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底，上弦月。

深夜，西部某空軍基地迎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基地指揮部接到上級命令，要求他們配合一位重要人物進行一次夜間飛行測試。

但他們既沒有見到那位重要人物的真容，也沒有見到需要測試的飛機。

只有幾位自稱來自科學部的科研人員和3個身著軍裝的人與基地負責人碰面接觸。

半夜23點35分，基地塔臺此時來了不少陌生的面孔。

幾個中年科研人員在與地勤人員溝通著事項，1位軍裝領導正跟基地負責人小聲的交談著什么。

10分鐘后，其中一位身材略微發福的中年科研員與另一位戴著眼鏡的學者點頭確認。

“那就開始吧？”鐘正道回頭向楊岳廷和基地負責人詢問道。

“開始吧！”

李長坤通過塔臺對話器說道：“322請準備，測試空域范圍已經上傳至定位器，請時刻注意觀察面罩數據提示，不要飛出指定區域！”

“322收到，當前高度3000米，視野良好，數據顯示正常，可以開始測試。”

宋恪的聲音從通話器中傳來，322正是他的代號。

“地面收到，322請保持在5000至10000米高度區間，以亞音速巡航，測試時間30分鐘。”

“322收到，走你！”

通話暫停，但塔體雷達上卻沒有任何發現。

鐘正道和李長坤則盯著帶過來的設備顯示器目不轉睛，隨行的其他研究員則認真記錄分析著上面的數據變化。

“高度6832米，時速980千米每小時，套裝運轉正常，生命體征正常。”

“高度8850米，時速1080千米每小時，套裝運轉正常，生命體征正常。”

塔臺原本的地勤人員聽著科研員的報告無不面面相覷，他們都蒙了。

不是說飛行測試嗎？

為什么雷達上沒有任何發現？

飛機去哪了？

你們在跟誰說話？

有這些疑問的不止地勤人員，還有基地負責人袁剛。

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像楊岳廷，開口問道：“老楊，測試開始了？”

楊岳廷點點頭。

這下他更迷惑了，繼續問道：“飛機呢？我們的雷達上什么都沒顯示啊！你逗我呢？”

楊岳廷笑了笑說：“沒顯示就對了，測試的不是飛機，你也別費勁，除非調動軍事衛星，否則是發現不了他的，安靜看著就好，多的我暫時不能跟你說，這是最高機密。”

袁剛心里有點窩火。

大半夜的跑來人家的地盤兒搞測試，陣仗拉的還挺大，結果什么都不能跟自己說，基地雷達也什么都沒發現，他就沒這么憋屈過！

“這個322通訊頻道你們得記下來，以后他只要出現就得開綠燈，你也別覺得委屈，全國都一樣，測試結束后上面就會給你下指令。”楊岳廷笑瞇瞇地再次拋出了個重磅消息。

這下，袁剛更憋屈了。

此時，距離空軍基地以南300公里外，高度9230米。

宋恪正在自由的飛翔。

一輪彎月就在天邊，稀薄的云層在眼前掠過。

漫天星辰仿佛近在咫尺，揮手可摘。

巍峨的山脈就像沉睡的巨龍，橫臥在遠方的大地上，神圣而令人向往。

隨著他的飛行，面罩內的數據閃動著綠色的熒光，一條紅色的線條出現，提示他正在逼近測試空域的邊界。

宋恪瞥了眼定位信息后，以接近1200公里的時速來了個直角轉彎，向西北飛去。

看著下方漆黑的大地，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自內心深處浮現。

他覺得自己就像這人間的真神，世間萬靈都臣服在腳下。

而他就站在這高高的天穹上冷眼俯瞰，任由那些弱小的螻蟻對著自己頂禮膜拜，進行著各種可笑的儀式向自己祈禱。

但他根本不在乎！

這人間極致，自己瞬間便可抵達；世間萬物，自己同樣唾手可得。

這天下都不過是為我而準備的禮物，拆與不拆，拿與不拿，都在一念之間罷了。

“322，請準備攀升至12000米高空進行超音速巡航，測試時間15分鐘，注意不要飛出測試空域。”

“322？聽到請回答！”

耳邊再次傳來李長坤的聲音，宋恪才從那種莫名的情緒中蘇醒過來。

“322收到，準備進行攀升。”

回答完畢，宋恪直沖向上。

轉瞬之間，面罩上的高度數值就來到了12300米。

“322來到預定高度，準備超音速巡航，并請求開放高度和限速，我想測試一下極限。”宋恪報備道。

地面塔臺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才再度傳來李長坤的聲音：“允許開放高度和限速，請322注意身體狀態，如有感到異常請立即返航！”

“322收到，請放心！”

得到允許之后，宋恪反而放松了很多。

剛才那種突如其來的情緒，讓他并不舒服。

那是種非人的感覺。

冷漠、無情、高高在上。

就像他曾經寫過的網文里描述的天道一般，但他不想成為那種存在。

他想通過嘗試極限的滋味，找回那種做人的實感。

‘那么，就讓我看看極限是什么吧！’

宋恪在這一剎那，念力全開。

面罩上的各項數據急速飆升，快到眼花繚亂的地步。

高度在1秒不到的時間內來到了30000米，速度突破3馬赫，還在持續增加。

念力頻率捕捉數據達到了前所未有98000赫茲，隨著速度的提升，這個數值還在不斷增大。

4馬赫、5馬赫、6馬赫、7馬赫......

宋恪漸漸感到重力在消失，空氣的阻力在消失，天空也在消失。

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了上下之分，左右都仿佛是黑暗的深淵，遠處的繁星就像地獄中睜開的無數雙眼睛，正冷森森的看著自己。

原本的彎月此刻更像一把懸在頭上的鍘刀，上面的黑色的瘢痕仿佛就是未干的血跡。

空虛、恐懼、不安、種種負面情緒開始涌現。

此時，地面塔臺中的科研員發現了異常。

宋恪的心跳正在異常加快，呼吸頻次越來越急促。

“報告，宋...322的生命體征出現異常，顯示高度......我的天吶！”

鐘正道和李長坤立即圍了過來，看著屏幕上的數據，頓時都驚呆了。

高度320千米，已經處在近地軌道的位置，處在這個高度的低空衛星不在少數。

“怎么回事？就一轉眼的功夫他怎么就飛到了這種高度？！322？322？！”李長坤焦急的呼叫著，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鐘正道阻止了他，冷靜的說道：“不用喊了，這個高度沒有空氣，他就算說話也發不出聲音，想辦法調動附近的衛星，看看能否找到他。”

正當他準備申請相關權限時，通話器里居然傳來了宋恪平靜的話語。

“322收到，一切正常，準備返航。”

聽到宋恪的聲音，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鐘正道看到他所在高度依舊在近地軌道時，不禁皺起眉頭問道：“322，你為什么還在近地軌道，那里隨時可能有近地衛星飛過，十分危險，請立即返航！”

“322收到，這就返航，剛才抽空拍了個照，不好意思。”

“......”

‘混賬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