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塔納托斯一個人在城里轉的不亦樂乎，本來莉雅是安排了幾個守衛跟隨的，但被他輕易甩掉了。

跟蹤我？不存在的。

他此時走在一個集市里，周圍人流眾多，四周擺滿了各種攤位，商人們在賣力吆喝著，竭盡所能地吸引客人注意。

“輝光聯合體進口的新型RL－18引擎，給你的機車不一樣的體驗。”

“來來來，北方山脈的特產，種類齊全，應有盡有。”

“剛開采的原礦石，是廢是寶你說了算！”

塔納托斯好奇地湊到一個攤位前，老板立即一臉笑容地迎上來：“客人，要賭石嗎？”

“賭石？”

老板看他似乎有意，更加賣力地介紹：“客人是新來的吧，這賭石可是我們這里一大特色，就是從這些精選原礦石里挑選一塊切開，不管里面開出什么，都是你的。”

賭石確實是余暉城的特色，不僅如此，還是余暉城的主要收入來源之一，很多人都慕名來這里賭石，時常有人孤獨一擲，開出稀世礦石，然后一夜暴富。

當然，更多人都只能帶著遺憾離開，要么開出的是普通礦石，價值不高，要么壓根就沒有礦石。

但眾所周知，賭，是會上癮的。

塔納托斯察看了一下那些石頭，表面都平平無奇，帶著石質外殼，一般人很難知道里面是什么。

“多少一次？”他對這種玩運氣的游戲有點感興趣。

“嘿嘿，統一價，500聯邦幣。”老板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今天運氣不錯，遇到個新人，可以好好坑他一筆。

“能先賒賬么？”塔納托斯突然想起來，他沒錢，身上也沒帶值錢的東西。

作為死神，他一向沒有收藏財寶的習慣。

“誒呦，這……”老板露出為難的表情，來賭石的基本上十賭九輸，賒賬?他拿什么還。

“老板，老規矩！”

在老板為難之際，一個粗獷的大漢走到攤位邊，揮手丟下一疊厚厚的鈔票，直讓老板兩眼放光，一把抓起鈔票，在手指上舔了舔，一張一張數著。

大漢在石堆里掃視了一圈，摸摸這塊，看看那塊，皺著眉頭猶豫不定。

最終，他選了一塊體積較大的原石，石頭上隱約有晶瑩的反光，看起來與眾不同。

“老板，切這塊！”粗獷大漢搓搓手，躍躍欲試。

“好嘞！”老板把數好的錢放進口袋，走進屋里，隨后搬出一臺造型奇異的機器。

只見他抱起原石架在機器上，按動機器的某個按鈕，機器底部迸發出幾道激光，在原石邊緣交織著，一點點切開外殼。

“省省吧，那里面沒東西。”塔納托斯在一旁看著，他將精神力滲入原石，只看見一個空洞，別無他物。那表面的晶瑩，也只是原石里含有一些多晶硅而已。

這是一塊中空的原礦石，俗稱廢石。

但大漢可不知道這些，他怒視著塔納托斯，道：“還沒開，你在這里瞎放什么屁！”

塔納托斯聳聳肩，懶得和他計較。

切割機動作很快，半人高的原石不一會兒就只剩下一半，然而，依然沒有礦石的痕跡。

大漢焦急地等待著，看著原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機器鳴叫一聲，收起激光，此時原石還剩下籃球大小。

“怎么停了，是不是出貨了？”

“額，這里出了個缺口，據我觀察，里面是中空結構……”老板也有些無語，這運氣是有多差，才會在這么多石頭里開出一塊廢石，而且還是廢石中的極品，都中空了。

“中空？怎么可能！”

大漢想殺人的心都有，開出一塊廢石？他還不得被那群狐朋狗友笑話死。

“唉，不聽好人言。”塔納托斯無奈地搖頭，給他一個遺憾的眼神。

“你，敢不敢再賭一次？”他又選了一塊原石，這次是一塊體型較小，外觀普通的。

“什么？”

“我開這塊，你說有沒有貨，如果你猜對了，我請你免費賭三次次！”

免費三次？真是要什么來什么，他正愁沒錢玩呢。

“哼，如果你猜錯了，你的命歸我。”

