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靈藥都沒碰到的凌少群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我就說冰靈不會害我的嘛,不然她也不用三翻四次給我療傷。現(xiàn)在誤會解開啦,以后大家團結友愛,繼續(xù)共同進退哈。”
冰靈垂下眼睫,淡淡地說:“其實,我不會害你,還有一個原因,那兩個小孩,一個是我,另一個......”
她沒道出名字,只是默默看向了凌少群。不光她,所有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凌少群身上。
凌少群被這整齊劃一的動作嚇到了,感覺自己是塊被幾只大汪盯上的肉骨頭。
你們看我干嗎,洛暄生了兩個孩子和我有什么關系?又不是跟我生的!
“你們該不會以為,另一個小孩是我吧,哈,哈哈......”他生澀地笑了兩聲,可所有人還是堅定不移地看著他。這架勢,擺明是已經(jīng)認定了他的身份。
凌少群操起桌上的骨齡牌,據(jù)理力爭道:“我可是和你們一起從現(xiàn)實世界穿越進來的,諾,骨齡牌,我用它才能通過結界。”
思文赫蘭平靜地否認:“沒有骨齡牌,你照樣能在焚妖窟、雪幽山和太安城之間來去自如。”
凌少群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那能叫來去自如嗎?我分明是半死不活躺著過去的啊!
這時冰靈又溫馨提示:“你和我一樣,沒有痛覺。”
“那又如何,不過是個BUG罷了,是吧言青。”
凌少群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青翎身上,期望他能點出一兩個破綻,可惜遭到了青翎的無情反駁:“你要是鏡人,或許還有BUG一說,但你是人類,身體又怎會產(chǎn)生系統(tǒng)漏洞。”
“難道就沒有例外嗎?”
“作為條件限制的戰(zhàn)士,卻能將幻術運用自如,這個算不算例外?”見大家討論熱烈,西暮子也參與了進來,不過還是站在了凌少群的對立面。
“小師傅說過,幻術用血,用朱砂,用豬血,都可以的!”他仍舊不死心,或許是對自己倒霉身世的抗拒,嗓音里不甘的意味過于明顯。
“是,但只能召喚,像你一樣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普通人做不到。”思文赫蘭端起茶杯,碰嘴之前,道出一個凌少群無法拒絕的事實:“濼暄的妻子叫凌昕薇,現(xiàn)在是AG的高級程序員。”
茶香裊裊,燈火煌煌。在一片寂寞后,凌少群‘啪’地一聲,臉朝下磕在圓桌上。
如果只是其中一件事,他還能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個巧合,但種種跡象加在一起,結論就只有一個了。
他真的是那只被親爹拿去做實驗的小白鼠!
關鍵是,另一只小白鼠冰靈居然還能滿懷憐憫地看著他!
暮西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哎呦,原來是當年那個小屁孩啊,來讓叔叔看看,都長這么高了。”
凌少群:“......”
哎喲個屁,一點演技都沒有。
“我說,你早就猜到我是誰了吧,不然怎么會問我有沒有改過姓。”
“我有嗎?”西暮子摸著臉,貌似認真地思索了一下:“好像有。”
凌少群坐起來,悠悠嘆口氣:“我終于明白為什么濼暄打不過他老婆了。”
那是薇姐啊,戰(zhàn)斗力百分之二百的薇姐啊!
轉而他又苦笑著說:“我只怕就是那個失憶的小孩了吧,他是不是忘記把第二次神祿抽出來了?”
思文赫蘭:“不是忘記,是沒來得及做,你就被你媽帶走了。”
凌昕薇和濼暄在圣殿打完一架后,見勸不動他,便計劃著悄悄帶走兩個孩子。但是,以她一人之力無法完成,于是她去找了顧汐。
當時OG亂成一團,豐胤取消合作后,一部分員工跟著集團吃大茶飯去了,留下的爛攤子由老員工一人扛三人的份做,最后好些人熬不住,辭職不干了。顧汐忙焦頭爛額,分身乏術,思想也一直在動搖。再三衡量下,他答應了凌昕薇的請求。
那天顧汐帶著合同去找濼暄,要求他要么停止超凡實境的運作,要么散伙。超凡實境是濼暄花了小半輩子用盡心血建成的,不可能說停就停,自然和他有了爭執(zhí)。凌昕薇則趁那段時間潛入隔離室尋找兩個孩子,可是不知為何,卻意外觸發(fā)了警報系統(tǒng),小女孩被反鎖在玻璃箱中,很快警報又引來了其他工作人員的圍堵。情急之下,凌昕薇只好帶著小男孩先行離開了。
后來,顧汐也順理成章脫離了OG。為了確保凌少群能像正常小孩一樣成長,他一直在背地里觀察伺探。好在回到現(xiàn)實生活中的凌少群一切正常,成長與普通人無異。
凌少群沉思片刻,覺得有個問題還挺嚴重的:“大哥,這么說,你這幾年接近我是為了觀察我?”
