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即今日起我教你御劍術。”
黑色衣綢隨風逸起,離殺的眼眸里帶著任人都分不出的憂愁,眉頭鎖著那份堅毅的含情。
霎時,白衣凌空而起,欲步飛往無言殿,可是卻被離殺生生的擋住了。
無垢看了眼前的離殺一眼,還是那樣溫潤淡泊,似乎殺兒是長大了,是不是就離魔性大發不遠了,他本是知道魔永遠是魔,他也知道他永遠不能將離殺變成真正離殺。
只是,不知這樣的離殺到底能存在多久。
無垢目向遠方,聲音多帶冷意在風中飄揚:“我不需要任何人教傅,你為我徒,便是我教你。”
“今日我所做之事只為了我心的承諾。”
離殺此話一出,一道玉笛從楓樹林深處飛出,穩穩的落在他的手中。
粗狂又邪魅的眉眼中帶著一絲堅定,“師傅,我不會讓任何人傷你,自然,我也不會讓自己傷你。”
無垢背立在離殺的身前,眼里透出一絲冷意。
這是玉笛,是魔尊幾世帶著的隨身之物,難道;殺兒已經記起來了.....
這不可能;他要知道離殺到底恢復魔性沒有。
他要知道......
想至此時,無垢眉頭一皺,輕飄轉身,對著離殺使出一掌,他本以為離殺如果記起了前世,便會回擊于他,倘若離殺沒有記起前世,也能躲開這一掌。
可是,離殺卻聞絲未動,硬生生的接住了這掌。
“為什么不躲開。”無垢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離殺嘴角的血絲極為明顯,黑瞳深不可陷,“師傅,我就當這一掌是我不敬的懲罰,既然懲罰過了,就該我教你御劍術了。”
一抹坦然的笑容滑過離殺的嘴角,邪魅的眼睛彎成了一條線,撫摸著手里的玉笛。
“今日,我要教師傅御劍之術,劍笛合一;無論何時,這笛劍只能傷及別人,絕不會傷及自己。”
離殺縱身一躍,盤坐在楓林中的磐石上,修長的手指佛摸著玉笛,輕輕的放置嘴邊,溢出低沉的樂曲。
風吹過青絲,曾魅惑眾生的眼眸望著那道蒼涼的背影,白衣還在風中飄佛。
無垢慢慢轉身,多少年了,那原本穿青衫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穿上了黑衣;那原本調皮的眼眸成了深不可陷的漩渦,不知從何時起,他的楓樹林已經和殺兒融為一體了。
他則也失去了自己的心。
一笛終了,無垢轉身飄往無言殿,雖然他未說一字,但是卻已悄悄的記住了這笛聲的旋律。
“玉笛,以后你的主人便是他,在你萬年化成人形的時候,如果我不在了,你就替我好好的陪著他。”離殺嘴角悄悄上揚,一甩黑袍,把玉笛扔起。
玉笛在半空中發起青色的亮光,慢慢變長;瞬間又發出紅光,變成了一炳長劍。
一口血沫噴出,離殺飛起握住劍炳,插入地上,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又一口血沫噴出。
離殺朝著無言殿一笑,拔出玉笛劍站了起來,揮劍劃破了手臂,血滴滴入了劍柄上的玉石珠,又現紫光,一閃而過。
“師傅,不管我以后是誰,我終會尊你。”
帶著絲絲無奈的聲音穿透了楓樹林,離殺伸出留著血的手臂發出內力,將剩余的血滴逼出。移至那顆曾沾染他兩世血液的楓樹上。
血滴瞬間沒入楓樹中,沖天的重生之氣襲來,原本無一樹葉的楓樹頓時長出了楓葉。
“師傅,楓葉沒有離開大樹,我也不會離開你.....”離殺感覺到了眼睛越來越沉重,慢慢的倒在那一片楓葉上。
一直站在無言殿前看著離殺一舉一動的無垢輕嘆一聲,“魔殤,既然記起了前世為何不殺我?”
這顆楓樹便是靠著魔殤的精氣支撐下去,倘若它的枝葉失去了以往的茂盛,那便是魔殤給予的精氣已消失殆盡。
無垢佛手白衣,起步飛向魔殤倒下的地方,卻看到了魔殤安然入睡的景象。無垢悄悄伸出玉指拂上魔殤的臉,白衣全然垂下。沒錯,這是殺兒的臉。
無垢又站了起來輕撫那顆沾滿了血腥的大樹,喃喃低語:“這也是殺兒的心,師傅....也不想離開殺兒。”
原本眼眸已沉重的睜不開的魔殤聽到這話之后嘴角竟帶著一絲微笑,然后飛躍離開。
當無垢再次轉身的時候只看見了那根玉笛躺在離殺睡的那個地方。
“果真.....只是不想殺我嗎?”蒼涼的笑容回蕩在楓樹林中,可惜已經沒有了一絲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