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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別追了,人都被你打跑了

他看姜小雨的神態跟看小蘭一樣,都是十分輕蔑的神情。

“你把小蘭怎么樣了?”姜小雨并沒有理會這男人的輕蔑口氣,直接跟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死了。”杜衡很干脆的吐出兩個字,打算把門關上,卻被秦渙然擋了下來。

姜小雨的目光很憤怒,瞪著杜衡的臉,幾乎要噴出火來。

“讓我們看看她。”秦渙然冷淡地說道。

杜衡眼神微滯地看了看秦渙然,松開門板上的手。

“你們進來吧。”

杜衡是有些怕秦渙然的,因為秦渙然的家勢。他是從別的城市來B城做生意的,再怎么有錢也怕惹了當地有權有勢的人。

姜小雨推開杜衡進屋,直愣愣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女人,差點認不出來。

小蘭的兩頰邊高高腫起來,白天穿的絲綢睡裙已經被撕破,成布條狀地掛在身上,身上有深深的血印,她的下半身是浸在血里的,汩汩地血不斷地從兩腿流出,浸紅了墊在她身下的地毯,她躺的旁邊是一條變形的皮帶,顯然杜衡是拿這條皮帶打她的。

“賤女人,沒死就滾出去,別弄臟了我的地方。”杜衡惡狠狠的叫囂,伸腳又踢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

姜小雨被杜衡的態度給激怒了,直接把自己手上的掃把往杜衡身上招呼。

姜小雨從小在家就干體力活,所以力氣是很大的,杜衡被打得節節后退。杜衡被她狠狠打了幾下,看在秦渙然的面子上不敢還手,只有狼狽的躲上樓了。

關上臥房的門前,杜衡的目光微不可見地停留在已然昏迷的小蘭身上,目光里有沒人能明白的微光。

“小雨,別追了,人都被你打跑了。”秦渙然出聲提醒著,他跟姜小雨出門時多披了件外套,這時候他將外套脫下來蓋到衣衫不整的小蘭身上。

秦渙然語氣是惱怒的,想發火又覺得有點小題大作,從小看慣了城市里的人情淡漠,他不會有興趣在大晚上的跑過來管別人的閑事,而且越是有錢的人底子越不干凈,說不定一管起來就是件麻煩事。

這些理論跟姜小雨是說不通的,他也無意說,反而還因為她不同尋常的舉動有些驚喜,這樣帶著幾分仗義的姜小雨讓他頓時心里感到很溫暖,她不像任何一個他曾經認識的人一樣,在這人情淡泊的世界里還有幾分真性情。

“她還好嗎?”姜小雨也跟著蹲在小蘭旁邊。

“不知道,但是我們得快點離開這里。”秦渙然小心的抱起不能動彈的小蘭,邊往外跑邊吩咐姜小雨,“回我們屋里拿錢和車鑰匙過來,我們直接去醫院。”

而二樓窗邊一個身影始終定定地立在原處,直到那三個人消失在自己眼前,他的腳步也沒有移動半分。而沐在黑暗中的眸,悄然劃過一絲難過,竟是不知不覺微微濕潤起來。

B城的中心醫院。

大半夜的醫院仍然是燈火通明的,但還是很安靜的,入眼的都是明晃晃的白色,白色和黑色都是很極致的顏色,或者該說是很讓人覺得羞愧的顏色。

像醫院的白色,所有的生老病死都在這純白的空間的上演,即使偶有血跡染紅,也會迅速地被掩蓋換上另一抹同樣的白色。黑色也一樣,不過沒有白色這樣讓人忍不住孤單而絕望,黑可以慢慢變成白色,就像人的頭發,隨著歲月的洗禮終究是會變成滄桑的白色,生命的盡頭也許就是虛無飄渺的白。

秦渙然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里突然浮起這樣一段話。他沒有時間理會,停了車就跑到后車座上抱起昏迷中的小蘭。

醫院里每天迎來送往的病人是很多的,照理說對任何病人都該是面無表情,秉公辦事的,但當秦渙然抱著一身狼狽的小蘭出現在大廳還是引來了在場護士的鄙視的。

估計是心想:這么好看的男人,竟然也對女人實施家暴,而且還是這么慘烈的情況。但她們也并沒有太強烈的反應,用雷打不動的淡漠樣子填了單,收了該收的費用,就按普通的病例入院了。

姜小雨一個人坐在手術室門口等著醫生做完手術,送人來醫院后姜小雨就讓秦渙然回去了,畢竟他明天還要上班,她一個人來守就行。其實她心里有另外一種想法,是在看到杜衡和小蘭的事情后突然萌升起的。

秦渙然與杜衡,她和小蘭,關系一致,也許秦渙然心里也是在鄙視她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小蘭的事情是她自己要管的,她不好意思讓秦渙然在這件事情里付出太多。

