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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盜書弒師最極惡

  • 飛雪葬紅葉
  • 玄魚幻夢
  • 5016字
  • 2020-09-13 05:58:14

刀雪客高聲喊道:“秦前輩,請您冷靜些!”楚輕安也在大聲勸道:“秦老頭,若你再這樣下去,怕不是要將這石廳震塌,那我們該住在何處?”

在兩人不斷的勸解下,秦不赦終于漸漸垂下雙臂,冷靜下來,只是那面色依舊慘白,不只是方才消耗太多功力,還是悲傷所致。刀雪客二人便將他扶回石廳,坐在石床上。

三人便這樣各自坐著,沒有人說一句話。那場面意外的尷尬。過了許久,夕陽已落,天色漸暗,秦刀雪客起身往篝火中添了一把柴。

“小子。”秦不赦終究先開了口,“你接下來打算做什么?”“對呀雪哥哥,那玉佛現(xiàn)已被拿青狻猊奪走,不知去向了。”楚輕安說道,若是她早些知道這些事,或許就會央求楚云山將玉佛還給刀雪客,至少她是這么想的。刀雪客沉吟了片刻,徐徐說道:“不,玉佛沒有不知去向。玉佛隨青狻猊去往了東陵府。”

“東陵府?”秦不赦與楚輕安同時說道。楚輕安忙說道:“所以你來向我辭行說是去東陵府完成對青蛇郎君的承諾,其實是繼續(xù)追蹤玉佛的下落?”

“玉佛我自會去尋找,對柳凝眸的諾言我也不會毀約。”刀雪客微笑道。

秦不赦卻是滿臉擔憂:“小子,你可知道東陵府非比其他府郡,它本是當今東陵王的封地。我雖在這懸崖之下生活了三十余年,可早在三十年前,那東陵王還年輕之時,在江湖上亦是有不少關(guān)于他的傳言。”

刀雪客點點頭道:“我已知曉。”

倒是楚輕安對此頗為好奇,忙問道:“秦老頭,是什么樣的傳言呀?”

秦不赦稍作停頓便緩緩回答楚輕安的提問:“早在三十年前,新皇登基,那東陵王作為皇上的皇叔任攝政王,輔佐朝政。而江湖傳言,東陵王私下廣泛結(jié)交各種江湖異士能人,將他們收做門客。有人說他是為篡位做準備,而更多的人則是傳頌他禮賢下士。不過據(jù)我所知,這并不是個傳言,廣招門客,確有其事。”

“此話怎講?”刀雪客與楚輕安一齊問道。

“因為那東陵王的使者找到過我,不過老子其實那種貪圖榮華富貴的人,我閑散一生慣了,受不得這許多拘束,便一口回絕。后來他又三番兩次的派人四處找我,我一氣之下便將那使者殺了,趁夜將尸體丟到了他王府的門前,他方才罷休。不過那都是三十年前的舊事了。”

楚輕安雖然自詡女俠,闖蕩過江湖,可她見得那些人去過的地方,莫說是比秦不赦,便是比那刀雪客,都差了一大截。故而她對這些江湖軼事尤為感興趣,便纏著秦不赦說道:“秦老頭,聽你這么說你年輕的時候挺厲害的嘛,你說說你以前的故事行嗎?而且秦不赦,不赦,十惡不赦,這個名字也不像是真名誒。”

秦不赦空洞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巖洞外的黑暗,那篝火的火光映亮了一半的面龐,秦不赦咂咂嘴,欲說還休,終是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算了,都是過往云煙,何必再提?”

