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二十 響馬啊響馬
- 半吊子的道士
- 和灰比白
- 2963字
- 2020-09-12 14:34:24
李從文和狗子回到村中已是深夜,村里人早已休息,只有一間屋子還亮著火光。
楊小央餓壞了,顧不得李從文買的一桌吃食花了多少,拽著已經在流口水卻強忍著不看的狗子一起吃。
狗子已經去看過他母親,見母親面上有了血色,又得到楊小央拍著胸脯的保證后,當場給楊小央磕了三個頭。
楊小央吃飽了飯,李從文還在和老陳一起喝酒,喝的紅光滿面。
一會兒又和狗子稱兄道弟,還讓狗子嘗了一口酒,狗子一下便鉆桌子底下去了,惹得兩人哈哈大笑。
楊小央突然想起小荼還沒吃,忙了這么久都快忘了這茬,有心想偷懶少喂一頓,反正少吃一頓也不會怎樣。
但一想到以前起晚了沒做早飯被罵“臭小羊”的場景,還是扯了句謊在兩人詭異的目光下,背著匣子帶著飯菜出了村。
今夜的月亮很亮很圓,楊小央找了片平坦的草地坐下,剛打開匣子便看到小荼瞪著自己。
“哼,臭小羊,每次都讓我看著你們吃飯,我都在旁邊看著流口水,下次一定要把我翻過去,別讓我看見。”
楊小央陪著笑臉,好說歹說才把小荼哄高興了。
喂完了飯,二人躺在草地上吹著涼爽的秋風看月亮。
“小羊,狗子其實挺可憐的。”
這世上比你可憐的就沒幾個了,你還有空可憐別人呢。
楊小央想了想,還是嗯了一聲。
“小羊,我有點想娘和許噓噓了。哦,還有元叔叔和圓圓。”
“再過些日子我們就去蜀中看他們。”楊小央嘆了口氣,沒有悲傷,因為該悲傷過的已經悲傷過了,甚至還有心情腹誹了一句:怎么叔叔放在兩個人身上就不一樣了呢?
二人坐了許久,待到小荼睡著才把她輕輕放進匣子,回了村里。
推開門,見老陳正扶著醉醺醺的李從文躺下,對他招了招手,輕聲說道:“老陳,可有筆墨?”
老陳點點頭,取過隨身的包袱,拿出筆墨放在桌上。
不愧是相府的人,筆墨紙硯都不離身,還具是上品,但楊小央覺得李從文肯定一次都沒用過。
楊小央寫了封信,放在桌上,跟老陳說了句明早早些走便睡下了。
......
第二日早晨,陽光照進了狗子的屋子,躺在床上拍拍微疼的腦袋,有些不明白昨天吃飯為什么吃著吃著就沒意識了。
突然聽到邊上傳來了咳嗽聲,狗子猛然坐起,便看到母親睜開了眼。
眼淚一下就止不住流了下來,喊了一聲:“娘!”
顧不得多說,連忙跑去大哥哥的屋子,卻發現沒有人,只看到桌上留下了一封信。
狗子不識字,只好去找村長。
村長瞇著眼睛念到:
狗子,你娘已經治好了,大概明天就能醒了。我給你留了二兩銀子,你有空去鎮上把銀子換成銅錢,記得要換兩貫又兩百文。
我們幾個把昨天晚上吃剩的飯菜當早飯吃了,沒給你留,不要怪我們。給你的銀子你去買些肉給你娘補補,也分些給村里人。
你不要有負擔,我這不是施舍,二兩銀子說實話對我屁都不算,你就當我善心發作,安心留下便是,多孝敬孝敬母親才是正理。
不必掛念,道士哥哥留。
......
羊腸小道間一輛馬車換換西行,之前夸下海口說二兩銀子屁都不算的楊小央,正揪著李從文的耳朵追問昨天被順走的錢財。
“你把拿走的二兩銀子都花完了?你怎么花的?”
“那壇子酒就花了一貫又九百文,路上還差點摔了,可把我嚇壞了。”李從文這輩子就沒被人揪過耳朵,趕緊揉了揉。
“到時候錢都被你敗完了看你怎么辦!”楊小央沒好氣地說道。
“錢沒了給家里休書一封,便是千兩白銀都給你拿來。”
“你也好意思管家里要,多大的人了還吃家里的軟飯!”罵完才覺得不對,這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他偷偷看了眼,見李從文還是滿不在乎才松了口氣,同時下定決心,一定要自己掙些錢才是。
至少去蜀中拿到錢之前是。
邊上的凈遠雙手合十,“無量壽佛,錢財乃身外之物,楊道友不必如此掛念。”
楊小央又想去揪凈遠的耳朵,看他白嫩的模樣終是下不去手,嘴上卻沒放過,“還有你,誰讓你跟來蹭吃蹭喝的?我們四......三個人都快吃不起飯了,再加你可怎么辦?”