小蘭是在第二天清醒的,看著雪白的墻壁,半天回不過神,看到姜小雨端著保溫盒推門進來,她的眼睛里涌出淚水來。

姜小雨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多說點話來安慰她,但是她口拙不會說漂亮的話安慰人,只是把手上的保溫盒放下,就進了衛生間打濕毛巾給她擦了把臉。現在小蘭的還是有些慘不忍睹的,雖然傷口經過處理,但是臉上的皮膚組織很松,容易留下印子,上了藥之后滿臉都是一片青腫,她的眼睛又紅紅的,讓人看著心酸。

她的情況很嚴重,孩子沒了,肋骨也被打斷了兩根,現在胸前用鋼板定住,活動上半身不容易。

“吃點東西吧。”姜小雨低聲說著,將保溫盒拿起來,用湯匙勺了飯喂她。其實小蘭可以自己吃飯的,但姜小雨就是想喂她,這是姜小雨照顧人的方式。

用完飯,還有骨頭湯,醫生說骨頭補鈣,斷的骨頭能長得好些,所以姜小雨就熬了骨頭湯。女人流產后多補補,以后老了會好受點。

小蘭還是一口一口的喝著,喝著喝著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滴在湯里。

姜小雨像沒看見一樣仍是一口一口地喂,直到湯全部喝完了,才認真的收拾起來。

用完飯后,姜小雨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著,依然什么話也沒說,只是握著小蘭的手,握著,放開,握著,又放開……反反復復著,最后終于緊緊握住再也不松開了。

姜小雨這人一直沒有什么朋友,在上學的時候,她專心念著書,想考好點的成績讓家人能讓她繼續上學,所以上學時期她的交際并沒有多廣。

工作后,十五到十八歲的年紀,正好是身邊的女孩子愛美的年紀,經常兩兩三三聚在一起上街逛逛。而女人的友誼是很奇怪的,她們的友誼多半是在逛街、購物或聊八卦中培養起來,姜小雨那三年基本沒逛過幾次街,所以她的友誼一直是空缺的。

這五年來出現在她生活里最多的人就是小蘭了,她雖然平時不說,但在她心里她是真正關心小蘭的,否則以她這種溫敦木訥的性子是不會大半夜沖到別人家里救人的。

姜小雨在病房里坐到護士進來打點滴才起身離開的,在她準備出門前聽到小蘭低聲的開口:“謝謝你!”

到她轉身回頭時,小蘭已經轉身背著她,讓護士打點滴了。

小蘭住院的這一個月多,都是姜小雨每天送飯菜過來,杜衡并沒有來醫院看過她一次。

只是醫院大門處一直有一輛銀白的寶馬,那輛車一直緊閉著門窗,看不清里面的人。姜小雨是不記得杜衡的車駕,她想杜衡不可能會來的,便沒把這事跟小蘭說。

姜小雨也是小蘭拆了胸前的鋼板后才知道那個晚上所發生的事情,當晚她跟杜衡談分手費,杜衡喝多了,聽多了開始不耐煩,就抽出皮帶往她身上打。

“……他一直罵我賤,我知道我不干凈,但跟他的這些年我哪一天沒有把他當自己男人一樣的照顧?我家里沒權沒勢,爸爸一身的病,媽媽跟別人的男人跑了,我能怎么辦?沒人養我,我自己出來工作掙錢,沒有技能下海做了坐臺小姐有錯嗎?如果他不來招惹我,我會找上他?如果可以選擇,誰喜歡出來讓陌生的男人睡……”小蘭在醫院前的長椅上痛哭,她問了很多個問題,姜小雨都沒能回答她,甚至姜小雨自己的情況也跟她極為相似。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小蘭說起自己的事情,姜小雨覺得自己比小蘭幸運一點是她還有家人,有爺爺,還有一對身體健康的父母,和一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弟弟。家人是有的,可是那些家人里除了爺爺,其他人都不要她了。

“杜衡今天晚上結婚了,在香格里拉酒店。”姜小雨最終還是說了,其實小蘭一直知道的,所以才在今天跟她說起有關杜衡的事,她只是一個人悶在心里久了,想找到渠道傾訴。

本來一直哭的小蘭,聽到這一句話后收了哭聲,彎著腰靜坐著。

那姿態仿佛一下子老了幾十歲,天空落滿的余輝也沒有能照耀到這個孤寂的女人身上,蒼白的病號服與霞光的多彩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看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心里生出鈍鈍的痛感。

一個情人你不管陪了他多少年,他不管之前有多疼愛你,你終究是個外人,都是可以舍棄的。

姜小雨腦海中突然閃過這樣的念頭,她走到前面扶起小蘭,往醫院病房里走。

“今晚你和秦渙然一起去吧,幫我看看那個女人,是不是除了有權有錢之外,其他的一樣都比不過我們。”小蘭說完這句話后,就疲倦的合上了眼。

“好。”姜小雨應了一聲,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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