思文赫蘭:“很抱歉,不是要瞞著你,只是想找個合適的時間再和你解釋......”
凌少群:“不是為了追薇姐?”
“但一直沒有機會......啊?”思文赫蘭被這突如其來一句給卡住了,半天沒合上嘴。
凌少群:“你每天載薇姐上下班,又是喝咖啡又是看電影的,不是為了追她,而是為了觀察我?”
思文赫蘭沒再出聲,凌少群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的臉從耳根到顴骨布了一層輕薄的紅。
大叔心想,這時他怎么知道的?
見思文赫蘭窘迫的樣子,暮西子甚感快意,湊到凌少群耳邊得意洋洋說道:“你猜的沒錯,他當年對薇薇格外照顧,要不是濼暄捷足先登,你現(xiàn)在還指不定喊誰爸呢。”
“......”凌少群用極度復雜的眼神看著大叔。
一個杯蓋從思文赫蘭手中飛出,差點打掉西暮子的門牙,他立馬將頭縮進衣服里,假裝自己是一只鵪鶉。
大叔的事情交代完,在場就只剩一人了。
從會議開始,墨遲便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連個吃驚的表情都沒有,只是默默地聽著,比西暮子座下那尊石獸更沒存在感,至少那石獸樣子還挺吸引人的。
鑒于大家和他都不熟,想問又不好意思開口,于是所有人都將眼色打到了凌少群身上:你帶回來的人,你問啊。
凌少群何嘗不是難以啟齒,他之前說過不會勉強墨遲,等墨遲愿意與他坦誠相對的時候,再告訴他一切。要是現(xiàn)在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逼問他,豈不是言而無信了。
凌少群心如鼓擂,悄悄用眼角瞟了墨遲一眼,發(fā)現(xiàn)兩人目光正好交匯在一起。
秋色的燭光中,那雙冰冷的綠眸仿佛被輕柔的紗幔掩去了一些寒氣,并不那么地拒人千里。
他微微屏息,不知墨遲會如何應對,是轉身離開,還是繼續(xù)當透明人?
凌少群不知,墨遲卻是已經(jīng)有了決定。
他聲音壓得很低,就像接下來的話,只跟凌少群一人說:“我和嘲魘,是豐胤的戰(zhàn)傀。”
比起剛才聽到的那些話,凌少群這會已經(jīng)淡定許多了,豐胤嘛,不就是個開銀行的,至于戰(zhàn)傀,聽名字大概就是個保鏢。
他反應平平,西暮子卻一個手抖,茶翻了。
凌少群問:“怎么了嗎?”
思文赫蘭盯著墨遲,緩緩道:“豐胤集團明面上是一家跨國公司,經(jīng)營國際銀行、房地產(chǎn)和電影投資,可背地里,還運營著一個鮮為人知的地下組織,專門培養(yǎng)職業(yè)殺手。戰(zhàn)傀,是殺手中最狠厲的角色。能請得起豐胤殺手的人不少,有錢就行,但是戰(zhàn)傀,只有大老板刑天才能動用。聞說戰(zhàn)傀暴虐兇戾,手不沾血,一雙筷子就能殺出一條尸路,甚至在對方還沒看清他們樣貌之前,便已經(jīng)了結了那人性命。”
忽而間,一陣陰風掃卷會賓樓,原本掛在屋檐上的燈籠閃爍幾下后,愈漸黯淡了下去,蠟燭被風吹得高低亂舞,映在石獸臉上,似笑非笑,看起來有說不出的詭異。
冰靈啃著西暮子派發(fā)的瓜子,不由得搓了搓手臂:“我怎么感覺冷颼颼的。”
靖瑤也在啃瓜子,轉而裹緊了衣領:“是不是空調開大了?”
青翎:“哪來的空調?”
這時,那個沒了杯蓋的杯子,也從大叔手中飛出,再次砸中了西暮子。
西暮子捂住腦袋慘叫一聲:“啊!氣氛!氣氛知道嗎!你說得這么神秘,我不得加點烘托進來嘛!”
青翎問:“你弄的?”
西暮子攤開手:“就是把幾個初級幻術加在一起,你也可以。”而后湊到青翎耳邊,提議道:“要不我們一起聯(lián)手,將氣氛拉到最高如何?”
青翎哭笑不得:“還是免了吧。”
凌少群并不如他們輕松,此時臉上已經(jīng)凝了一層冰沙。他壓抑著可怕的念頭,一字一頓地問墨遲:“你這次來超凡實境,是......執(zhí)行任務?來殺人的?”
墨遲平淡地說:“不是,濼暄欠了老板一個人情,一直沒還,老板讓我們討債來了。”
聽完凌少群呼出一口氣,還好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