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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紅泥覲見

  • 溺寵之路
  • 清風徐萊
  • 4086字
  • 2020-09-13 09:39:17

慎行殿一般到了夜里,都有專門的內衛,此時比順子來訪的時候,防衛更加森嚴了幾分。

“喂!站住!”一個內衛敏銳地捕捉到了異樣,讓她立馬停下來。

“我,我是追云閣來的,今天一定要通報太子一聲,追云閣出了大事。”

“你自己看看,慎行殿內的燈火都熄了。”內衛指著里面的燈光對她說,的確如此。

“明天,追云閣怕是沒有明天了。”紅泥苦苦地勸著。

“就算是天塌了,太子都熄了臥室的燈火,也是不可以進去叨擾的。你再不回,怕是也要在慎行殿門口挨板子了。”內衛那嚴厲的表情,分明是在說實話,沒有在嚇唬她。

“這……”紅泥知道,倘若自己再這樣糾纏,內衛也不會再有什么同情了。

慌亂之間,紅泥回憶起來,裴昭訓嫁入東宮,偷偷撩起來蓋頭的時候,嘴角流露出的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容。

每一次,哪怕紅泥做錯了事情,昭訓也從來只是嚇嚇她們,從未有一次真的懲罰過。

哪里再去找一個這么好的昭訓小主啊?

紅泥再也顧不上什么其他的事情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慎行殿的方向喊叫道:“太子,太子,追云閣的紅泥來了,昭訓小主不行了,再遲,就再也見不到了!”

慎行殿熄滅了燈火,有禁言令,連腳步聲都得盡量放輕了,不可以打擾太子休息。

何況,紅泥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

在空曠的慎行殿里,都有她的回音了。

內衛們頭一回面對這樣的情況,一時間都是傻了眼。

紅泥趁著他們沒回過神來,趁機跟著叫了幾句,內衛才從震驚中清醒了。

“你們這群飯桶,還愣著干嘛?”

內衛首領冬寧第一個做出了決斷。

紅泥從袖子里拿出小刀,放在自己手腕上,作勢要威脅這些靠近她的人:“我什么也不怕!我今天是鐵了心來的!”

“各位都是做下人的,一定能理解我護主心切,再不讓陛下知道,一切都晚了!”紅泥又好言相勸說:“就算追云閣這段日子不得寵了,但是之前的偏袒你們也是有目共睹,假若裴知意今夜人沒了,太子殿下就當真不會責怪于你們嗎?”

“先別急著抓她。”冬寧聽了她的一番話,也覺得有點道理,命令道。

“我又不是刺客,不想害太子,只要陛下知道了追云閣的情況,紅泥萬死不辭啊。”紅泥見冬寧心軟了,接著奉勸說。

“但是這樣的事情,沒有過先例。”冬寧嘆了口氣,他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誰又愿意眼睜睜看著一個大活人陷入這樣的境地呢。

冬寧不敢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無妨,您轉告清河一聲,就說紅泥求求他了。”紅泥轉念一想,慎行殿唯一一個能救小主的人,大概只有他一個人了,如果他也不行,真的是心念成灰了。

這個請求是在冬寧的職責范圍內的,他沒有再多啰嗦,領紅泥到了清河公公的住處。

清河公公正巧還未睡下,剛給陛下捶了捶背退下,便在慎行殿耳聞見了一片吵鬧的聲音。

清河公公深知,這些麻煩落到內衛手上,沒一件是讓太子滿意了的,衣服都沒來得及脫,便跟著往外面走了過去。

“紅泥?”看著走過來的冬寧和紅泥,清河公公亦是一副意想不到的表情。

“昭訓病得快沒命了,怎么辦,怎么辦?”紅泥眼淚幾乎要垂了下來,身子也是站不住了,癱在地上給清河公公磕頭。

“昭訓出了何事?”

在亭子里見著,裴昭訓的氣色還是正常的啊!

“昭訓病了幾天了,好氣色都是胭脂畫的,是裝出來的。沒有一個御醫敢來替昭訓看一看,她燒得滾燙,還喊冷,這樣做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啊!”

