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懸鈴閣遇長姐
- 溺寵之路
- 清風(fēng)徐萊
- 4191字
- 2020-09-13 09:39:17
別說她們倆了,甚至是一向冰山臉的趙尹墨,和不茍言笑的趙承基,也是跟著笑出了聲。
“住嘴!”
趙羌年一邊忍著身上的疼痛,一邊還得制止他們嘲笑自己的行為,縱使他臉皮再厚,此時也不禁有些紅了耳根子。
他們實(shí)在是欺人太甚了!光顧著笑,沒一個有點(diǎn)眼力見,過來扶他一把的。
嘴巴一扁,難得有點(diǎn)受氣包的樣子了。
裴知意惡作劇得逞,更加多了幾分開心,哪里還顧得上去扶他一把。
“阿姐?!惫K于還是心軟了,扯了扯裴知意的衣角,聲音軟軟地懇求了一句。
即使趙羌年有時候嘴巴是毒了點(diǎn),但是好說歹說,他的心腸并不壞,而且對果果,那更是掏心窩子地好。
眼見著趙羌年難得露出這幅受欺負(fù)的樣子,她實(shí)在是有些于心不忍,揣摩著她們倆的玩笑會不會太過火了一些。
裴知意此時也從笑出眼淚的情緒中緩和了回來,看著趙羌年是真的被整蠱到了,收回嘴角,輕輕地咳嗽了聲。
轉(zhuǎn)身對趙承基小聲說了句:“太子陛下,我感覺已經(jīng)買得足夠了,夠小丫頭穿上半年的了?!?
“冬寧,”趙承基見狀喚了聲,“你且過去,把車輦駛到此處。”接著又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沖裴知意講了句:“眼下便是上京最著名的懸鈴閣了,要不要趁空檔再進(jìn)去瞧瞧。”
裴知意順著他的目光瞧過去,果不其然,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都步行到懸鈴閣的牌匾底下了。
懸鈴閣在城里是十分有名的,因為它的金銀首飾,是苗疆的工藝打造的,再融合了京城人的喜好,有種別具一格的好看,不會爛大街。
因此,但凡達(dá)官顯貴家的女眷,每逢發(fā)了例銀的時候,皆要來懸鈴閣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配飾。
裴家稱不上是達(dá)官顯貴,可好歹是家里的寶貝,父親大人對她照顧有加,因此她未出閣之前,亦是常常來懸鈴閣瞧瞧,有什么新打的配飾沒有。
“果果,累了吧,跟阿姐到懸鈴閣里邊休息休息?!迸嶂鉅恐囊滦湔f。
“可是……”果果擔(dān)憂地瞥了下叫喚著的趙羌年。
“他啊,會功夫的,這對他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羌親王,你說對不對?。俊?
裴知意先是拍了拍果果的肩膀,安慰她的內(nèi)疚。
這小丫頭方才還跟著自個兒哈哈大笑呢,一下子又悶悶不樂,去關(guān)心起趙羌年那個沒良心的來了。
裴知意心里難免有點(diǎn)膈應(yīng),故意調(diào)笑了聲趙羌年。
“哈哈,對對,一點(diǎn)事都沒有?!壁w羌年站起來,似乎為了證明給她看一樣,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下子不叫喚了,變成了鐵血男子漢的模樣。
可是心底里都快喊破了天,還是得裝出一副堅強(qiáng)的樣子,誰讓這是在果果面前呢?
果果一步三回頭,見狀方才不那么擔(dān)憂了,跟著裴知意走到懸鈴閣里邊去玩了。
懸鈴閣里邊同往常一般,好不熱鬧,大多是一些年輕的女孩子們,這兒看看,那兒瞧瞧,閃閃發(fā)亮的配飾印在女孩子們的眼眸里,亦是流光溢彩地好看。
裴知意敏銳地察覺到,興許是太久沒來的緣故,懸鈴閣跟她印象之中,有一些不一樣了。以前的伙計有男有女,如今卻只有女性,且衣裙是專門定制的,飄逸出塵。
在眾人之中一瞥,便能看出來哪些姑娘是懸鈴閣的伙計。
“這位小姐,您需要買些什么嗎?”一位眼尖的,瞅見了裴知意四處張望的模樣,主動湊到她身前說。
“先帶我看看。”
裴知意說了聲,然后問到:“我記得樓上有安靜些的位置,不知道現(xiàn)在是?”
