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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74.星落

  • 江湖九樣
  • 暮沉cc
  • 3423字
  • 2020-08-06 10:20:00

路塵閣,五大護法,執掌五殿。

以大護法司傳承,二護法司搏擊,三護法司暗殺,四護法司守護,五護法司情報,其中尤以大護法和二護法門下弟子數量眾多,守護次之,暗殺再次之,而五護法殿中弟子最為稀少。

五護法座下長老和弟子大多四散江湖,甚至相互并不清楚到底哪些人是自己人。

五護法在路塵閣只歷經兩代,又甚為機密,故江湖上都只認路塵閣四大護法,并非所有人都清楚路塵閣還有第五位大護法的存在。

路塵閣織就的江湖情報網甚為嚴格和緊密,原也不需要那么多人駐守在閣中。

就像現在沒有曲薔薇坐鎮的規模不輸閣主正殿的薔薇殿,安靜的仿佛一座死城。

時至寅刻,露深霜重。

暮,尚淺。

未至深秋,辰星稀,月未隱。

路塵閣打更的弟子已打過五更,經過薔薇殿的殿外,似見殿內亮起微弱的火光,想是薔薇殿中有人如他一般在夙夜辛勤,未做多想,轉頭走開,繼續他枯燥重復的事情去了。

薔薇殿主殿的大門,被一只手悄然推開,深色的衣衫褶皺、污跡明顯,卻沒有破損之處,下垂的另一只手中,是一壇酒。

相思釀。

漏夜蹣跚回到路塵閣,又直奔薔薇殿的人,正是路塵閣閣主,舒空長。

薔薇正殿兩只微弱的燭火,搖曳,劇烈地晃動。

但舒空長進殿之后,殿門已被他掌力輕帶上了。而主殿大護法多時不在,自是沒有窗戶深夜長開。

舒空長雖然心傷腦昏,卻依舊慣性敏銳。

定睛看向正殿主座。

一個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人,正坐上主座上,沖他微笑,就像很多年來一般,等他執行任務回來。

“薔薇……”舒空長低喚道,遂即踉蹌了兩步。

右手拎著酒壇的手不由地墜落。

‘啪’地一聲巨響,相思釀灑落滿地。

酒香四溢,相思四溢。

“薔薇!”舒空長又喚一聲。

只是曲薔薇還是那么安然坐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她就是那么微笑著,笑得美好又清澈。

“是你嗎薔薇?”舒空長睜了睜眼睛,他怕是自己醉酒產生的幻覺。

遠處高座上的曲薔薇還是笑著,并沒有消失。

舒空長提氣運起輕功,只是一剎便到了‘曲薔薇’的近前。

她沒有任何的局促、慌張,甚至也沒有喜悅和興奮,依舊微笑。

舒空長睜大了雙眼,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去觸摸。

“你是誰?為什么要假扮她?”舒空長一聲怒喝。

只是在他問出的瞬間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刺入了他的腹部。

‘噗嗤’一聲悶響,江湖神話、武林至尊的路塵閣閣主被暗算至傷。

座上的女人忽地留下一套衣衫,人形卻隨風騰空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剛剛薔薇正殿中的兩束微弱卻又晃動不止的燭光。

舒空長多年未曾如此狼狽中招,但畢竟一代江湖宗師,面對強敵還是一改進殿前的頹靡,冷靜從容處之。

他運內勁逼出剛剛一時不查插入腹中匕首,隨即為自己點穴止血。

只是他萬萬沒能想到,這一刀,并非隨意的一刀。

暗中的勁敵顯然沒有絲毫掉以輕心或是出手即中的得意,薔薇殿中更多暗箭和機關就在舒空長處理匕首之傷時同時齊發。

臨墟劍未在身側的舒空長此時唯有以內力為屏,才能同時驅趕和抵御眾多來自暗處的刺殺。

仿佛對手只是為了要耗費舒空長的內力,所以如此無效的攻擊足足進行了一炷香的時間。

時間到的瞬間,所有來自暗處的密密麻麻的瘋狂暗襲全都停止了,戛然而止。

薔薇正殿寂靜地連掉一根針都聽得清。

‘唰唰’兩陣強烈的風聲,那先前被吹滅的燭火,又重新燃起。

舒空長面前的空中,突然飄過一個女子,像極了曲薔薇,銀鈴般地笑了起來。

那笑聲舒空長熟悉。

卻在這個像極了曲薔薇的女子經過舒空長面前的剎那吐出了一陣白煙。

舒空長自是早有防備,衣袖一揮,騰空而起,用內力隔空取物,取的正是地上剛剛攻擊他落下的暗器,向著女子便出手。

然而此時燭火又熄滅了,女子也如煙般消失了。

當燭火再次亮起的時候,卻不止兩只蠟燭了。

圍著舒空長,出現了很多個不同衣著服飾的曲薔薇,或者說還有當年的曲十五。

每個‘曲薔薇’手里都捧著蠟燭,圍著舒空長一個勁地轉。

舒空長隔空取得的暗器無數次地射入這些女子的虛無中,卻個個打空。

仿佛根本不是真的人。

舒空長此時突覺體內氣息翻騰,真氣外泄。

感覺似是中毒。

又是黑暗。

然后再亮起,卻是整個薔薇殿都燈火通明。

舒空長的四面八法所有二十八方位,每一處都有人。

“暗殺九野。”舒空長負手站著,冷哼了一聲。

暗殺九野得到了玄天女宿命令,沒有絲毫對執行任務對象的猶疑。開始了攻擊。

舒空長以雷霆之勢,迅速擊斃了蒼天、變天中的房、心、尾、斗、牛五位的殺手后,從東方撕出了豁口。

暗殺九野也迅速補位。

“暗殺九野你們到底在執行誰的命令,居然暗殺本座?”舒空長以沉重又威嚴的聲音質問。

“暗殺九野的規矩還是閣主大人定的,莫非是忘了?”玄天女宿反問舒空長道。

“本座沒忘,只是不會是三護法展夕顏,本座信她。”

“那還有什么好問的?”