“這些老家伙們,真是墻頭草。”清河公公無奈地嘆息,也只有他膽敢在這時候,走入太子的寢宮。

冬寧和紅泥在寢宮外的門邊,走來走去地候著。

趙承基不知道怎么了,睡不踏實,翻來覆去的,總是在心頭有一股子不太好的預感。

這不,剛才翻了個身,外頭就鬧了好大的響動。

上一次慎行殿有如此動靜,還是好多年前,皇帝半夜興起召他入宮。

趙承基還是有點困意,不想去深究發生了什么,反正外面還有一眾子人看著,在守夜,小事還輪不到他來親力親為。

打算強行睡去的時候,清河公公又返回了。

“太子。”清河的聲音不敢太大,生怕他已經睡熟了。

“什么事?”趙承基多少有點惱火。

“追云閣的紅泥丫頭說,裴昭訓怕是,怕是……”

接下來的話清河不敢妄言。

趙承基本來就只有三分睡意,聽了清河這欲言又止的話,一下子就從半夢半醒的狀態清醒了過來。

“御醫在瞧著了嗎?”

清河公公哪敢說出實情,只得遮掩著講:“今夜太晚了,御醫們怕是睡了。”

“安太醫在哪里?快宣。”趙承基把寬大的袍子穿好,思索著說:“有幾個喊幾個,都叫到追云閣去,要是但凡延誤了裴知意的病情,就準備好提著腦袋來慎行殿吧。”

“遵命。”清河公公腳步上也跟緊了些,話音剛落便親自去操辦這些事情了。

安太醫,在宮中從事御醫多年了,是御醫坊的瑰寶,平日里除非是皇帝病了,或者太子殿下病了,才輪得到他出馬。

因此清河公公決定自己個兒出面,來邀他去追云閣。

趙承基連發冠都沒帶,匆忙地朝追云閣走去。

紅泥的眼淚終于停了,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奴婢紅泥,見過太子陛下。”

清河公公大致地把現在的情況跟紅泥說了一通,在萬般的絕望之中,總算抓住了給小主救命的一根稻草。

昭訓能挺過來嗎?

她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她平安無虞。

“意兒情況如何?”趙承基已經藏不住了。

“回太子殿下,前幾日就病著了,今日從湖心長亭里回來,更是一下子病倒在塌,樣子實在是……”

趙承基都不忍心聽下去了,只盼望著能快點見到他的意兒。

“對了太子,有些事不得不說。”紅泥壯著膽子提起。

“嗯?”趙承基疑惑著。

“昭訓去百花園的那一次,為的是熬粥,討您的喜歡,因此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您別看昭訓被您抓到的時候,顯得頑劣,其實是剛剛讀完了您吩咐的那些四書五經的,為了放松放松心情,才抽了一小會兒的時間,做別的。”

“別怪奴婢多嘴,小主特意打扮了,去湖心長亭找您,是想送您一個香囊。她的每個指尖都劃破了,花費了好久好久,才縫制好的。”

紅泥一說,便是有許多許多的委屈,都是替裴知意的委屈。

她不想太子把裴知意理解為一個頑劣不懂事的孩童。

她心性單純罷了,并不是乖戾。

聽了這些話,趙承基沒再往前走了,身形跟著紅泥的話一頓。

所幸紅泥眼見力好,要不然的話……

她就得狠狠地撞到趙承基了。

趙承基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他的心震顫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

原來,一直是他在把她看作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趙承基總覺得自己在頭一次傾囊付出,對于裴知意來說,何嘗不是一樣呢?

她的心思也是這般真誠的啊。

趙承基頓了頓,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踏入追云閣時,連忙到了裴知意的床邊。

她看不見他來了,也沒有任何或者害羞,或者生氣的反應。

她病得連臉上兩抹可愛的紅暈都沒了,只剩下一口氣在吊著。

紅泥,綠蟻,看著,跟著心疼地哭泣。

他們這樣,讓眼前的場面看起來更像是一場訣別了。

趙承基害怕了。

“意兒。”

他輕輕的啟唇,喚她的名字,還是沒有任何如往常一般軟糯的應答。

好在,還有低沉的呼吸聲在回應著他。

還吊著一口氣。

趙承基奉勸自己冷靜下來。

“昭訓還沒出事,你們就別哭喪了。”趙承基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綠蟻他們這般哭泣,趙承基遠遠聽著,心里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他的意兒還有救。

“意兒。”趙承基探出手,放在裴知意的額頭上,那滾燙的感覺從接觸的地方傳過來。

他的意兒,不知道這幾天受了多少苦!