“哦,是的,現(xiàn)在也沒有大改,您隨我過來吧。”
伙計點(diǎn)頭哈腰地應(yīng)著,臉上帶著微笑,她仔細(xì)觀察過了,這女孩長得十分漂亮,隨著的幾個男伴亦是儀表堂堂,器宇不凡,她雖不認(rèn)得這是哪一家的公子哥和大小姐,可是曉得,必定是大戶人家來的。
因此,心里有點(diǎn)美滋滋的,居然比別人先發(fā)現(xiàn)了一樁大生意,這下子可以好好掙上一筆了。
不一會兒,便推開一間空房的門,讓她們先行進(jìn)去歇息會兒,自己則端來了糕點(diǎn)和茶水,以及印好的單子,捧到裴知意面前,介紹說:“懸鈴閣新打的配飾都在這上面了,請小姐過目。”
裴知意覺得新奇,接過紙張,端詳起上面的配飾來。
“唔,就右上角的,左下角的,呈上來讓我瞧瞧吧。”裴知意看中了一枚血色扳指,以及一個鑲著貓眼石的項鏈。
“沒問題,您坐著食用一些點(diǎn)心,我稍后便呈上來?!?
“對了,我還想幫妹妹挑選一些,你尋點(diǎn)合適的,和我選的一齊呈上來吧。”
裴知意指了指果果,向她解釋說。
“明白了?!?
伙計聽完了她的要求,躬身下去拿配飾了。
“為什么就兩件?”趙承基跟著走了過來,溫柔地詢問她。
“追云閣里好多陛下賞的新配飾,我都沒有用上,來懸鈴閣主要是為了給果果挑選一些漂亮的,正好也休息上一會兒?!迸嶂庀蛩晃逡皇亟淮?。
之前追云閣受寵時,太子差人送了一批又一批新奇漂亮的配飾到這邊,她的銅鏡前面還擱著一大堆呢,好多都是西域送上來的,好看得緊,就是沒什么機(jī)會穿戴上,有點(diǎn)可惜了。
趙承基輕輕偏著頭,覺得奇怪了,女眷們不是多少配飾都覺得不夠嗎,頭一回見到有人說配飾太多了,不想再買了的。
不過二人沒交談上多會的時間,懸鈴閣的丫頭便用布包著一堆配飾,推門進(jìn)屋了。
絲綢包著的是裴知意點(diǎn)名要的扳指和項鏈,剩下的林林總總皆是適合果果這般年紀(jì)的,有發(fā)釵,有小巧的銀鐲子,還有一些長命鎖。
“沒有別的了嗎?”裴知意挑撿了一番,顯然是不太合心意。
“小姐,她們同年齡的小丫頭佩戴這些都好看哩。”
伙計垂下腦袋,乖乖巧巧地解釋說。
裴知意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是東宮的東西比這些還要精巧上許多,對于以前最為偏愛的懸鈴閣,她竟然也是一時喜歡不上來了,甚至挑三揀四的。
“把店里最貴的都呈上來,讓她慢慢看。”
趙承基在旁邊吩咐了聲,語氣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yán)。
伙計才聽他說了一番話,嚇得脖子都縮了縮,別看這個人話不多,但是講起話來,都像是帶著一股子氣場,讓她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她哪里還敢隱瞞什么,只得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說了:“懸鈴閣這月新打了一條梅花琉璃釵,是玉拂小姐經(jīng)歷了一兩個月,親自監(jiān)督著做好的。還有雪魂絲鏈,晶瑩剔透的手鏈,特別適合這個年紀(jì)的小丫頭佩戴,但是目前都在平津王正妃的手上?!?
根據(jù)伙計所說的,平津王府的兩位女眷,自打中午便來了懸鈴閣,摘了一下午了都是沒選中該買什么,實(shí)在是磨嘰到了極點(diǎn)。
“拿到這屋。”趙承基命令說。
“可是……”他沒有聽清嗎?那可是平津王家里的女眷啊,她們和將來的東宮正妃秦央是堂姐妹關(guān)系。
眼下滿上京都知道,秦央即將嫁入東宮了,此時更是沒人敢得罪平津王家里的那幾位。
“你說緲云郡主在這邊屋子便可?!壁w承基語氣軟了下來,知道眼前伙計的心理想法。
她們也怕是開罪了那邊的大人物,又怕引起矛盾,最后背鍋的還是她們自己。
緲云這二字方才從趙承基口里說出來,旁邊在和趙尹墨對弈的趙羌年一下子眼神瞧了過來。
“本小親王還在這里啊,你怎么把我妹的稱號都搬出來壓人,有點(diǎn)不合適吧?”