“玄天女宿,本座是想問,是誰能請得動讓你來暗殺本座的?”

“閣主大人一會就會知道的。只是如今,您的真氣外泄已不足一成,內勁也提不起,內力翻騰難以御用自如,還不關心一下自己嗎?”

“你們下了毒?”

“您委以重任的守護護法,在臨死前給我這江湖盛傳早已絕跡的‘一錢半’還真是好用得很。”

“一錢半!路朝顏怎會有的?但一錢半的弊端是費時……難道……是最初的蠟燭?”舒空長突然醒悟。

“一錢半,一錢半,一錢青煙半條命。”玄天女宿吟誦著,像是一句絕美的詩詞。

“就算本座只有半條命,但對付你們幾個區區暗殺也足夠了,暗殺九野當年本座能收下,今日亦可全滅!”舒空長不屑地說道。

“閣主大人。只可惜,最初的一刀,刀上有毒,初狀是真氣外泄。可是您一旦用內力,就會開始反噬了,暗器陣中怕已將您另半條命鎖死了。”玄天女宿信誓旦旦地說道。

舒空長的手微微握拳。

是的,他的內力現在已經完全用不上了。

“且試試看吧。”舒空長從成名江湖起經過的大小事端不斷,又豈會怕了眼前的陣仗。

他心里本還有很多種計劃,計算上心頭。

直到,他看到了那一抹刺眼的光亮。

“受死吧!”刀光揮下,更多得卻是震驚,“……師父!”

“…千……疆……”

舒空長倒地了,是他想不到的結局。

到了這一刻,舒空長都沒有想明白為什么蘇千疆會恨他,要他死。

“為什……么?……”舒空長蒼老垂暮的聲音。

看著滿腔怨恨的蘇千疆。

舒空長突然明白了,他嘴角微動,笑了笑。畢竟,蘇千疆也是他的孩子,骨子里和他流淌著的是一樣的血,面對權力,有那種熾烈地吞噬一切的沖動。

‘當年飛天要是選的是千疆該有多好,只是,就算千疆和千里對換,那么他們也就不是他們了吧。’舒空長看著薔薇殿的穹頂心道,只是他再也說不了一個字了。

最后,他居然嘴角隱隱上揚了,也許是釋懷了,也許是真的放下了罷。

一代江湖宗師、武林神話就此隕落,只是他死去的方式不知是悲還是喜。

悲的是他死在了一手栽培的弟子手上,喜的是也只有他一手教出來的人才能殺了他,別人都不能。

“師父……”蘇千疆跪在了舒空長身邊,“為什么啊師父?為什么日落鏢不傳我,也不給我按照護法重新取名,面對裘飛盈您也可以扔下我,我的忠誠就這么不值一提,可以隨意踐踏嗎?哈哈哈!我終于還是親手拿到了您的全部,不是嘛?您高不高興……哈哈哈……”

“別這樣……”云蘿在蘇千疆身旁安慰道。

“云蘿,陪我去薔薇殿密室,我要知道為什么。”

“去查看老閣主的隱秘?”

“對!”

“好,我陪你。”

薔薇殿,密室。

舒千疆手中的信箋掉落。

上面是飛天老人的筆跡。

然后蘇千疆開始拼命地翻找,眼眥欲裂地盯著前方,大腦中一片空白,最終不斷叨念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最后,頹敗地滑坐在地。

“千疆哥哥怎么了?”

“云蘿……”蘇千疆開始渾身顫抖,“是我殺了他,對嗎?是我對嗎?”

“是……我們一起殺的……”云蘿不知道蘇千疆發現了什么,只是覺得不好,只好這么回答。

“可我……我……居然是我親手……親手殺了他?”蘇千疆的眼神已經慌張到游離。

“千疆哥哥,這是什么意思?”云蘿一邊問著,一邊慢慢伸手撿起蘇千疆手中剛剛滑落的信紙。

“云蘿,告訴我,你覺得他到底對我怎么樣?是好還是不好?你告訴我?”蘇千疆搖晃著云蘿的雙肩,在求著答案。

其實他所求的根本不是什么答案,不過是一個讓心安的借口。

“這是……飛天老人給老閣主出的主意?要他只能有一個孩子?”云蘿看完了信箋上的字,也是突然睜大了眼睛看向蘇千疆。

“我……我是他的孩子,還有千姍,我們居然都是……哈哈哈……嗚嗚嗚……”蘇千疆開始一會哭一會笑,但已滿面淚水。

“什么?!”云蘿驚詫萬分。

“原來舒空長是有多在乎舒千里,他寧愿不要我和千姍,哈哈哈!”蘇千疆突然開始了大笑。

原來,自己還是最不受重視的那個孩子,原來舒千里救他也不過是本就對他的虧欠。

‘只是,舒千里他知道嗎?’蘇千疆陷入了沉思。

那把昨夜刀在他手中,熠熠發光。

“你知道這把刀為什么叫昨夜刀嗎?”蘇千疆突然想到路朝顏臨死前最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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