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工廠里出過什么事？”陸言荒皺起了眉頭。
“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總之大概就是，這工廠是個年輕人辦的，然后他和一個工人頭頭有了某種矛盾，在吵架的時候失手殺死了那個人。”
“他自首后，他的家人就把這工廠荒廢了。不過被殺死的那個人心有怨念，陰魂不散，還在這里等著兇手回來。”
“據說工人們都被嚇得不干了，里面有些機器都還沒來得及搬出來。”中年人神秘地說。
“鬼，毛絨玩具，是兩者都有嗎還是其中一個是假的？很難想象它們能和諧共處啊。”
陸言荒的腦海里浮現出畫面，一個臉色蒼白的冤魂突然從門后面鉆出來，然后一群玩具熊大喊著“tm熊的力量”撲上去。
“哦，不對，毛絨玩具應該不會說話……應該吧……”
“怎么？你怕了？”穿白T恤的年輕人挑釁道。
陸言荒發現這人有點暴躁，估計有什么事情導致他心情不好，不過陸言荒也懶得去和那人計較。
“謝謝你們的信息。”
“我記得你之前說你也要進廠看看吧，要不和我們一起走？”中年男人問道。
“為什么？”陸言荒還以為這三個搞直播的一定會嫌他礙事。
中年男人看了眼那個白衣青年，然后傍著陸言荒的肩膀，走到一邊，悄悄說道：“大家一起好有個照應。”
“你們這些小年輕覺得就是進去找刺激，我是怕這工廠里真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到時候鬧出人命啊。”
“那倒不用了，我這人膽子小，現在就進去看看，我可等不到半夜。”說罷，陸言荒離開了三人。
推開鐵門，進入工廠內部。太久沒人走過的道路上滿是雜草，當初搬運時掉落的金屬零件隨處可見，空中不斷有細小的灰塵隨風飛舞，如同黑色的蝴蝶。
“還有人在燒東西？是工人還是毛絨玩具？”
陸言荒不知道工廠的結構，也無從查找這些灰塵的來源。他直接走進廠房，準備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下午微弱的陽光勉強照進廠房，讓環境不會過于漆黑，但卻有種壓抑的昏暗。
前半截場地上基本已經搬空，灰白色的棉絮和五顏六色的皮套扔在地上。
再往里走，黑暗中逐漸出現了機器的輪廓，還有些玩具在機床上或趴著或坐著，就像是工作之余在休息。
陸言荒不再留意工廠的景象，直接使用自己的能力——荒誕之門，踏入另一個世界。
睜開雙眼，面前的所有事物全都沒有變化，黑暗、機床、灰塵、玩具……
“嗯？”
“是這兩個世界的工廠完全相同還是能力失效了？”他再次嘗試發動能力，但工廠依舊沒有變化。
他轉身向廠房大門走去，陽光依舊軟弱，透過鐵門，可以看到外面三個人正在休息。
“嘖，這下就難辦了。”
雖說陸言荒并不是依靠他奇特的能力來秒天秒地秒空氣從而解決問題，不會失去能力就變成混吃等死的廢物，但“怪誕之門”的重要性仍然不言而喻。
那些詭異的現象之所以無法解決、具有危險性甚至會致人死亡，只是因為難以找到問題的本質。
如果將詭異比作一道用神秘語言描述的數學題，那“怪誕之門”就像是一個翻譯器，通過它，陸言荒就能明白這道題的真正意思，用并不精明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失去能力，就意味著要解決問題只能靠猜，靠運氣，只不過若是猜錯了，可能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讓那三個人自求多福了。”
陸言荒走出工廠大門，中年男子又湊了上來。
“怎么樣，小兄弟，里面有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
“我沒看到什么，估計是因為現在還是白天吧，干脆我也等到晚上和你們一起進去。”
“那咱們認識認識。”中年人非常自來熟，在他的帶領下，四人很快就互相介紹了一遍，陸言荒順便也到網上去搜了下他們的信息。
這三人是一個直播團隊，主播是那個叫張達飛的年輕人，在某個直播平臺上也小有名氣，話比較多的這個中年人叫敖春根，另一個輔助人員叫榮金平。
他們的直播內容非常廣泛，除了賣臉賣唱基本都做過，最近又開始搞靈異直播，本想著一朝成為當紅頭牌，結果直播出現事故，平淡的劇本和各種穿幫鏡頭讓水友們怨聲載道。
這也就是之前為什么張達飛對著陸言荒陰陽怪氣的原因，誰讓陸言荒出口就是一個“造假”，戳到別人痛處了。
不過這次，他們苦心在各種論壇上找了半天，準備來搞一次真的實地靈異直播。要真有靈異，那就大火，要是沒有，就聲稱是正義打假。
陸言荒則介紹自己就是一個比較閑的普通公司職員，在論壇上看到靈異故事了，就來這邊玩玩。
相互認識后，大家并沒有之前那么針鋒相對，張達飛現在已經平靜下來了，陸言荒本來也沒放在心上，于是四人就坐在墊子上寒暄，耐心地等待夜幕降臨。
晚上九點，張達飛打開了直播間，和榮金平拿著的攝像頭連接好，然后正式開始直播。
“各位水友們，新來的朋友們，大家晚上好。”
“我們現在就站在這家據說有靈異事件發生的玩具工廠門前。”
“關于靈異事件的種種傳聞之前已經在動態里發過了，想了解詳情的可以移步查看，相關論壇地址也告訴給了大家，可以隨時去查證，而我們今天來就是想要一探究竟。”
張達飛的臺詞基本就是想和上一次的直播事故劃清界限，不斷表明這次直播的真實性，甚至還把陸言荒推了出來。
“這次我們還有幸和一個當地水友達成共識，一起來工廠探險，大家認識一下這位姓陸的小哥。”
斯樓伐克：小哥哥好帥，飛哥你滾開！
社會鯉魚：這人怎么好眼熟？
飛哥的小弟：這次好像來真的啊，飛哥小心
冬西南瓜：純路人，造假主播聲名遠揚，還在這兒洗呢，孝死我了
路過的水爹：看了下論壇，感覺是真的，先給點路費吧
……
張達飛忽略掉那些噴子，感謝了一波水友，然后說道：“現在是晚上九點十五，因為傳聞中沒有說明時間，所以我們大概在工廠里面轉到12點或者1點，看看有沒有什么異常。”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