“不同意?那也得是阿緲親自不同意才有用?!壁w承基居然開始學(xué)會講歪道理了。
伙計心下震驚,緲云郡主的長兄?這么說眼前沉迷對弈的這個男人是上京小霸王趙羌年了。
比隔壁的兩位女眷還要身份高貴上許多。
于是抬起眼,偷偷地把他從上到下仔細(xì)端詳了一番,確實(shí)有那么幾分傳言中小親王的樣子,怕還真是本尊駕到。
“小的沒見過世面,還望親王不要和小的一般計較,我這便到隔壁去將配飾呈過來,各位稍等?!被镉嬵~頭上都快滲出汗來了,一下子來了這么多貴客,還各個是惹不起的主兒。
趙羌年悠悠地又把目光落回棋盤上面了,黑子和白子搏殺得正歡,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小小的伙計打擾了興致。
一旁的裴知意眉頭都緊緊皺了起來,平津王家,不正是姐姐嫁過去的地方嗎?
莫非裴知意的姐姐今日也跟著一道在懸鈴閣了?
難道旁邊的雅座里面,她便在其中嗎?
這么惦念著,裴知意眉頭的鎖又深了幾分,她居然有點(diǎn)希望伙計快點(diǎn)過來,再快一點(diǎn),她就能知道那邊的情況到底是怎么樣的了。
但是即使她姐在懸鈴閣,她怕是也有一些顧忌在的。
眼下,城里沒有人知道他們已經(jīng)從水芳宮返程了,即使太子陛下今日一路都沒有避嫌,并不怕被人得了消息去,但是她為了自己裴家的事情,就妄自要求什么,是會給大家添麻煩的。
“意兒,在想什么呢?”
趙承基把裴知意這般模樣看在了眼里,關(guān)切地問道。
“沒有,太子陛下,我想要不還是算了吧,畢竟人家與太子妃交好,將來要是結(jié)了仇,怕是為您惹來什么麻煩。”
雖然這個理由也是說得通,可憑趙承基對她的了解,怕壓根不是這么回事。
趙承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說:“只是看看罷了,能結(jié)什么仇,她們興許本就沒盤算著買下來。”
“???”
趙承基沒立即回答,在心里想著,這平津王正妃的家里,聽聞兩個妻妾正在光明正大地鬧矛盾,而她娘那邊,缺的便是錢。
作為女兒,怕是也手頭緊張著,不然對于這個梅花琉璃釵,不會猶豫這么長的時間,還在挑選著。
趙承基沒來得及把這一切跟裴知意細(xì)細(xì)說來,便聽聞旁邊雅座里“撲通”一聲,聽著像是首飾落在地上發(fā)出來的。
“你是在干嘛啊?這么些寶貴的東西,一失手都掉在地上了,也不數(shù)數(shù)是什么價錢!”
“明明不是她失手弄掉的啊,您不可胡說?!?
“這么多雙眼睛看見的呢,還能賴賬,問柳,你看看你家主子一聲都不敢吭,讓你一個丫鬟在這里幫她說話,不信你問問平津王妃,是不是你的主子弄掉的?”
“這……!”
聽上去,這問柳被她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接著還有低低的女聲,可是由于隔著距離,因此沒有再能聽見了。
但是問柳的嗓門大且粗,裴知意立馬便辨識到了。
不正是一直在姐姐身邊貼身侍奉的下人問柳?
如此看來,她的確正坐在旁邊的雅間之中。
剛剛究竟是出了什么問題,為什么問柳這樣情緒激動地和對方產(chǎn)生了口角?
在她的印象中,姐姐連講話都是低聲溫和的,她的下人們也是不愛與人爭執(zhí)的性子。
一定是有什么不得不爭執(zhí)的事情,才會鬧到了這個場面。
想著,伙計回來了,把她所需要的配飾亦是帶了回來,捧著在手中。
裴知意顧不上看了,急忙問:“旁邊這么大的動靜,是怎么了?”
“唔。是平津王府的妍夫人,我到屋子里去的那會兒,她知道怎么地一滑,把面前的托盤碰在了地上,里面擱著的玉鐲子,全都弄掉了?!?
“好在這根釵子沒事,不然怕是掏不出賠償?shù)腻X,玉拂小姐也會不高興的?!?
伙計慶幸地說。
“這釵子雖然精美,我瞅著也不過是五六千兩的價格吧,妍夫人怎么可能掏不出這么些銀錢?”
裴知意的語氣有點(diǎn)不愉快了,雖然眼下她和長姐都嫁為人婦,但是她可看不得別人在外面說長姐的不是。
“您不知道啊,自打我來懸鈴閣起,妍夫人便常常到這邊來把自己的寶貝典當(dāng)了,肯定是沒有什么余錢,這個都是大家伙兒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你說的是真的?”
父親大人心疼長姐,為她準(zhǔn)備了好多的嫁妝。不止有金銀上萬,還有一些閑置的庭院及生意紅火的商鋪,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情況,才淪落到懸鈴閣典當(dāng)隨身物品的地步?
裴知意再也顧不得許多了,聽完這番話,趙承基沖她點(diǎn)點(diǎn)頭同意了,她一下子就沖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