楚輕安靈機一動,便又扯著嗓子喊道:“求求你嘛,秦前輩——”

這一喊又叫那秦不赦驚得渾身哆嗦,趕忙阻止:“停停停,丫頭,我怕了你啦。老子我闖蕩一生,見人無數(shù),每一個怕的,唯獨今日敗給了你兩個小輩。”

楚輕安接連“大勝”,沖著刀雪客眨了眨眼,兩人會心一笑。

秦不赦便說道:“我自小無依無靠,無父無母,自懂事起便住在乞丐窩里,每天被逼著出去討飯,人家看我小小年紀甚是可憐,故而有時會施舍一兩個字兒,或者一個饅頭什么的。不過每次都只能分到一點吃食,其他的都被輩分高的乞丐搶走了。我每天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出去討飯。有一年冬天,外面飄著大雪,我還記得那雪直能把那樹枝子給壓斷了。我穿著破洞補丁的爛衣,被乞丐們逼著出去要飯,可大雪天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哪能要到飯啊。可我知道,若是我空手而回,定是一頓毒打。我便獨自裹著單衣,冒著風雪,出了城去。可我那是還是個七八歲孩子,饑寒交迫,哪能走多遠。出城沒幾里,便餓暈在一個山腳下。待我醒來之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廟里,躺在床上,身上穿的是一領(lǐng)極大的干凈的僧衣。那僧衣對于小時候的我來說太大了,我只能用他裹住身子。不僅如此,我身上被乞丐們毆打留下的傷也敷了藥,臟污也被洗凈,床頭還放著一碗熱騰騰的米粥。那時候我太餓了,哪管那米粥還是滾燙冒著熱氣,便狼吞虎咽,灌了下去。正在我喝粥之時,一個老和尚推門而進。他自稱叫渡邪和尚,見我昏倒在山下,便將我救上山來。我見那老和尚甚是和藹慈祥,那廟中亦是有飯吃有衣穿,遠好過那乞丐窩,我便將那群乞丐的所作所為盡皆告知渡邪和尚,央求他將我留下。他善心一發(fā),便同意下來。我更是拜他為師,從此便在廟中生活。”

楚輕安手托著腮聽的入迷,見秦不赦停頓下來,便轉(zhuǎn)身去將那竹子做成的罐子送到了秦不赦手中,秦不赦仰頭將水一飲而盡,舔了舔濕潤的嘴唇,繼續(xù)說道:“那老和尚待我如子般細致,教我識字,教我念經(jīng),教我武功。還給我取了個法號,叫做元劫。唯獨有一個條件,便是我習得武功之后,不得下山去找那些乞丐報仇。我應(yīng)允下來。雖然跟著那老和尚仍吃不到肉,但每日清粥小菜,倒也快活。還有便是那廟中除了我與老和尚,并未其他僧侶,我除了每日誦經(jīng)禮佛,還要挑水澆菜,有時還要做飯。可老和尚也不讓我累著,我倆一人一天擔下了這些活。我原以為就會如此這般平靜的在那廟里生活下去。”

刀雪客聞言亦有幾分同情秦不赦兒時的遭遇,便問道:“那前輩又何至于此?”

秦不赦嘆了一口氣說道:“在我十五歲的一日廟中的米吃完了,老和尚便讓我下山去城中買米。我便拿著老和尚給的錢進了城,沒想到竟撞見了曾經(jīng)毆打我的那些乞丐,我因心中害怕下意識的低頭,想要避開他們。可走得快了反而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雖然已然過去數(shù)年,我的容貌也發(fā)生了許多變化,可不想還是被他們其中一個乞丐認了出來。他們便一擁而上,將我堵在巷子中要搶我的錢和米,我一時心急又萬分害怕,情急之下,竟忘記了老和尚與我的約定,那時的我已有七年的功力只是三拳兩腳便將那些乞丐打死,我滿手是血,也顧不上落在地上的錢和米,拔腿就跑回了山上。不過那幾個乞丐無親無故,沒有人替他們到衙門告狀,衙門也嫌麻煩不想追究,便草草將他們埋了,并沒有追捕我。”

“這便是你第一次殺人?”楚輕安問道。秦不赦點了點頭。楚輕安又道:“那也是他們活該,拿人不當人看!并不是你的錯。”

