗嗤。”趙承基瞧著她這般的模樣,心里的陰霾一掃而空,只覺得眼前的美人兒也太過可愛了些。
“好,那吃完東西,我就教你寫字,還有,你的琴藝最近有所長進嗎?書畫呢?我都得瞧上一瞧。”
“書畫琴藝也要看嗎?太子。”裴知意的腦袋耷拉了下來,“我真的有在好好練習啦,可是看綠蟻紅泥的樣子,就知道還是那樣。”
趙承基捧腹樂呵起來,弄得背后跟著是一痛,神色也流露出了一些不自然的表情。
裴知意覺察到了不對勁。
還有,他昨天衣袍也換了。
莫非是……
“太子陛下,今天讓意兒為你穿衣好不好?”裴知意走到他身邊,想要幫他把腰帶取了先,可是還未摸到他的腰帶,趙承基便走開了,到耳室中,離她遠遠的。
“不用,我又不是沒有手,不用麻煩意兒了。”
衣物換罷了,趙承基方才回應了她,瞧著裴知意滿臉的不對勁,他知道是露出了馬腳,紅泥在門外說:“我們來侍奉……”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