“成交！”塔納托斯一口答應下來，有送上門的好處，不要白不要。

大漢清清嗓子，朝集市大喊：“來來來，都做個見證，我和這小子賭石，他猜對了我請他三次，錯了他的命歸我。大家做個證，免得這小子到時候耍賴。”

一聽這話，眾人紛紛圍過來，熱鬧這種東西，不管在什么時候都有人喜歡看的。

“就是那年輕人要賭石？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應該是吧，看著挺年輕的，要是落到喬克手里準沒好下場。”

“那可不，誰不知道喬克‘開膛手’的大名。”

“可惜了，這年紀輕輕的……唉。”

眾人議論紛紛，但都不看好塔納托斯。

名叫喬克的大漢將選中的原石遞給老板，老板沒有立即開啟機器，切割機工作時容易發熱，每次用完都要冷卻一段時間，否則會影響機器壽命，也容易在工作時發生意外。

“好了，你可以說你的猜測，有，還是沒有。”他覺得塔納托斯這次一定會說沒有，因為他特意選了塊“銘石”，所謂“銘石”，就是那些外觀普通，石層厚重，但內部有較大概率蘊含礦石的原石。

當然，一般“銘石”開出的礦石都不會太珍貴，很難回本，所以一般賭石的都會避開這種石頭。

塔納托斯再次擴散出精神力，他在原石內部探測了一番，嘴角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我賭，有！”

喬克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并沒有太擔心，銘石開出礦石幾率高，也只是相對其他原石而言，真要說起來，出貨率有四成就頂天了。

冷卻完畢后，老板重新開啟機器，切割機的激光再次在原石上交織著，石殼一層層脫落。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一塊石殼脫落后，露出了一條藍色的晶體痕跡，在灰色的原石中顯得極為耀眼。

“出貨了！”

“我的天，真的出了！”

喬克這下慌了，不會吧，這小子運氣真那么好？

“不行，只猜出有不算，你要說出這是什么礦。”他趕緊補充了一句。

眾人聽了，心里都有些不舒服，這不是臨時變卦嘛，這礦石才露出一條線，誰能認出是什么。可礙于喬克的威名，他們也不敢多說什么。

塔納托斯也蹙眉，他的精神力可以精確探出礦石的有無，但他可不認識這些礦石。

“說啊，這是什么礦？”喬克得意地看著他，小樣，跟我斗，看我不整死你。

圍觀的一群人也跟著起哄：“說啊，什么礦啊？”

“說吧！”

“快說啊！”

塔納托斯強忍住撕碎這些人的沖動，悶哼一聲，甩手就走。

“誒，你還沒猜完呢。”喬克橫在他面前，攔住了他。

一個腿影迎面襲來，速度驚人，喬克躲閃不及，但長年戰斗的經驗讓他下意識舉手格擋。

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他慘叫一聲，飛出幾米遠。

“啊！我的手，我的手！你個兔崽子！”喬克雙手無力地垂著，巨大的痛苦讓他寬厚的臉扭曲成一個湯圓。

塔納托斯收回右腿，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隨意修改約定，出爾反爾，該打！”

這里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城衛軍，一隊裝備精良的士兵聞聲趕來，驅散圍觀的人群，驚訝地看著倒地的喬克，和站在他面前神情淡漠的塔納托斯。

“什么情況？”

為首的隊長朝四周喊了一句，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說話。塔納托斯就那么抱臂站著，仿佛一個毫不相干的群眾，臉上帶著看戲的表情。

“大人，他出手打人，必須嚴懲他，誒呦！”喬克一邊嚎叫道，但隊長直接將他無視了。

過了一會兒，終于有個人站出來，在隊長身邊耳語了一下。

隊長聽完，看著塔納托斯，又看看喬克，神情變化不定。

“不管怎樣，城內不允許斗毆，你們兩人都跟我來一趟。”他做出了判決，但心里有些發憷，喬克什么實力他是很清楚的，這人是誰？看起來弱不禁風，居然一招就廢了喬克。哪怕有偷襲的嫌疑，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在士兵準備帶走塔納托斯時，一個毋庸置疑的聲音打斷了他們：“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