“話雖這么說,可我畢竟違反了我和老和尚的約定。我滿手是血匆忙跑回了山上。哭嚎著將山下發(fā)生的事告知老和尚。老和尚也只是談起,并沒有責怪我,而是安撫我,讓我在佛祖面前誦經(jīng)懺悔。我手上敲著木魚,口中念著經(jīng)。可那心里卻是想著老和尚教我的武功,我心想有了武功便可以不再受人欺負,便可以掌控他人的生命,便可以得到一切我想要的,從那時起我練功更加勤奮刻苦,只因我對武功已是無比的渴求,我渴求變得更強,強到無人能敵,強過老和尚也無法阻止我。老和尚教我的武功,我用了九年時間練到了這第三層,那時我十七歲。任憑我如何刻苦的練習,我的武功再也沒有進展,我去問那老和尚,他說是這武功只有三層,我也只能練到三層,足以應(yīng)付這江湖上大多的惡人宵小。可我不信,我不相信是我自己愚鈍,我便懷疑老和尚藏私,并未將武功全部傳授給我。十八歲那年,我趁著夜色潛入老和尚的房中,想要偷去取他秘笈一觀。我躡手躡腳的在他房中搜尋,終讓我找到了三本書。一本叫血意失心刀,還有一本喚作斷脈掌,一本則是那老和尚傳授給我內(nèi)功,叫做十方歸心功。我偷了秘笈逃回了自己房中研讀,我那時終于驗證了我的猜想,老和尚果然藏了私。他教我的不過是十方歸心功的前三層心法和斷脈掌的一些基本招式。而這斷脈掌的心法他并未傳授過我,這也是我武功一直沒有進展,并且每當我用內(nèi)力配合招式之時總會覺得氣血動蕩的原因。我用了一夜時間,抄下了十方歸心功的七層心法,為了防止老和尚發(fā)現(xiàn),又將秘笈放回原處。之后我又間或偷看秘笈,終將剩下的兩本書抄錄完畢。從此我便時常獨自在深夜中練功,我漸漸發(fā)現(xiàn),那老和尚之所以不傳授我完整的武功,或許有他的道理。那血意失心刀刀刀致命,殺意橫生,招式極為狠辣,不過一旦施展起來,便難以收招,還會讓周身血液發(fā)燙,直至沸騰,一旦施展過久便會反噬練功者,極為危險。我在練武之時亦有不少次差點誤傷自己,好在我有十方歸心功的三層功力為基礎(chǔ),穩(wěn)住了心神,方才不被反噬。那斷脈掌更是又三道疊勁,內(nèi)力越高其殺傷越大,更是能一掌打斷人的靜脈。而那十方歸心功更是神奇,修煉其心法不僅使我內(nèi)里大增,還能讓我護住周身靜脈,甚至移動穴位,為我修煉武功定下了基礎(chǔ)。”

“世上竟有如此玄妙的無功,竟從未在江湖上聽過。”楚輕安驚呼道,刀雪客也點頭表示同意。

秦不赦冷笑一聲,又露出那邪惡的表情來:“因為見過那武功的人,早已化作白骨。你們兩個小輩,又從何處聽來?”

楚輕安嗯了一聲,又接著問道:“后來呢?”

“我夜里偷著練武,白天自然沒有精神。念經(jīng)之時不禁打了瞌睡,讓老和尚發(fā)覺。二十歲的一日夜里,我正在后山練武,卻被老和尚發(fā)現(xiàn)。他也只是嘆氣說道,雖然在就發(fā)覺我偷盜秘笈,可終究希望我自己承認錯誤,并說明那武功乃是傷人害己的旁門左道,勸我不要再練。那時的我哪里肯聽得進去,我仗著武功皆已成型,便要與老和尚比武。約好若是我勝了他,便可以下山去,不再在這廟里吃齋念佛。他道給我取名元劫,正是希望我能度過劫難,還說我日后必為武功所害,又嘆我凡心難了,早料到我有一日會下山去。我只道他是氣憤我偷學秘笈,武功勝過了他,便更加肆無忌憚。他無奈只能答應(yīng)我的比武,我本想著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惡戰(zhàn),誰知我一掌打去,直打中他的腹部。他卻不閃不躲,甚至都沒有運功,只是硬生生的接下了我用盡十成功力的一掌。”

