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持有者？”初時聽到這個稱呼，小丑也是一愣，隨后像是想到什么戲虐笑道，“這也是我告訴你的吧？嘖嘖……看來確實是有時間的能力……如果我能用復制手稿得到時間能力，回到三百年前……我必將那該死的女人關進地下室。”

說到這里，小丑抬起頭來，目光環視四周，握住鋼筆的手跟著緊了一分，不過面上表情卻很張狂：

“譚黎，怎么？傀儡都放出來了，還不敢出來見一見嗎？”

四周安靜得可怕，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無人察覺之時，小丑嘴角微微一翹，視線也鎖定到了一處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空無一物。

嘶啦——

這是小丑將楚默那本筆記印有石子的一頁撕了下來。

“小子，別怪我沒有教你，這本筆記的真正用法實際只有兩個，要么撕下來，使用后恢復成一頁新稿，要么等20頁手稿能力集齊后，等它每個月隨機轉化一個永久能力。”

原來……就連教我使用手稿都是假的……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很快，楚默又想到了一個問題，目光不由變得深邃起來。

照現在這個情況來看，外面的天罰也很有可能是這個人的手筆，上一條時間線之所以能用石頭的能力，估計也是他改變了天罰的降落點，以此讓我產生手稿能力使用成功的錯覺。

也就是說……他的目的是石子的能力！

果然，小丑撕下稿頁后整個人的氣質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明明就在自己身后，自己也能感受到鼻尖在脖子上傳來的觸感，可是恍惚間卻又覺得他不在那里。

此刻，小丑的氣息變得飄忽不定。

沒過多久，就連小丑手里原本屬于他的那本筆記也開始發生變化，由泛黃的封面變成了全黑色。

他轉用手臂緊勒住楚默脖子，騰出手來，將筆放置稿頁間，目光從未離開那處沒有任何人影的角落。

沒過多久，小丑的目光突然一凝，筆尖快速在黑色筆記上劃過。

就見身前不遠處直接踏下一塊頂板，卻懸浮于空中，沒有落地。

這時，才聽到小丑戲虐地笑道：

“喲，楚風也來了。怎么？你們躲了三百年，改了無數次名字，都沒出現，今天倒好，一家子排著隊來送死？”

話音落下，那塊巖板下果然出現一道隱晦波動，隨后更是瞬間顯現出兩道人影。

“爸，媽？”

看著面前二人，楚默的心情尤為復雜，這兩道身影有著多年相處的熟悉感，此刻卻又讓他覺得如此陌生。

母親身上披有一件黑色長袍，長袍左胸處印有一個權杖與法陣的圖案，優雅而神秘。此刻她正依偎在一名男子懷中，男子穿著一身同樣黑色的外衣，看上去有點像是電影里常出現的作戰服，他的四肢都被改造成了機械義肢，在這昏暗環境中散發著冰冷寒光。

那是父親，楚默從來沒見過父親現在這副打扮，不由感到有些不真實。

隨后，就見父親將那塊巖板單手一拋，砸中遠處地面后方才傳來一陣聲悶響。

“兒子。”譚黎看向楚默輕喚一聲，隨即將視線移向小丑，“喬東，不，我應該叫你裁決者，三百年來你不斷對神秘世界出手，殺害各大天資卓越的法神，能力者，更是把我們煉金協會的創始者殘殺殆盡。

“今天我們夫婦就要替天行道，鏟除你這個惡魔！”

“鏟除我？”小丑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面色變得古怪，隨后更是張狂笑道，“就憑你們兩個躲了三百年的老鼠也敢妄言鏟除我？”

說完，小丑又在黑色筆記上撕下一頁紙稿，此棟建筑便開始劇烈震顫起來。

“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手筆？借用時間線讓這小子回到病房，又趁我去找他的空當在這里布下煉金大陣？”

“你們也不想想，幾百來年為什么每次有人來暗殺我都會失敗。”

“因為我不僅能夠使用意外的力量，還得到了那份最強的情報手稿，你們的行動都在我的監控下！”

