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馬把手松開,驚愕地轉過頭,卻發現站在自己身邊的人竟然是墨遲。
墨遲面色冷淡,雙眸沉穩如水,沒有任何異樣,只是這動作怎么看都不像他做得出來的。
凌少群試探著問:“你......也怕?”
墨遲:“嗯,怕你走丟了。”
凌少群一愣,不明何由就想起了兩人在焚妖窟分別的情形。
他心里自責多于疑惑,轉眼就把墨遲的異常淡化為他只是出于對自己的擔心,于是用認錯的語氣說:“這次不會了,我一定寸步不離你的身邊。”
墨遲:“好。”
他們對話間,青翎已經將鴛鴦玦放進凹槽中,兩塊鴛鴦玦完美地貼合在一起,而后眾人聽到“嘎嘎”兩聲,鎖膽開了。
青翎用力一推,石門緩緩打開。
刀皇詫異地問:“你們哪里找來的這塊玉?”
凌少群經過他時拍了拍他的肩:“我們有高人指點,跟著我們走就沒錯了。”
門后是一個正方形的石室,邊上立了四根柱子,柱子中雕刻著各種飛翔姿態的鳥蟲。最吸引人的,是上端一條將四根柱子盤繞在一起,身軀長達數十米的蛟龍,刻畫得栩栩如生,宛如真龍再現。
蛟龍之下,石室正中央凌空懸著七把劍,朝向各異,橫豎參半,像是人隨手扔過去定在空中的。但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劍之間的距離又有著某種規律。
蔣羽潼:“原來守陵的不是外面兩個神獸,是這條龍呀。你們看,這下面像不像一個劍陣?”
青翎:“如果是個陣,未免也太過于混亂了。”
確實,眼前這種毫無規章的擺法估計沒人能重復出來,因此可以判斷跟陣無關。
蔣羽潼:“那這是什么?總不能是件藝術品吧。”
凌少群翻出樂肴的圖紙查看,第一張上面畫的也是一條龍,龍的身上還點了七個圓點,不知用意為何。
刀皇見他拿著圖紙,也頗感興趣地站在一旁看了起來:“這畫是那高人給你們的?”
凌少群:“嗯,你看懂這些點是什么意思了嗎?”
刀皇:“我哪懂。”
凌少群:“那就勞煩讓個步,把位置留給看得懂的人。”
“切,我是看不懂,但乘涼聰明,他肯定看得懂。”說著刀皇伸手把乘涼拉了過來:“乘涼,你來給他長長見識。”
乘涼嫌棄地抖了抖弄皺的衣袖,期間抽空瞄一眼圖畫,還真看懂了:“這是蛟龍的七輪,從犄角至尾巴分別為角輪、喉輪、氐輪,腹輪、心輪、尾輪和最后的根輪。七輪是蛟龍七個能量匯集點,也是它的命門所在。”
刀皇思考片刻,不解道:“這普通妖獸都只有一個命門,龍有七個,那龍不就很容易絞殺咯。”
乘涼不屑地瞥他一眼:“是七個加起來,缺一不可。”
刀皇:“啊,七個輪一起才是命門?這條龍少說幾十米長,除非我有四臂八腿,還能橡皮一樣自由收縮,不然怎么可能殺得了。”
乘涼:“就算你有也殺不了,多看得起自己,還敢打龍的主意。”
刀皇嘻嘻一笑:“萬一遇到呢,不得提前熟悉一下流程。”
乘涼沒好氣地說:“萬一遇到你就自行嗝屁,少操那個沒用的心。”
凌少群笑著打斷他們:“好了好了,你們先別討論,現在得解決眼前的問題。”
“我大概猜到這個陣怎么破。”冰靈對三脈七輪極為熟悉的,聽到他們的對話再聯系面前的場景,得出了個猜測。
凌少群:“太好了,冰靈你快說。”
冰靈:“七把劍,對應七個輪,一一擊破。”
關東炊側著腦門看了半天圖,皺著眉說:“可是這七輪的位置你能找得準嗎?我怎么覺著這么難找。”
“能。”冰靈看向乘涼:“你來還是我來?”
乘涼含笑回了句:“看誰快。”
冰靈最先動手,只見她青袖一甩,掌風打到其中一把劍上,劍旋轉了兩圈,穩穩對準龍角,龍首上即刻亮起一束光。
乘涼的掌風沒那么大,他抬手一掃,第二把劍只是輕輕移了十幾度,卻恰好對準喉嚨的穴位,又一束光亮起。
兩人爭相出掌,很快石室被光照得通明,最后一把劍轉到龍尾時,對面的墻發出一陣響動,一道兩尺來寬的門驀然打開。
關東炊高聲叫道:“開了開了!我們過去吧!”