“人呢?御醫呢?為什么還不到!讓他們趕緊過來!別磨磨唧唧的,直接開正門,到追云閣來!”

趙承基就差沒掀桌子發火了。

“太子陛下,開正門可是不太合適啊?”廣潭提醒他說。

一方面,是因為他早就跟追云閣結下了梁子,另一方面,自然是為了趙承基好。東宮的正門,哪是能夠隨便開的?什么人來了,開什么宮門,都是有講究的,可不能憑一時任性壞了禮儀啊。

更何況是為了這么一個六品的昭訓,被朝中的老家伙們知道了,太子怕是又得被彈劾了。

“我說什么便是什么,難不成你來做主?”趙承基瞥了他一眼,這眼神不怒自威。

宮中的禮儀要緊,但是意兒對他來說卻更加重要。

皇帝那邊,可以求情,朝中大權其實在他手中,皇帝早已經做好了退位的打算。

“奴才知道了。”廣潭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以為追云閣再也沒有聲音了,哪知這裴知意不知是不是使的苦肉計,立馬讓趙承基回心轉意了。

如此想想,廣潭是低估了這個裴知意的本事。

更是低估了太子對裴知意的心哪。

御醫們聽了太子的吩咐,不敢怠慢,已先后到了,圍在床邊替裴知意診斷。

趙承基比誰都更緊張些,眼看著幾名御醫的神色越來越不好看,他心中也跟著懸起了一塊石頭:“到底是什么病?”

“恕老臣直言,是天花啊陛下,您萬萬不可再呆在追云閣中,保重身體啊!”

御醫顫抖著聲音說。

“你放肆!庸醫!意兒身上沒有印子,何來的天花一說!”趙承基急火攻心了。

天花!

父皇在位的早年間,曾發過一次天花,那慘狀簡直是民不聊生。父皇把所有人都集中在一個村子里,不許傳染,于是慢慢好了起來,父皇也因此救了許多人的性命,收獲了民心。

自那次之后,這京城里,更別提是皇宮中,就從未見過天花的影子了。

怎么會,意兒如何染上這樣的病?

“您看看昭訓脖子上,生的疹子,唉,依我之見,昭訓這的確是天花無疑了。”

御醫也生怕自己出了紕漏,更怕這皇帝的獨苗受了牽連,跪下懇求說:“為了大事著想,還請您不要再呆在這追云閣了。”

“你怕是醫術不精!”趙承基還是不愿意聽他的話。

“還望您聽臣的勸告啊!”御醫悠悠地給他磕了個頭。

底下跟著來的奴才們眼見情況不妙,也是統統雙膝落地,不敢抬起頭來。

“你們,想氣死我不成?”趙承基揮了揮衣袖。

他們壓根就沒把裴知意的性命放在眼中,自私的小人!

趙承基心里比誰都清楚。

天花,不是完全沒救的。

即使是天花,他又怎么忍心,把意兒丟到沒人管的地方,讓她自個兒熬著?

兩邊誰也是不肯讓步,廣潭公公通報說:“安御醫到!”

先到的兩個老家伙萬萬沒想到,只為皇帝號脈的安御醫,今夜也來了這追云閣。

不是說追云閣早就失寵了?

怎么的,今兒一見根本不是這回事,怎么連安御醫都跟著來了。

就為了這一個小小昭訓的病情。

之前還對追云閣推三阻四的,也不知道太子會不會同他們一起秋后算賬。

“安御醫,他們講這是天花,我倒是不信了。”趙承基喚安御醫親自為裴知意診斷。

安御醫年紀大了,睡眠不好,還以為是太子殿下生了什么急病,匆忙趕來一看。

這么晚了喚自己來,不過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六品昭訓。

他心中嘀咕著,然而礙于情面自然不好說開,顫巍巍地給裴知意診起身子來。

既然是診了,便要好好地替這丫頭看看。

把了手腕,又是翻開眼皮子看了看,跟著瞧了瞧她脖子上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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