這時，原本震顫的大地突然停下，周身地界已經變得面目全非，視線可及處遍是向上凸起的巖塊，以及被破壞后現于明面的法陣線條。

小丑手間動作沒有停止，他依然在紙稿上書寫著什么，看他面色癲狂的樣子，想必接下來更是有著絕命殺招。

“不好，不能讓他寫完，他在破壞我們的身體結構！”楚默距離小丑最近，當即便發現一絲不對。

自小丑動筆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全身如針扎般疼痛，在他提醒完父親他們之后，四肢更是不規則扭曲起來。

“我最崇敬的自然女神啊，請給我們強大的生命力吧，在您面前的是最邪惡之人，我將獻禮我的容貌作以媒介。生命奧義，無盡源泉！”

隱約中，楚默似乎聽到母親在吟誦，隨著每一個字節落下，他的身體也涌入了一股令人心顫的力量。

那是源自于他身體每一處細胞的潛能，更是吸收于空氣中的自然之力，它們與小丑作用在身體里的邪惡威能抗衡，將之抵消驅逐。

連帶著，楚默感到自己的肉體正以極快的速度變得強橫。

可是……當楚默睜眼朝母親看去時，卻看到母親的臉同樣在以極快速度老化著。

皮膚變得褶皺，眉角也出現皺紋，發色更是由黑變得全白，而他父親與自己一樣，同樣在遭受著小丑力量的侵蝕。

“不！”

他剛吶喊出聲，頭發就被小丑緊拽起來，充滿嘲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怎么了，小家伙？看見你爸媽這個樣子心里很難受吧？從你得到手稿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注定要遭遇這一切，手稿爭奪戰是殘酷的，幾百年來都是如此，像你這么軟弱的手稿持有者結局只有一個。”

“死。”

終于，小丑合上筆記，那股邪惡力量也變得強橫，他們的身體雖然沒有繼續衰敗，但也開始變得僵硬。

只感覺頭部一松，小丑放開了楚默，視線中，只看見他走向爸媽的方向，晃眼間，再去看他時，內心卻又多出了一種異樣感。

就感覺現在的小丑無足輕重，渺小到形同一只螞蟻，每當想要去關注他時，視線就會自然移向別處。

而他，正是在這樣的狀態下走到楚默父母身前。

“譚黎，楚風，你們不是給我準備了一場大禮嗎？就這么被我制服了？你們現在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三百年來，那些死去的人，對，就是這種眼神，恨我吧？想殺了我吧？我就在這里，來殺我吧……”

小丑的聲音在四周回蕩，他明明就在那兒，卻給在場眾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終于，楚風手臂外側升起一道炮管，對準小丑后，便一發轟出。

可是，他們都清晰地看到小型炮彈從小丑腦后駛過，轟中楚默上方的巖板。

Boom——

“不——”

母親的驚呼聲以及巖板砸中楚默后發出的悶響同時發出，卻無法阻止。

只見譚黎與楚風的瞳孔都開始出現了血絲，看向小丑的眼神充滿強烈殺欲。

“怎么？你不是看我不爽嗎？不是很想給你姐姐報仇嗎？只要你停下施法，對我使用一個小小的攻擊術就能做到。”

聽著小丑蠱惑的聲音，就見他將手指輕捏至譚黎下巴，又緩緩下移。

“住手，你個畜生，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楚風依然目睹了這一幕，眼里的殺意更深，機械義肢上又有更多炮管對向小丑。

可是隨后轟出的每一炮都巧之又巧地從他身后越過，小丑這才像是想起了楚默的存在，轉過頭來。

“喲，你還沒死啊，怎么？自己女人在你面前受這種待遇，你就不舒服了？”

說完，小丑更是一把摟住譚黎，那張猙獰的面容還極富挑釁地對著楚風邪笑一下。

“你們現在做什么都是徒勞的，我在情報手稿里就已經知道復制手稿可以制造石子不起眼的能力，也知道這種能力的真實用處就是讓攻擊偏離化。你們得感謝你們那親愛的兒子，要不是他這手稿主人開發出了這種能力，我這使用者還沒法這么強大。”

“你們看著吧，未來三天我將走到各大勢力的老巢，親眼見證他們的死亡，美妙，這真是太美妙了！”

說話間，小丑在二人殺人般的目光下又將手指慢慢上移，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畫面，神情更為癲狂。

正在這時，不遠處，突然響起一道男聲。

“夠了，喬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