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凌霄子的身影變得淡薄了許多，頭發胡子早已全白，就連原本帶有一絲光潤的面容，也遍生褶皺，眼神中卻是遮不住的欣慰之色。

“這般痛苦，你能堅持下來，著實讓為師也驚訝不已，如今你已成功熬了過來，為師也替你感到高興！”

聲音卻比原來沙啞許多。

陸青塵發現了凌霄子的變化，原本掛在臉上的驚喜一轉，神色變得擔憂起來，道：“師父，你...這是怎么了？”

“無妨，只是施展咒術，心神耗費太多，都是正常的，不必擔心。”凌霄子擺了擺手，“如今感覺怎么樣？”

“如獲新生！”

凌霄子笑著點點頭道：“那就好，這蓮胎之體，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一些，如今，你已經不再是那個凡夫俗子了。”

“承蒙師父大恩，弟子永生難忘！”

“不必多禮，也是你機緣該此。”

隨后，凌霄子似乎想起一件事，道：“對了，關于此蓮花胎體，我曾說過數年之后便會生機盡斷，但是尚有解救之法，你可曾記得？”

“弟子記得。”

凌霄子捋了捋胡子，回憶了一下道：“此蓮花是我在南方玄空山偶然所得，當時它靈根尚在，我雖急用，卻不愿將它毀掉，是以只摘取了花朵，靈根尚存。你日后回到玉霄宗送還信物后，便可再次去玄空山，到那里尋到靈根。若得靈根，或可將此金身永葆，解此大患。”

“玄空山？”陸青塵在心中暗自記下這個名字，頷首道：“弟子明白了。”

“不過...至于那靈根該如何使用，這個為師也不太清楚，只能靠你自己去摸索了，你或許可以在我玉霄宗的典籍中查找一番，興許會有所收獲。”

“弟子明白，此事不敢勞師父費心，弟子自己會想辦法。”

“恩。”凌霄子知道這種事自己也無能為力，只是叮囑道：“還有，這蓮胎之事，切不可傳與外人耳，若被別有用心之人得知，只怕會給你招惹無數麻煩，你要牢記，知道嗎？凡事需小心！”

“弟子謹記師父提醒！不敢說與他人。”

“恩。”

看著陸青塵在一旁不斷打量著自己的新軀體，凌霄子又道：“如今你蓮胎之體已成，接下來，也到了該傳你玉霄宗內功心法的時候了。”

聽到凌霄子提起心法，陸青塵神色一喜，：“真的嗎？”

這是他盼了許久終于等到的事情。

看著陸青塵眼中近乎狂熱的神色，凌霄子也忍不住笑了笑，道：“我玉霄宗祖傳功法為《玉虛寶錄》，共可修三層境界，每層又有前，中，后期。此功法有通天之威，神鬼之能！”

“竟如此厲害？”陸青塵心中驚訝，張了張嘴，他一個凡塵小子，實在是想象不出，所謂的通天之威，神鬼之能到底是何等強悍。

“那...師父，不知弟子修煉到何境界，才能為父母報仇？”相比較剛才凌霄子之言，這才是陸青塵更為關心的問題。

“只需入得第一境‘煉氣化神’便可，區區獬虎妖獸，不值一提。”凌霄子頗為不屑地答道，在此前，陸青塵已經把妖獸的模樣形容給他，凌霄子斷定應該是一種名為獬虎獸的尋常妖獸。

陸青塵松了口氣，若是只要進了第一境，倒讓他覺得輕松許多，畢竟，無論怎么說，修煉至第一境總好過至第二境，也算是最低要求了，只是不知道需要多久。

凌霄子見他神情，便知他接下來要問什么，直接道：“如今以你的根骨，用個三五年，便可達到第一境。”

“啊？這也要三五年？”陸青塵聞言呆了一呆。

“臭小子！你以為修道如上山打柴般，早去晚歸嗎？”凌霄子忍不住在他頭上虛敲了一下，神情嚴肅道：“修道者，便是根骨絕佳者如你大師兄，也用了十數年才入得第一境，為師說你三五年，已經是人之極矣！”

陸青塵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頭：“師父切勿生氣，弟子剛拜入門下，有所不知。”

“修行之路，切記勿要心急，心急則道心不穩，道心不穩則修為不精，如此下去，終有一日必遭反噬，你可記住了？！”

“弟子記住了！”

凌霄子喟嘆道：“為師知你半路入門，心性成熟，不比孩童，有自己的想法倒也正常，但是修行一途事關生死，為師所言，俱都為你好，凡警告你者，務必要牢記！”

“是，弟子明白。”陸青塵知自己說錯了話，忙恭敬道，隨后有些疑惑的問道：“不知師父修行到第幾境了？”

“為師如今已修至第三境‘煉虛合道’大圓滿，若非如此，又怎會引來天劫？”

“不知何為天劫？”陸青塵有些哭笑不解地問道，天劫這個詞，他在凌霄子口中已經聽說了很多次了。

“天劫乃修道之人白日飛升前的一場劫難，一旦修為達到此瓶頸，便有天降劫雷。若度過此劫難，便可羽化成仙，長生不死，成仙者，便是我等修士，在其眼中，也不過是螢火之光比之皓月之輝！”凌霄子眼睛微閉，看著茫茫的蒼天，感慨道。

陸青塵不禁有些咋舌：“那如此說來，師父您豈不是差一點便成功了？”

凌霄子苦笑了一下，看了看他，道：“差之毫厘，謬以千里。”語氣中有著一絲落寞。

陸青塵不禁也為凌霄子感到惋惜，若是凌霄子度過天劫，只怕也就如他自己所說一般成仙成圣。

“我玉霄宗之《玉虛寶錄》，若修煉至最后，可引來天劫，一旦天劫度過，可窺得大道，當年玉霄師祖便是依此成就大道，白日飛升。所以你日后必要勤加修習，有此蓮胎之軀為基，或許，也不是沒有可能。”

“是。”嘴上應著，但陸青塵卻并沒有太多想法，成仙對于他來說，如做夢一般，毫不現實，他只想為父母報仇，再為凌霄子完成遺愿，除此以外的事，倒并不怎么在意。

凌霄子眼神垂下，似乎能看出他的想法，卻并沒有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