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一線牽，天地四季連。

布衣萬情系，超脫有神明。

“向左……向右看……向前看，向左……向右看……向前看，后排三班的那個同學”

操場上一片寂靜。

“三班最矮個的那個同學，說你呢！別看別人了，就是說你呢！叫你向右看，大家都在對齊，你在干嘛？注意力呢？為什么注意力不集中，剛剛你在看什么？是不是盯著你旁邊女生愣神了？”

主席臺上老師的這句話好像是摁到了操場上所有同學的腰眼子，撓著了同學們的癢癢肉，所有在操場上的同學都哄堂大笑起來。

“好了，安靜，安靜。”

操場馬上鴉雀無聲。

“三班那個最矮個兒同學，我不只盯著你看了一兩次了，你是每次操場集合就愣神，叫你集中的時候，你又跑神，你干嘛呢！”主席臺上的老師說著說著感覺三班最矮個兒的同學現在和以往的行為確實是羞辱了站在主席臺上的他偉大，高傲的形象，他越說越生氣：“我就沒見你過你這樣的學生，沒皮沒臉是吧，說你呢，說你你還仰著頭看天，我看你就沒一點悔改的態度，下了課，你到我到辦公室來一趟。”

這時主席臺上的男老師用左手的袖子蹭了一下自己嘴角的唾沫星子，用右手示意三班的老師注意班級紀律。

“好，同學們，都有了，聽口令，坐下。”主席臺上的老師大聲喊道

孩子們都緩緩的坐了下來，舒緩的音樂漸漸響起……

光影照堂前，書生耳畔來。

舊時蝶雙舞，習藝伴寒暑。

“你就是三班那個最矮個是吧？”

“老師，我不叫最矮個兒，我有名字。”

“誒，你怎么說話的呢？難道老師不知道你有名字嗎？我只是在確認一下，在操場上的那個人是不是你而已。”

男孩兒低著頭站在老師的面前搓了搓手里的泥，應該是剛剛在操場上坐下時，摸到了早晨沾滿露水的草地。

肥頭大耳的老師端起了面前已經被茶葉浸得黢黑的玻璃茶葉杠子，陽光從辦公室的大窗戶照進來，就好像是夢想照進了現實，樓外操場上孩子們在盡情的享受課間十分鐘帶給他們的無限快樂，就好像是，被關在籠子里的野獸，終于得到了放風的時間，也像是被關在家里的小狗得到了遛他們的時間，肆無忌憚，仿佛就在宣告，此時不撒花兒，更待何時。

操場上，樓上樓下，孩子們到處在蹦跳，奔跑，他們漫無目，他們也不知道要跑去哪里，他們只是有無盡的力量沒處使，上課的時間把他們憋壞了，有老師在的時候，更把他們憋壞了，那些時間他們需要自我閹割，把自己變成一個，連他們親生父母都從未見過的他們。

這間辦公室是教室改的，老師們的桌子兩兩相對，分兩組，一共擺了十張，上面堆滿了批改或是還未批改的作業本，這間辦公室有些老舊，綠色墻皮已經開始淺淺的脫落，陽光使灰塵顯形，灰塵在陽光里游走。肥頭大耳的老師撅著嘴在黢黑的茶葉杯邊緣猛嗦啰了一口。

“哎！”滾燙的開水還來不及吞咽，留在他的嘴角，他滿意得吧唧吧唧了自己的嘴：“說說吧，你叫什么？”

孩子挺了挺自己的身子：“老師好，我叫尼希米。”

“尼希米，我問你，你為什么每次上課的時候都不集中？我已經聽好幾個老師反映你上課不積極，不集中的情況了”

“我沒有，我很集中。”

“你集中，你難道說老師們都錯怪你了？”肥頭大耳的老師有點生氣，語氣在說道“錯怪”的時候，明顯做了一個提高嗓門的疑問。仿佛就是想要抓住尼希米說所有老師都錯怪他的把柄，藉著這句話，把剛上二年級的尼希米一把推到所有老師的對立面。

“我知道老師們說我沒有集中在他們說的課程上，而我集中在我的父讓我集中的事情上。”

“你的父！你集中什么？你難道不知道整個學校花了多大了力氣來響應人王的命令和號召嗎？你不好好學習，難道是想變成食人鬼，謀殺你身邊所有的同學和老師嗎？你這是對老師不負責任，對同學不負責任，對國家不負責任。”

“老師，您的那個課程，我爸說了，沒有用，而且我們家族的人不許學這些課程。”

“你這孩子怎么越說越離譜了呢？明天叫你的父親來一趟學校。我看學校是管不了你了。你要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