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奧坐在桌子前面，他的表情很輕松。

羅斯頓坐在桌子的另一邊，他的表情很沉重。

桌子上有一把槍，那是舊式的左輪手槍。

“還記得嗎？當年咱們第一次走進荒野的時候，只有這一件武器。”羅斯頓看著手槍，緩緩說道。

“當然記得。這手槍是我從黑市上買的，花掉了兩百元。”里奧也看著手槍，往事歷歷在目。

“你把手槍讓給了我，自己只帶了把小刀，那是貝蒂大嬸削土豆用的。”羅斯頓抬起頭看向里奧。

“是的。”里奧笑了起來：“不知道第二天她怎么削的土豆。哈哈哈。”

羅斯頓只是看著他，沒有笑，默契不再有了。

里奧笑了一會，覺得無趣，慢慢停下來。

“所以，到底是為什么？為了錢嗎？”羅斯頓有些憤怒，他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砸在里奧的臉上。

“這個金礦，我給你留了百分之十的股份，還不夠嗎？”

里奧任憑那些紙砸在臉上，動也不動，紙張順著他的身體掉落下來，散了一地。

“不，不是為了錢。”他喃喃自語。

然后他探出身子，朝著桌子上的槍伸出右手。

羅斯頓冷冷看著他，即沒有阻止，也沒有搶奪。

里奧的動作并不快，似乎希望有人阻止，或是有人搶先拿到那把槍。

然而，并沒有。

他抓住了槍柄，拿到跟前，把彈筒轉出來，子彈倒在手里，再一粒一粒裝回去。

槍和子彈被擦得锃亮。

是的，羅斯頓最愛護這把槍，每次有空的時候，總是拿出來擦拭，十幾年一直這樣，可是從來沒有見他用過。

今天也許會是它第一次被使用吧。

里奧把彈筒裝回去，轉了兩下，發出嗒嗒的清脆響聲，保養的真好。

“對不起。”里奧抬起頭，看著羅斯頓，說出了他早就想說的話。

他舉起手槍對準太陽穴，堅定的扣下扳機。

沒有聲音，屋子里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沒有擊錘敲擊的聲音，沒有子彈出膛的聲音，沒有彈筒轉動的聲音，什么也沒有。

羅斯頓的胖臉上滿是鼻涕和淚水，他一邊哭，一邊大笑著喊道：“笨蛋，笨蛋，你被騙了，你被那個黑市的家伙騙了兩百元，這把槍根本就是壞的。”

盧卡摸了摸頭上的短發，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早上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好像都有些禿頂的跡象了。

漢克在他對面坐著，也有點發愁：“怎么辦，處長，局長可是下了死命令，必須盡快破案，就算替罪羊也得交上去一個啊。”

盧卡桌上擺著幾個卷宗，獨狼、邁克爾，狽，達蒙、比爾、再加上圣瑪麗劇院爆炸案、西城別墅爆炸案。

1234567，天哪，幾天時間竟然發生了這么多大案子。

“你有什么想法？”盧卡皺著眉頭問道。

“邁克爾和圣瑪麗劇院爆炸案可以按照邁克爾安裝炸彈失誤來結案。”漢克豎起了七根手指，又合住兩個。

“剩下這五件案子的起源，是比爾想要暗殺羅斯頓。現在比爾派出的殺手都死了，連他自己也被炸死。羅斯頓的嫌疑一定是最大的，我們只要追著他，就能找到真兇。”

漢克已經想了一段時間，只有把壓力轉移，才能盡快結案。

“可是他一直都有不在場的證明。”盧卡有些遲疑。

“他不在場，不代表他不能找人做，無論如何，他都必須交出一個人來，這樣我們能交差，他也能脫了干系。”漢克盡力鼓動著上司。

咚咚，響起了敲門聲，一個執法者進來報告：“處長，羅斯頓的保鏢里奧來自首了，他說獨狼、狽，達蒙、比爾都是他干掉的。”

盧卡和漢克對視了一眼，問道：“西城別墅爆炸案呢？”

“他說是邁克爾提前埋下的定時炸彈。”

漢克端著一杯咖啡走進了審訊室，他有些輕松，又有些好奇，這么多事，對方是怎么做到的。

把咖啡放到對方面前，里奧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很輕松。

“說說詳細的作案過程吧。”

對方抿了口咖啡，砸吧兩下，又放下來，好吧，刑事處的咖啡確實很難喝。

“從哪說起呢？”里奧露出回憶的神情。

“先說獨狼吧，那是最早死掉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