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月在鳳玨的魔宮呆得久了，與周圍人漸漸熟悉起來。

雖然說她現在是在魔宮，但是鳳玨屬實沒有虧待她。還允許白芷月閑來無事在魔宮四處逛逛。

“雖然鳳玨是魔界的圣主，但是看在他給我喝藥，待我還不錯的份上，先暫時放下對他的偏見好啦！”白芷月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

在白芷月又連喝了二十一碗九草凝露葉還是沒有起色后，終于忍不住要找鳳玨討個說法了。

聽說鳳玨辦事回來了，白芷月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他了。

剛剛開完魔界例會的鳳玨正在翻看屬下遞交的地圖時，就看見怒氣沖沖的白芷月一路“闖”進啟瀧殿，沒忍住笑了。最后還是安慰她，“沒關系，我們可以換另一種藥。”

“鳳玨！你是要把我當試驗品嗎？不要胡來！”白芷月險些一口氣被鳳玨這無所謂的態度氣暈過去了。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就告訴你吧，我最近新研制出一種毒藥，要不你先嘗嘗鮮？”鳳玨用挑釁的眼光看著白芷月。

“你！”白芷月氣的咬牙切齒，轉而換了一個微笑的表情，自我安慰道：“算了，本人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個小孩子計較。”

白芷月覺得和眼前這個人實在是沒法溝通，心里默默把鳳玨罵了一千萬遍，干脆一走了之。

“等等。”鳳玨叫住她，“明天試吃新藥。”

什么！真的要吃他新研制的毒藥！

白芷月內心要崩潰了，合著鳳玨的好都是演給她看的？

白芷月正想著怎么逃掉喂毒藥的噩夢，就聽見鳳玨幽幽的聲音傳來，“不吃就殺了你。”

寄人籬下的痛苦，不對，這是寄敵人籬下的死去活來。

好吧，毒就毒吧，不就是碗毒藥嘛，最毒不過鳳玨心，鳳玨才是最毒的。

白芷月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所以在侍女把藥端過來的時候，白芷月二話不說，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喝完以后還豪邁地把碗一摔，昂起頭，雄赳赳氣昂昂地說了一句，“再來一碗！”

“噗嗤！”一旁的侍女忍不住笑出了聲，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話音剛落，白芷月感覺身體里有幾股突如其來的氣息橫沖直撞，氣息迅速沖上大腦，頓時沒忍住一口黑血吐了出來，人霎時翻了個白眼就昏了過去。

“快叫圣主！”

侍女如臨大敵。

殿里，哆哆嗦嗦的侍女把過程仔仔細細地講了一遍，鳳玨站在一邊聽著倒是淡定的很，只是沉默地看著醫官給白芷月把脈。

“圣主，圣后脈象平穩，沒有找到暈厥的原因。”醫官無奈。

“沒事，她就是暈血。”鳳玨面無表情。

他確實給白芷月換了一種藥，不過不是什么毒藥，而是調動妖氣的草藥。結果白芷月喝得猛了，藥勁又太足，這藥和她體內本來的仙氣起了沖突，這股仙氣就沖破了禁制，讓白芷月暈了過去。

果然和鳳玨想的如出一轍。

九草凝露葉是促進仙氣回流的藥物，而鳳玨這味新藥是調節妖氣的藥。

是的，現在的白芷月體內既有妖氣也有仙氣，也就是說，白芷月已經不再是一個純純的仙，而變成了一個半仙半妖的存在。

白芷月喝過藥后，體內的妖氣和仙氣同時橫沖直撞，她又不會平息，吐血了。

鳳玨有些無奈，真的很想把她丟出去。

“好好照顧她。”吩咐完之后鳳玨走出房間去了啟瀧殿。

白芷月雖然說是仙，但是經過那一次折磨之后她體內的仙氣已經寥寥無幾，就算是九草凝露葉也堪堪讓她回復絲毫的仙氣。

所以現在面臨著一個嚴肅的問題：白芷月是半仙半妖，要不要告訴她？

雖然她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可是，她如果知道的話……

鳳玨蹙眉。

他還沒想好怎么跟白芷月講。而且以他的身份，他就算講了白芷月又該怎么樣？

她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寶貝啊！

“還是先不告訴她了。”

鳳玨頭疼地嘆了口氣。

本來以為這樣的日子就這樣相安無事地湊合下去。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這個月的月圓之夜，白芷月居住的九玥宮出事了。

剛得到這個消息，鳳玨就一路向九玥宮趕，連絕冥遞給他重要的情報都來不及問。

很意外，誰也沒有想到——

白芷月妖化了！

那晚，白芷月化身成一只白色的狐妖，在黑暗的陰影處叫了一個晚上。

鳳玨沒有上前，他遠遠的聽著聲音，目光捕捉妖化的白芷月，安安靜靜地陪了她一晚上。

白芷月，現在真的變成妖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妖。

也好，總比半仙半妖、不倫不類好。

這是鳳玨的想法。

白芷月半仙半妖，不僅仙界那群老頭子不肯接受她，妖界也不愿意要她。

不然，怎么會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想煉成仙骨？

鳳玨一想起白莫憐把白芷月變成這個樣子，殺意頓起。

這筆賬，總要和白莫憐好好算算！

鳳玨抱著虛弱的白芷月、還是狐身的白芷月，他心里痛苦不已，白芷月也安安靜靜窩在鳳玨的懷里一動不動，不知道是傻了還是呆了。

可是說來也怪，本來白芷月以為她會恨死白莫憐的。可是現在的白芷月卻一點兒也不難過，模模糊糊地記起了些許事情。

不就是從原來的仙氣變成妖氣了嗎？

不就是從仙變成妖了嗎？

不就是從仙界的小仙成一只狐妖了嗎？

這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芷月心態說不清楚是什么樣子，只是恍惚。她有些迷茫，但是又好像什么也不怕……

她一想到鳳玨之前不殺她是忌憚她仙界的身份，但現在她變成一只妖，那鳳玨會不會……

想到這兒，白芷月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狐貍的小爪子緊緊抓著鳳玨的衣袖不放，像是在控訴。

不經意間，鳳玨臉色悄悄地變了。

他想過一萬種白芷月知道真相的結局，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

知道了，又如何？

白莫憐害她不淺！

這是這白莫憐，為什么要讓自己的親妹妹遭受這樣的痛苦？他的用意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