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蘇九還是照常打招呼，沈小白倒是被嚇了一跳，還在擔心是不是蘇九自己憋著難受。

“他們想走我也不能攔著不是？”蘇九笑笑嘆口氣，“日子還要過，說起來宗姐，天界好歹是你的組織，你上點心啊。”

宗楚左翻著公告欄的手一頓：“啊？點心？什么點心？好吃嗎？”

“死吧！”蘇九直接給宗楚左一腳，“我和小白跑圖去了。”

宗楚左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

“你也別怪他們了。”宋小舟嘆口氣。

唐憶珊還是不太高興，“沒事的我想開了，你也不用勸我了，既然我已經走了我就不會再回去了。”

“行，那想開就好，別耷拉臉了，和張靜秋早早跑圖去吧，還能看風景散散心。”宋小舟看著沒有辦法了，也就打算回去了，“我也去了。”

“好，謝謝。”唐憶珊揮手告別，想想還挺有道理，就帶著張靜秋跑圖去了。

……

沈小白今天一路上話特別少，跑圖效率倒也高了起來，就是一直沉默怪尷尬的。

這種情況蘇九也不知道說什么，但是又不想讓他自責，腦子里想的稀里糊涂的，直接在三塔圖撞到了什么東西。

“靠？這里什么時候有根柱子？”蘇九看著通體雪白的東西有點懵。

沈小白觀察得更仔細點：“他是不是有鱗片？”

“啊？”蘇九湊近看，卻發現鱗片運動了起來，不捎一會，一口氣從上往下吐到他臉上。

兩個人抬頭，直接傻了。

“龍？”

“嘛玩意？”

沒等兩個人反應過來，那白龍的兩個爪子一手一個，抓住他們兩個就往一個方向飛，這般猝不及防讓兩個人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要死了要死了！這白龍是光之生物吧？它不會想殺我們吧？救命啊！”沈小白使勁扒它的爪子，卻發現只是徒勞。

蘇九觀察了一下四周，認不太出來，不過腳底下的島很眼熟，估摸是圣島，畫攻略的時候他們畫過全景圖。

不得不說，它飛的是真的快，沒一會就不知道鉆哪個洞里面了，兩個人被一下子扔在地上。

沈小白哀嚎一聲：“哎呦喂，我的老腰斷了。”

蘇九也被砸的腦瓜子嗡嗡，剛站起來腳一軟又跌回去了。

不過他抬頭的時候看見一個熟人。

“零霜。”

“好久不見。”零霜面無表情的打招呼。

“零霜？你又在憋什么壞？”沈小白就差上前抓她的衣領了，但是陌生的環境，還是不太敢輕舉妄動。

蘇九冷靜下來：“零霜，我們都是想要回到現實的人，為什么不能和諧相處，聯手拯救極巨之鳥呢？”

“我倒是無所謂。”零霜微微歪頭，“要是我想回到現實的話，殺了你們天界所有人不是更快嗎？特別是你們現在人員減少，這目標就更容易了。”

“你！”

消息怎么會那么靈通？人員減少也只是昨晚的事。

沈小白內心大叫不好，開始防范四周。

“放心吧，如果我真的想殺你們的話，剛才龍就能殺了你們。”

這龍居然是跟著他們的嗎？

蘇九沉下臉：“你想干什么。”

“沒想干什么，不過是帶你回去而已。”

“什么？”

“你身上攜帶著暗之子，你注定是我們陣營的人，一直隱藏在他們那邊也是辛苦了。”

“誰和你是一伙人？就算我身上攜帶著暗之子，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害人！”

零霜平靜的眼神一下子掃過來：“但是你真的沒有害死過人嗎？”

“我……”蘇九的眼神退讓了。

“九哥……？”

“沒事，我們會在暮土等你，你總會有想明白的一天，記住了，行動要開始了。”

說罷零霜一個后躍跳到白龍頭上，白龍吼叫一聲從一個洞口鉆了出去，等蘇九追出去的時候，白龍已經不見了。

“什么行動？”蘇九突然有點害怕，總感覺什么大變故要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搭在了蘇九的肩膀上。

“別慌，我們都還在呢。”沈小白好像從剛才的驚嚇里緩過來了，“圖還沒跑完呢，我帶你。”

“啊……你……”蘇九仿佛好幾次想說什么，但是都在要吐出字的時候哽住了，“沒什么想問的嗎？”

沈小白啊了一聲：“問什么？暗之子我和宗姐不是一直知道嗎？”

“另外一個……”蘇九沉默了一下，“回去我們三開個小會吧。”

“行啊，走吧耽誤挺長時間了，說不定再晚點宗姐就要以為我們被冥龍吃了。”沈小白伸出手，蘇九也就不推脫了，先跑吧。

……

因為零霜所謂的不知名的大動作，蘇九內心也更加急切了，他迫切得想知道到底通關的關鍵在哪，但是發現想要和平得過關，根本找不到那路在哪，拯救王子或者殺死王子都只是空談，極巨之鳥他們也根本無法觸碰，更談不上殺死，確實殺了他們自己或者玩家間自相殘殺更現實一點。

