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劍中圣者，歐冶子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敗在了一個年紀輕輕的初學者手中。

而且還是敗在了一個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的劍招之下。

這真可謂是奇恥大辱了。

他剛剛還一副悠游自在的模樣，一邊念誦著劍訣，一邊與林立風對敵，一副教導后輩的姿態，不想卻被林立風秒打臉。

斗劍失敗……

這實在是太尷尬了……

歐冶子滿面羞慚，簡直無法自處，真想找個地縫竄下去！

其實，林立風也并沒有真的想打臉劍圣歐冶子，他是抱著學習的態度跟歐冶子斗劍的，但在比試的過程中，不由自主地便使出了攪劍式，又順帶著使出了絕殺——斜十字披風斬……

一切都是那么地行云流水。

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

林立風仿佛已經通神，自己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手，冥冥之中，仿佛劍神附體一般，無意識地出劍。

“我真的不想擊敗劍圣歐冶子啊……”

內心的聲音在林立風的體內狂叫。

“叮！”

【大威天龍都市修仙系統提示：恭喜宿主成功擊敗劍圣歐冶子，獎勵氣運值500點】

【大威天龍都市修仙系統提示：宿主的氣運值已經累計達到1160點】

“叮！”

【大威天龍都市修仙系統提示：恭喜宿主成功擊敗劍圣歐冶子，獎勵爆發點500點】

【大威天龍都市修仙系統提示：宿主的爆發點已經累計達到1000點】

正在林立風后悔無意中擊敗劍圣歐冶子之時，頭腦中響起了系統提示的“美妙”聲音。

系統好像是暴發戶一樣，又獎勵了他500點的氣運值和500點的爆發點。

至此，林立風的氣運值和爆發點都已經突破了1000點大關。

但是，他卻有喜有憂。

喜的是：自己劍術精進，竟然一舉擊敗了劍圣歐冶子。

憂的是：劍圣歐冶子明明是好心好意地教導自己學習越女劍法，自己竟然絲毫不留情面地，就當著趙越女和白猿的面，擊敗了德高望重的歐冶子。

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通情達理了。

林立風看向歐冶子，見他目光呆滯，仿佛沉入到某種世界之中，不能回過神來。

他想要說些寬慰的話，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現場的氣氛非常尷尬。

趙越女充滿了驚奇地看著林立風，似乎十分敬服林立風的劍技。

白猿則閉上了雙目，假裝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不知道。

歐冶子已經進入古稀之年，本應早就看透這世間的一切，成功也好，失敗也好，統統以平常心看待。

畢竟，沒有常勝將軍，勝敗是兵家常事。

輸贏亦是劍修常事。

沒有人能夠做到永遠不敗。

只是今日戰敗，實在是太突然了。

林立風最后的那一記攪劍式，竟然帶飛了自己手中的綠竹杖！？

歐冶子身為劍圣，竟然連劍都握不住！

那還怎么斗劍？

雖然林立風是年輕人，身強力壯，但以那一記簡簡單單的攪劍式帶飛他的綠竹杖，還是透著些許詭異……

歐冶子回憶當時，還記得他的確感受到一股極強的攪動之力，將他手中的綠竹杖帶飛。

他不由自主地便棄了劍。

“面前這個二十郎當歲的青年，竟然能夠使出那么強橫的攪動之力？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長江后浪推前浪，這個后浪太不一般了。后面的那一記斜十字披風斬，凌厲如風，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敗在這一招下，老夫無話可說，只有心服口服了……”

歐冶子呆立當場，心中卻在不停回憶、思索。

那一記凌厲如風的斜十字披風斬，仿佛仍然在他的眼前一次又一次地出現。

在他的意識里，他嘗試著破解。

但是，歐冶子很快發現，不論他用任何劍式，在速度上都慢了半拍，始終無法擋住！

斜十字披風斬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一剎那之間，電石火花。

快得讓人目瞪口呆，甘愿受戮！

擋無可擋！

只能引頸受死！

……

“劍圣前輩，劍圣前輩……”

林立風的呼喚之聲，把劍圣歐冶子從迷夢中喚醒。

歐冶子抬起了失神的眼睛，看向了林立風。

他的眼睛慢慢地開始恢復神采。

“好劍法！好劍法啊！”

歐冶子心悅誠服地稱贊。

林立風反而不好意思起來，“林立風希望劍圣前輩明白，擊敗劍圣前輩的劍法是您所創下的劍法。不管誰輸誰贏，劍圣前輩的劍法是無敵的。林立風僥幸獲勝，也不過是拳怕少壯罷了。”

他這一番話，既是在恭維歐冶子，又是在給他找出失敗的原因。

此時，歐冶子臉上的羞慚之色，漸漸消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平靜。

“老夫已經垂垂老矣，不復當年銳氣！這天下終究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劍道一途，也是如此。”

歐冶子說著話，臉上的神采也漸漸地消隱，仿佛一下子又蒼老了許多。

聲名如日中天，也有黯然退場的那一天。

落寞如雪，終將在陽光的照射下，化為雪水，浸入土地之中，消失不見。

如同沒有來過一般。

而無邊無際的大雪又紛紛揚揚地落下。

人如雪花，終究有一天會化為塵土，混溶于大地之中。

唯有修仙，才能永世逍遙。

而修仙，正是林立風正在做的事情。

林立風雖然心里極為崇敬歐冶子，想要安慰他，但見他神情落寞，只覺得自己不論說什么，都會傷他的心。便不再說話。

歐冶子從地上扶起了白猿，悠悠地道：“白猿老友，隨我回姑蔑劍廬吧。”

那白猿顫顫巍巍地纏起來，身形激靈了一下，抖擻精神，很快便回復了一些氣力。

“老爺爺，你這就要走了嗎？”

趙越女嬌憨呆萌地問。

歐冶子看向純真無暇的趙越女，不由地寬顏一笑，道：“我來苧蘿山，本就是為了尋找白猿。如今找到了它，正好回家，繼續避世隱居。”

“老爺爺能不能教我劍法？”

趙越女見歐冶子的劍術高明，對劍道產生了興趣。

歐冶子看了一眼林立風道：“這個小伙子的劍術，比我高明。你讓他教你就是了。”

趙越女看了一眼林立風，不由地點了點頭，“嗯。”

她爽直的性格，竟然直接認同了林立風的劍術高于歐冶子，連一句委婉的贊揚都沒有。

林立風忙道：“劍圣前輩，我和趙越女學得都是您老人家的劍道。您放心返回姑蔑，我和趙越女會把你的劍道發揚光大的。”

“別叫我劍圣前輩！”

歐冶子嘆了一口氣，道：“你才是當今之世的劍圣！”

什么？！

林立風一不小心竟然成為了春秋末年的——劍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