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去！看什么看！”

梁輝回頭，便看到門口圍了一群看熱鬧的小姑娘，一個個探頭探腦的。

剛剛穆清背著個老頭兒下樓的樣子差不多都看到了，沒看到的如今也被人告知了。

眾人不知道樓上發生了什么，現下只是在看穆清的笑話。

畢竟今天早上的時候她們才聽說了一件關于穆清的丑事。

幾個面帶幸災樂禍的服務生不甘地對視一眼，撇了撇嘴，回了大堂。

穆清微蹙了蹙眉，又吹了會兒冷風才進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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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圓包廂。

獨自寧靜的瓷瓶，古雅輕傲的字畫，還有桌上未盡的菜肴，一切都昭顯著剛剛愉快的會面。

曉紅俯身，將桌上的盤子摞到一起端走。

邊走還假裝不經意地問道：“剛剛發生了什么？你怎么還背一個男人呢？”

話里有指責和嘲諷，流轉的眼神似乎在說“你好不檢點啊”。

穆清不動聲色地頓了下擺椅子的手，道：“他摔倒了，站不起來，年紀又這么大，也沒什么吧？”

“年紀大怎么了？老牛吃嫩草的也不是沒有。”曉紅撇撇嘴，話語脫口而出。

等意識到自己說什么的時候，她看了一眼看似專注沒她的話放到心里的穆清，不知道該再說什么補救，便趕緊端著盤子出了包廂。

等她人一走，穆清才停下手里的動作。

她先是摸了摸右手背上的黑痣，才緩緩閉上眼。

腦海里的李湘君正在垂淚。

她是個土生土長的、被這個時代思想洗禮的人——穆清再一次認識到，且非常深刻。

“你很厲害，不愧是那位神仙指定的靈車司機。”

李湘君用左手擦了擦淚水，臉上劃出一道血跡，看著有點滲人。

“什么？”后面的聲音太小，穆清一邊關注她，一邊注意著外界的情況，有點沒聽清。

“我很欽佩您，大人。”李湘君唇角努力勾勒出弧線，“我當時也遇到被人說閑話的現象，在我試圖將陳老扶起，卻差點摔了的時候——那個姿勢有點曖昧。”

穆清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斯人已逝，說什么都沒用了。

“吱”

有人開門進來，穆清瞬間睜開眼，恢復手上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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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宅院里，周燕正和蘇然看一幅畫作。

——陳柏人的畫。

蘇然現在能自己吃飯還能自己洗漱，還經常寫字，最近都能開口說話，甚至欣賞畫作了。

這樣蘇家二房都興奮得不得了。

當然還有蘇然的大伯母——周燕——周一元的媽媽。

“阿元，你帶著然然一起去吧？”

將周燕送過來沒一會兒，周一元口袋里形似磚頭的大哥大就響了——陳老要準備出院。

作為導致陳老住院的間接“兇手”，他自然得到場。

“媽？”

他正準備離開蘇宅，就聽到周燕的話，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

“然然最近好了不少，我想著你到她出去看看。”

頓了下，周燕繼續道：“剛好陳柏人先生不是陳老的哥哥嗎，我看然然對這畫挺有興趣的，可以一道去看看，說不定恢復的更快了。”

周一元想了想，道：“也行。”

反正他還要去接穆清——陳老指定了要見她。

莫名的直覺，他覺得穆清和蘇然兩人會相處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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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著白雪的山頭，宋雪嬌站在山腳微瞇著眼。

大雪終于停下，她勉強度過那個凍死原主的夜晚，憑借自己在書中看到的“先知”，勉強在宋家混了幾天飽飯。

但這樣的日子可不是她要的。

來年七月的高考，就是她要入北市，認祖宗，活得恣意瀟灑之時。

不過目前她還需要拿到幾本書——用以高考復習。

雖然前世她也算是頂尖大學的高材生，但時隔幾十年的高考內容自然有所變化。

而她現在來這個山頭，就是為了找點好東西，好去換些錢買書。

當然，能直接換到書就很不錯。

站了一會兒，大致看了眼地勢，宋雪嬌開始動手。

拿著不知從哪里扒拉來的、勉強還算粗壯的半截樹枝，劃拉著地上的雪。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上山——去到山腰不是很危險的地方。

這一路，按照書中所說女主宋雪嬌的運氣，應該會有不少好東西——野雞、野兔什么的，或者難得一見的菌子。

宋雪嬌絲毫不覺得自己是異想天開，反而她很確信，自己一定會遇上。

深一腳淺一腳踏進雪里，宋雪嬌突然停下來擦了擦額頭的汗——太累了。

“唉”

嘆了口氣，宋雪嬌撐著樹枝半靠著身邊最近的樹，長長地舒了口氣。

氣體一經離開宋雪嬌的唇，便在空氣中化成白霧。

站了一會兒，宋雪嬌感覺到了寒冷——這種天氣也就只有窩在溫暖的被窩里或者不停地運動才會覺得暖和。

此刻猛的一歇，被冷風一吹，她還真覺得有些冷。

就在她準備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前方傳來“悉悉邃邃”的聲音，嚇得她立馬頓住腳。

透過呼吸起伏間的白霧，宋雪嬌清楚地看到了一只灰白毛發的兔子。

是野兔！

這個認知讓她整個頭皮都開始戰栗。

她緩緩抬腳走近，試圖不發出一絲聲息。

但很遺憾，兔子的耳朵抖了抖，眼珠子轉了兩下，就朝著前方跑去。

糟了！

宋雪嬌咬咬唇，也不再壓低動作，而是開始全力奔跑，勢要追上那只兔子。

可等到她累得氣喘吁吁地不得不停下腳步時，也沒能看到那只剛剛見過的兔子。

“什么狗屁女主？”

宋雪嬌便喘氣便罵道，眼中全是失落。

書上不是說女主后來上山打了兩只兔子、一只野雞的嗎？！

切！

她撇撇嘴，果然只是書中的夸張而已。

抬起腳，她準備原路返回下山，反正自己只有女主身，沒有女主命，在這里耗什么時間。

“嗯？”

當她走回之前停下來休息倚過的樹時，猛地瞪圓了眼。

“哈哈”

宋雪嬌興奮地上前走到樹下，捏著兩只兔子的耳朵，原本烏黑的大圓眼都笑成了一條縫。

“果然書籍是人類的‘食糧’啊，誠不欺我也。”

“嘖嘖，連這只出現在寓言故事里的‘守株待兔’都能發生在我身上，哈哈，讓我瞅瞅，那只野雞會出現在哪里呢？”

一邊彎腰，她一邊哼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