他們前后從石室走出,進入了一條簡潔的通道。通道里一目了然,正對著的地方有一扇木門,左右兩面分別有一扇木門,一共三扇。
凌少群正準備看看圖紙有沒有什么提示,突然聽到‘轟隆隆’的聲音。
冰靈和乘涼走在隊伍末端,步伐比其他人慢了一些,忽感眼前有物件移動,下意識地兩人都停了下來。然后,當著他們面,那扇剛打開的石門又自動關上了!
事出太過意外,所有人見到這情景都傻了。
冰靈木訥地看著乘涼,乘涼也木訥地回看她,一時間都處于離線狀態。
兩個治療師,這是個什么神奇組合?
“臥靠,這門怎么還自帶倒計時的?”刀皇試圖用手指掰開石門,可無論他怎么使勁都掰不開。
“該死!”他又拿出無野鋼刀在墻上亂砍一通,可墻面除了原本存在的線條外,連刀痕都微不可見。
他心里十分不得法,拉過凌少群,捶著墻問:“高人有沒有說這種情況怎么辦?鑿墻還是挖洞?那個肥冬瓜,你手上那把錘子借我用一下,我今天非得把這面墻給砸了。”
腓腓獸腦門抽搐了一下,喊誰肥冬瓜呢?你爸爸沒教過你怎么稱呼人?
他憋著氣走過來,舉起錘子準備往下敲,卻被青翎叫住了:“等一下。”
青翎掃了一眼墻上的線條,又拿指頭抹了一把線條里的灰質,隨后說:“這是軌道,墻體可能隱藏著機關,不要輕舉妄動。”
刀皇急得像只炸毛獅子,來回踱著步:“不能錘不能砸,那現在怎么辦?”
凌少群:“你先別急。”
刀皇:“怎么能不急,乘涼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遇到機關怎么辦?遇到妖怪怎么辦?再來幾具骷髏架子把他扛走怎么辦?”
凌少群“......”明明和乘涼一起鎖在里面的還有個冰靈,怎么看都是女生比較讓人擔心吧。
“他們只是鎖在里面,不是遇難了,你冷靜一點。”
刀皇還是滿腦子草團,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副門不開我不走的模樣。
忽略暴躁的獅子,凌少群拿起骨齡牌接通了聆信子:“冰靈你在嗎?”
幾秒后那邊傳來冰靈的聲音:“在。”
凌少群問:“你們那邊什么情況?”
過了好一會,冰靈才回復道:“我們重新試了一下,開了另一道門,將軍陵應該不止一種走法,我們試試能不能從別的路徑過去。”
聽到她這話,凌少群放心了不少,對于冰靈的能力他還是認可的:“好,遇到什么事就知會我們。”
冰靈:“好。”
放下骨齡牌,凌少群對刀皇說:“看吧,他們現在是安全的,找到另一條路,或許很快就能和我們會和了。”
刀皇盯著骨齡牌,難以置信地問:“你們弄了個對講機?”
凌少群晃了晃手中物件:“青翎牌聆信子,刎頸盟最新配置。”
刀皇跳起來,急著道:“怎么用的?給我試試。”
凌少群教了他一下,刀皇忙拿起骨齡牌一通亂嚷:“喂喂,乘涼,乘涼你聽得到嗎?你別害怕啊,我們在想辦法來救你,你要害怕就大聲唱歌,像我平時唱歌給你聽一樣,指不定跟著歌聲我就能找到你了......乘涼?乘涼你怎么不說話呀?你聽到吱一聲啊。”
隨后石室里所有骨齡牌同時響起余音:“吱一聲啊,一聲啊,啊......”
眾人耳朵被轟得嗡嗡直響,墻的另一邊,乘涼面無表情聽著,冰靈看不出他臉上有害怕,但能很清晰地看到他無聲做了個‘智障’的嘴型。
冰靈問:“你要回他一下嗎?”
乘涼原本是不太愿意回的,但為了耳目清凈,他還是勉為其難回了兩個字:“閉嘴。”
刀皇立馬安靜如雞,無辜地看向凌少群。
凌少群聳聳肩,用表情說:我很同情你,但我不能拿他怎么辦。
而后他看一眼圖紙,邁開了腳步:“走左邊那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