“若是吃不起貧僧去化緣便是。”凈遠依然和煦,和煦得想讓楊小央打他。
“你有多大的本事還能化四個人的緣來?”
“無量壽佛,有何不可。”凈遠依舊笑瞇瞇的。
楊小央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老陳駕著車,正笑呵呵地聽著幾個年輕人的吵鬧,突然發現下前面不遠處站了個人,手上還拿著把大刀。
老陳停下了車,還不待問話便聽那人喊道:“呔,前面車上的人聽著,把身上的錢財留下,大爺我饒你們一命!”說完還舞了一下手中的大刀,威武不凡。
車中幾人聽了有些納悶,又有些興奮。
李從文嘀咕了一句:“這響馬這么敬職,大清早的就跑出來打劫?正好本公子游歷江湖已有數月,還沒見過真的響馬呢。”說完就搶先下了車。
楊小央嗤之,還游歷江湖數月,不就是一路吃喝玩樂嘛。
不過他也耐不住好奇,把背上的匣子交給老陳,下車看響馬。
那大漢看到車上下來一個衣著不凡又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公子,還有一個小道士和一個小和尚,哈哈大笑了幾聲,不把幾人放在眼里,“幾個娃娃還不快快把錢財交到大爺手里,再把馬車留下,可以留你們性命,不然要叫你們做我這刀下亡魂。”
楊小央見大漢舞刀的模樣不禁想到了許叔,覺得兩人體型上有些像,應該也是個極為厲害的人。
楊小央有心想拿身上的錢買命,又害怕到時候幾人真吃不起飯。
畢竟才讓李從文不準要錢,自己又不知如何去賺,一時有些糾結。
楊小央看了眼李從文,見他一點不在意,還有點興奮,趕緊輕聲問道:“你有辦法?”
李從文嘿嘿一笑:“我輩習武之人怎能怕一區區響馬,看本公子去會會他。”李從文說完就抽出了劍,沖了上去。
楊小央一愣,人家胳膊上能站你個人,你他娘的就練了一個月的劍沖上去找死?
無奈想攔已經攔不住,咬牙跟上。
李從文大吼一聲,右手單手持劍舉過頭頂狠狠劈下,清晨的陽光照在劍鋒上寒氣逼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用的是一把刀。
大漢一看就知道這公子是個門外漢,隨手把刀一翻,刀背架著長劍一帶,便把李從文帶著摔倒在地。
楊小央大驚,怕大漢痛下殺手,都忘了抽出腰間的斧子,一拳打向大漢的刀面。
大漢看這小道士的架子便知道他是練過武的,不過是個半吊子,就站著不動笑瞇瞇地等著拳頭落在刀背上。
楊小央猛提一口氣,昨日耗盡的靈氣一夜才補上十之二三,此時正隨著這口氣運轉全身。
右腳猛然踏在地上,擰腰沉肩,用砍樹的姿勢一拳打在刀面上。
楊小央腦子里正努力回憶著以前許叔教自己練的功夫,卻發現自己其實啥都沒學到,突生一種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悲哀來,只好等著大漢接下來的動作來應對。
然后就看到那不可一世的響馬飛了出去。
真的飛了出去,飛了有五尺高,距離一時丈量不出。
李從文剛爬起身,就見楊小央保持著剛才出拳的樣子,右腳已經入土兩寸,不禁張大了嘴。
拍拍土來到楊小央邊上,見其還是不動,以為在擺手弄姿,有些不滿,“喂,雖然我承認你比本公子厲害些,但也不用裝這么久吧,趕緊去看看那響馬怎么樣了。真是的,好不容易遇到個響馬還沒戰上個幾百合就被你一拳打飛了,真不抗揍。”說完就往前跑,想去看看大漢的情況。
“誰裝了,老子剛才用力過猛閃著腰了,現在動不得!”楊小央欲哭無淚。
李從文趕緊跑回來繞著楊小央轉了幾圈,臉上全是幸災樂禍,對后面笑而不語的凈遠招了招手便去找那大漢了。
凈遠把楊小央扶上馬車,沒多久,李從文就回來了,還吩咐老陳往北去,找一個叫豐山城的地方。
“那響馬怎么樣了?”楊小央扶著腰問道。
“好家伙,他那把刀被你一拳打成了兩段,身上骨頭估計也斷了好幾根。我問了幾句話他就昏過去了。”
“你問他什么了?”
“我問他為啥大清早的就來打劫。”
楊小央翻了個白眼,可以想象那大漢被問這種問題時候的無語。
還不待楊小央繼續問,李從文就怕不急待地說道:“你猜怎么著,他竟然是去豐山城參加豐山派舉辦的比武大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