“你把他殺了?怎么會有這種事,他想作甚么?”楚輕安的表情難以形容,仿佛不敢相信秦不赦所言,只是驚訝和疑惑更多一些。

刀雪客也搖頭說道:“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前輩盜書在前,又弒師在后,實在是有些大逆不道。”

秦不赦面色卻很沉靜,如同那夜里的海水一般,無風無浪,淡淡的說道:“誰說不是呢。老和尚硬接我一掌,便依已然心脈俱損,眼看便要氣絕。他臨死前叫我不要被世間浮華遮住了眼,不要被人**望蒙住了心。我一開始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意,后來我才想明白,他是想用他的死度化我。”說到這里,秦不赦又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不只是對自己,還是對那渡邪和尚。

“可惜啊,可惜。那老和尚是白費心思吶。”秦不赦又長嘆一口氣,“從此,這世間少了兩個吃齋念佛的和尚,江湖上多了一個殺人如麻的魔頭。”

“此話怎講?”刀雪客與楚輕安同時問道。

秦不赦道:“我殺了老和尚,心里卻毫無愧疚之意,也對他的所作所為并不上心,那時的我仿佛著了魔一般,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帶走了秘笈逃下山去,尋了一個僻靜隱秘的地方,獨自修行。或許我真是個習武的奇才,我只用了十年的時間,那血意失心刀和斷脈掌便已然大成,而那十方歸心功的最后一層第七層我卻怎么也練不成,任我的武功一日日精進,卻無法達到最高層,雖然有些遺憾,但我自視在江湖上已是鮮有敵手。故而三十歲那年便四處找人比武,以我的武功當然是遍尋敵手不著,我找一個殺一個,尋兩個殺一雙,引起了一場腥風血雨。我的名聲頓時傳遍了整個江湖,江湖人無不聞名喪膽,更有人給我冠了個綽號,喚作血手狂刀。”

“你就是那血手狂刀秦無劫!”楚輕安驚呼一聲,又慌忙捂住自己的嘴,驚得向后挪了半步。

秦不赦笑道:“想來這又是你爹告訴你的罷。”

楚輕安穩(wěn)定心情,良久才恢復(fù)平靜,回答道:“在我小的時候,我爹曾經(jīng)和我說過幾次。而我爹也是從我祖父那里聽來的傳言,早在七十年前,江湖上出現(xiàn)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他四處找人比武,又四處濫殺無辜,他的武功極高,下手也極為狠辣,在他手底下沒有一條性命可以存活,江湖上無人不懼之畏之,更恨之,但是也沒有人能阻止他。而三十年前,我爹終自創(chuàng)飛花殘葉劍,初出茅廬便名動江湖,他來到此處,不想正碰上那傳說中的血手狂刀,我爹與他惡戰(zhàn)百余回合,雖身負重傷也終將那魔頭擊退,故而在此開山立派,方才有了如今的一葉劍門。沒想到,沒想到那曾經(jīng)江湖上傳言的魔頭,竟然是您。”楚輕安的語氣中多了一分敬重,更多了三分畏懼。

“哼,這倒像是楚云山這小子說出的屁話。”秦不赦不屑的冷笑道,“當時分明是他為了來此開山立派,就正巧遇上我在閉目修行,趁機偷襲,致我走火入魔,雙目失明,跌落山崖。他卻掩埋事實,編造出如此冠冕堂皇,掩人耳目的謊言。”

楚輕安只是沉默,卻并不反駁,不只是已開始懷疑楚云山所說還是單純畏懼秦不赦。刀雪客便問道:“那為何家父卻從未和我提起過前輩,我兒時亦沒有見過秦前輩?”

秦不赦答道:“我自與你祖父結(jié)交,便與客雪山莊交好,你祖父和父親自然沒有向你說過我那些傳言,而我為了不將江湖上的恩怨惹到你客雪山莊的身上,故而每次見面敘舊都是暗自私下見面,所以你也不曾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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