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好痛！

大腦突然如針扎般疼痛。

無意識松開手里那本筆記，抱著腦袋蜷縮成一團，腦海里不時閃過一些零碎畫面。

他遇到一位小丑，那是來自未來的自己……教會自己使用手稿……和他一起去到廢棄工地……打開地下通道。

我暈倒了……

嘶——

剛才為什么這么痛！

雙手緊抱著腦袋，楚默感覺痛楚淡了許多，這才坐起身來。

卻不想……眼前的一幕讓他瞬間感到寒毛直豎！

“爸……媽……你們怎么在這？我又怎么躺在床上？！”

是的，楚默又回到了這間病房，甚至連怎么回到這里的都不清楚。

而他爸媽依然趴在左右兩側，滿臉疲憊的模樣令人心碎，還是他母親第一個醒過來。

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看著我。

母親的眼神很古怪，又很陌生，到最后更是令人感到疑惑。

“孩子他爸，孩子他爸……”就聽她將父親一同叫醒。

“怎么了譚黎，是楚默醒了嗎？”楚爸抬頭，揉著睡眼，同樣看向楚默這邊。

他也和母親一樣，先是一滯，隨后面色古怪地站起身來，同時還將搭在椅子上的外套一把提起。

“這是怎么回事，走走走，去找護士，叫醫生！”

“爸，媽。你們去哪？！”

看著爸媽匆忙離開病房，楚默直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抬手間，視線卻死死停在左手腕那塊手表上。

7月3日下午1點25分。

“1點25！”

這一重大發現使他睡意全無，幾乎是下意識的從床上拾起那本筆記，將其翻到第一頁。

紙面畫著的是一顆石子，頁眉更是一行代表這頁能力的小字。

降低存在！

“不，第一頁不應該是這個，那頁時間能力去哪了？！”

他迅速翻頁，直至末尾也沒看到那頁印有懷表圖案的稿紙。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會出現在這。”

視線又重新移回那塊手表。

1點25……這是小丑給我的手表，當時也才1點36。

我穿越了，而且還比之前早醒了幾分鐘？還是說，之前發生的事，只是一場夢？

翻身下床來到窗前，目視著街面上行人，車流井然有序的樣子，楚默感到全身冰涼。

突然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所理解的范疇，身體不由后退兩步，跌坐到床上。

這時，門外傳來手推車的聲音，速度很快，以及父母焦慮的催促聲。

“美女，你快點吧，我們真的親眼看到了，是不是你們用錯了什么藥，不然孩子怎么可能突然變成了這樣。”

“我知道，你先別急，我們用藥都是很嚴謹的，況且他也沒有什么大問題，用的藥也是葡萄糖之類的。”

護士回話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病房門前。

隨后，楚默便聽到身后傳來一聲驚呼，以及數道急促的腳步聲。

“爸，媽？”

回頭后，先是看見護士呆立在自己右后方，再是母親掩嘴靠在父親懷里，他們的眼神，無一例外都是驚駭。

“你們怎么了？為什么這么……”

聲音戛然而止，楚默發現自己的聲線變得粗曠，與自己所熟悉的聲音截然不同。

下意識看向雙手……

“這……我的手為什么變成了這樣？”

大腦一片空白，接連發生的事情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你們稍微等一下，我再去問問醫生什么時候過來。”

說完，護士丟下手推車，狼狽地離開病房。

漫長等待中，楚默終于平復了許多，看著爸媽在一旁手足無措的樣子，內心感到一陣酸楚。

“媽……有鏡子沒？”

“有，我給你拿！”

數秒后，一面圓鏡遞到自己手里。

深吸口氣，努力讓情緒保持平穩，楚默這才將目光移向鏡面。

果然！

鏡子里的自己已經不是一名18歲左右的少年，面容稍偏老成，那頭斑白短發異常扎眼。

我現在這種情況，估計和之前見到那位同樣跨越了時間的小丑，是相同的境遇吧……應該是我不知道為什么使用了時間能力，回到了這個節點，然后受到能力反噬，失去了部分壽命。

呵……原來這就是他付出的代價嗎……都那么老了，還在拼命。

了解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那口氣也被他重重吐出。

將面色調整至微笑，才轉過頭去。

“爸，媽，我沒事。你們先在這里等我，我想……去上個廁所。”

也不管父親和母親是什么反應，楚默拿起筆記就向外走去。

與母親相錯時，卻被她猛的拉了一把。

“沒事，媽，都會過去的，對吧……”

這一句牽強的理由讓這位母親瞬間崩潰，臉頰不由流下淚水，手里卻沒有放開的意思。

而父親則是頗為猶豫地走上前來，一臉沉重地問道：

“你會回來的對吧？”

他沉默了，聽著父親這個問題，楚默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現在打算獨自去到那處工地，去看看自己到底是因為什么才回到了這里。

“會的，很快就會回來。”

見母親還是沒有松手，楚默才自顧輕松地笑道：

“哈哈，沒想到我長大后是個這樣子，現在提前感受到了，確實和以前很不一樣了。”

“這里這么熱鬧啊，看來病人情況沒那么糟糕嘛。”

這時，門外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這個聲音，楚默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轉過身去，看向病房大門處。

醫生？楚默眼神變得古怪，視線不由移向手表。

下午1點34分。

算算時間，小丑應該也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隨后他才注意到醫生的鬢角處有一抹雪白，盡管他現在戴著口罩和一副黑框眼鏡，還是沒有擋住這一破綻。

他就是小丑！

母親已經松開抓住楚默的那只手，不著痕跡地擦掉淚水，焦急地說道：

“醫生，您看看咱孩子這是怎么了？半小時前都還好好的，我們就打了一下盹，醒來就這樣了。”

“我知道，剛才護士站那邊都把情況都給我說了，你們能不能先出去一下，女士在這兒不太方便。哦，對了，先生也出去一下吧，感覺孩子的母親情緒不太穩定。”

全程楚默都沒有說一句話，他只是默默看著小丑將所有人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