他們的大動作不會就是要減員吧？

蘇九內心一寒，雖然現在存活人數只有五六千，但是要廝殺到一百，那也是很可怕的動作。

這兩天他一直在探索地圖各個角落，但總歸找不到更多答案。

這次他剛回到遇境，卻發現，一堆人在遇境的石臺上圍著，給他嚇一跳，因為他們的眼神里面多的是厭惡。

“晚上好？”蘇九試探得打了個招呼，但是他們并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九哥，在遇境相處了那么久，你們給攻略，帶萌新我們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是……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不知道誰先開的口，人群就吵鬧了起來，蘇九聽的最多的就是解釋。

解釋什么？

“你還想瞞著我們嗎？九哥……”這次是唐憶珊開的口。

“啊？”

“你身上也有暗之子吧。”唐憶珊咬咬唇，“我和張靜秋跑圖的時候看見你們，我們還想跟過去打個招呼，沒想到……”

“沒想到我們卻聽見你和零霜她談合作……”

“……”蘇九這是沒想到的了，卻聽唐憶珊繼續道，“我們還錄下來了。”

說罷，他們還當眾放了一遍。

“你身上攜帶著暗之子，你注定是我們陣營的人，一直隱藏在他們那邊也是辛苦了。”

“誰和你是一伙人？就算我身上攜帶著暗之子，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害人！”

“但是你真的沒有害死過人嗎？”

“我……”

“沒事，我們會在暮土等你，你總會有想明白的一天，記住了，行動要開始了。”

后面的鏡頭很晃，是零霜離開，他們估計怕偷拍被發現，慌忙掐斷了。

“這能說明什么？九哥也說了他和他們不是一伙的，也沒想過害人。”君一終于忍不住發話了，其實她和宗楚左他們都在，只是群眾怕他們和蘇九交流聯手，所以把他們攔在外圍了。

“但是他身上帶著暗之子啊。”

“就是啊，暗之子這玩意我們只在霞谷見過一次，鬼知道它有什么功效，會不會哪天就起來把我們都殺了。”

“我這還有。”唐憶珊看著君一，而后像是下了決心，又放了幾張合影，“之前在暮土看見九哥，我就感覺哪里不對勁，附近總是有黑影，直到有一次我拍到了這些……”

蘇九一看，是他摸叛逆的頭的照片。

“黑暗生物？”

“他還養黑暗生物？還敢說不是零霜那邊的！”

“它是光之生物啊！”蘇九腦袋疼，千防萬防，想不到防不住自己人。

“哪有光之生物黑成這樣？說謊好歹睜著眼睛說吧？”

蘇九有點不知道怎么解釋：“可它真的是光之生物啊，它只是吃黑暗生物……”

“宗楚左和沈小白和他關系這么好，這兩人說不定也是幫兇……”

“和他們倆沒什么關系，叛逆是我孵出來的。”蘇九沉下臉。

“還有，君一……你不是一直在找小小嗎？”宋小舟像是猶豫了很久，“但是實際上……”

“小小她早就死了。”

“什么？”

這是蘇九第一次在君一平靜冷淡的臉上看見不敢置信，蘇九也突然哽咽了，不知道多少次，他都能夢到那個場景。

“第一次出現死亡的時候……也就是這個游戲第一個死亡的玩家，就是小小啊……”宋小舟紅了眼睛，“我一直在幫你找小小，直到有一次，我碰到了零霜，她也沒攻擊我，只是告訴我小小已經死了。”

“是為了救九哥……”

“夠了，小舟。”君一的聲音似乎有了一點波瀾，被她看著，蘇九內心有著不知名的酸楚，確實是他害怕一直沒敢說出來，這個場面倒是他活該。

被這么一喊，宋小舟直接眼淚下去了，周圍的人立馬看向蘇九，包括宗楚左和沈小白。

“小小……確實是我害死的。”因她而死。

“把他抓起來先看著吧？”

“說不定他同伙就會來救他呢。”

周圍的人有人慢慢摸出來武器，蘇九一時間只感到心寒。

他看向天界的人，一時間居然判斷不出來他們表情里所包含的情緒。

“轟——”

就在這時，石碑上出現一個龐大的身影，硬生生把靠近的人群擠開了。

“有黑暗生物！”

“叛逆！”蘇九怔了一下，叛逆的脖子上掛著一塊傳送石。

叛逆張開翅膀，掀起的風把沒站穩的人吹開了好幾米。

看著周圍人警戒，憤怒，憎恨的目光，蘇九閉上了眼，許久才睜開，摒棄了別的情緒。

“我明白了。”蘇九摸摸叛逆脖子上黑色的羽毛，再次看了眾人一眼，“從今天起，我也退出【天界】，還有暮土是我的地盤，希望你們自覺點不要隨意踏入，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叛逆溫順的低下頭，蘇九順勢單手一撐，翻了上去，隨后它謹慎地盯著周圍的人，緩緩退進了暮土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