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你能治嗎？”

李洛陽站在一邊顯得有些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讓齊瀾笙來治療鎮靈司二人的選擇是對是錯，這是一次帶有私心的賭博，他想知道齊瀾笙還是不是齊瀾笙，只不過這次賭博的籌碼很大，他如果贏了，那么大概率鎮靈司的兩個姑娘都能治好，他如果輸了，鎮靈司的二人會死，而他也準備陪葬了。

李洛陽就是在賭齊瀾笙會不會殺了鎮靈司的兩位姑娘，但是他沒有辦法，說起醫術，齊瀾笙不知比自己高到哪里去了。

齊瀾笙的眼睛上用白色布帶蒙著眼睛，畢竟他和所有時靈一樣，眼睛上有些容易被認出的特征，雖說他明知道李洛陽讓自己治療的兩個姑娘日后會成為死敵，但是既然是李洛陽相求，死敵又如何，為了避免麻煩，齊瀾笙還是蒙上了眼睛。

“這兩個人有各自的麻煩事。”齊瀾笙收回了左右兩只搭在二人脈搏的手，表情看起來很平靜。

“什么叫各自的麻煩事？”李洛陽追問到。

“大的這個，兩只手基本是廢了，經脈、血管、骨骼，碎得像芝麻一樣。小的這個，氣血兩虛，心臟的跳動變得異常緩慢，好像血液蒸發了三分之一，需要大量輸血?！?

李洛陽暗自皺起了眉頭，看來自己之前的判斷都是對的。

“小的這個還算好辦，但是大的這個雙手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這姑娘也還年輕，若是雙手就這么沒了，終究是件憾事?！?

齊瀾笙轉過頭忽然露出了一個笑臉，李洛陽看著他的笑臉有些莫名其妙。

“喂，你有沒有人性啊，我說正經事呢，你還在笑。”

“我本來就不是人，但是倒也不是沒辦法，只是若是我救了她，你答應我離開襄州好不好？”

一提起這件事情李洛陽就有些氣不打一出來。

“你怎么又提這件事，我在襄州影響你了？”

“是。”

齊瀾笙回答得十分坦然，一時間竟讓李洛陽不知道說些什么了。

“你也知道，這二人與我雖無仇怨，但是各為其主，救她們就等于是在給我自己找麻煩。但是我還是會救，可因為是你的要求，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會照辦。作為交換，答應我，離開襄州，可以嗎？”

聽著齊瀾笙的話李洛陽陷入了沉思之中，雖然他知道對方如此堅持必然是有深意，但是他仍然不想離開這里，這里是他的家，這里也有他啊。

“我走了你要做什么？”

齊瀾笙擺擺手：“我不想和你談論這個話題，洛陽，我讓你走有我的考量，全天下的人死光了我都不在乎，又與我何干，我只想你好好活著。時間不多，這個條件你答不答應？”

見對方一心只想讓自己離開，李洛陽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他何嘗不知道對方是為了自己好，但是他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呢？

齊瀾笙何嘗不知道李洛陽在想什么，只是他知道自己走上的是一條看不見未來且充滿危險的路，這條路他想自己走。

“走！走！你治好她們我就走！我走得遠遠的！讓你這輩子都看不到我好了吧！”李洛陽怒道。

齊瀾笙只是猶豫了片刻，默默點了點頭。

“好，那我治?！?

只見齊瀾笙站起身來，隨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晃了晃。

“存貨不多了，我需要一個時辰再去弄些，這段時間你找一個容器，把這位姑娘的手臂上開一個小口，把皮肉中的淤血放出來，別放太多，血也留著，等我回來。”

言罷齊瀾笙像風一樣消失不見了。

李洛陽本想詢問放多少，可是對方完全沒給他機會，他只能暗自己的經驗辦事了。

“奇奇怪怪，剛才怎么沒見你著急啊。”李洛陽抱怨著。

襄州城外，兩隊身著鎮靈司制服的人已經到了襄州的西城門外，為首的二人正是長孫聿章和陸云舟。

“這就是襄州啊。”

二人騎馬并肩而立，仰望著襄州城的城墻陷入了感嘆之中，語氣中多少帶著點失落的意味。

“這城墻怎么都裂了，跟被人錘了似的，也不知道修修。”長孫聿章看著城墻上的裂痕感嘆道。

“你哪那么多廢話，咱們又不是來看城墻的，趕緊去驛館吧，興許能趕上鷺薇和夕彤呢?！标懺浦壅f道。

“她倆也真是的，傳訊都這么久也不回信，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煩了。”

陸云舟一聲冷笑：“碰到麻煩？那那個麻煩一定是夕彤惹出來的?！?

二人俱是心有余悸，一夾胯下的馬腹，徑直奔著驛館而去。

襄州城的驛館素來不對外開放，只是用作接待迎來送往路過的官員準備的，所以不算熱鬧，鎮靈司一行人安排好房間之后便要將馬匹寄存到馬廄之中，陸云舟牽著馬來到馬廄，一眼就看見了白鷺薇的小毛驢，那頭小毛驢非常特殊，似是極通人性一般，老遠看到陸云舟就呲著牙好像在打招呼一樣。

陸云舟笑了，看來兩個人還真在這里沒走呢，這倒是巧了。

他拴好自己的馬，伸出手摸了摸小毛驢的頭：“你主人呢？”

“嗯??！”

小毛驢蹭了蹭陸云舟的手，像是在訴苦。

“行了，不問你了，我自己找去?！?

回到大廳，陸云舟走到驛卒跟前問道：“有沒有兩個跟我們制服一樣的姑娘住在這？”

驛卒剛要答話，一陣風呼的一下奔著樓上吹去，普通人自然察覺不到什么，但是陸云舟猛得眉頭一皺，一只手就按在了劍上，隨著那風跟了上去。

齊瀾笙回到房間時，李洛陽已經按照他的吩咐給白鷺薇的雙手放了血，但是由于鮮血已經滲入了肉中，想要放出來非常困難，只是放了很少。

“你回來了，怎么樣弄到了嗎？”

齊瀾笙點了點頭。

“也是天意，“秋節”這種靈只有襄州湖州這兩地才有，也算是她們的造化?！?

“秋節？”

“嗯，是一種蟲，這種靈有重塑血肉的功能，但是很不好找，正如它的名字一樣，秋天它就會變成植物了，現在倒是時機正好。”

李洛陽的臉上帶著困惑道：“不好找你怎么能找到？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神通廣大了？”

齊瀾笙沒有說話，只是從懷中拿出兩個瓶子，打開其中一個倒出一些液體抹在了白鷺薇的胳膊上，隨后打開了另一個瓶子，兩只仿佛小木棍一樣的蟲子爬了出來，齊瀾笙放回了一只，將一只放在了白鷺薇的胳膊上，那只名為秋節的蟲仿佛聞到了什么美味一般，跳到白鷺薇的胳膊上，嗖的一下鉆入了白鷺薇的血肉之中不見了。

齊瀾笙自然是找不到秋節的，但幸運的是他知道誰能找到，只是那代價。。。。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