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聽了，略略點一點頭，想了想又問那小丫頭：“差人去報給殿下了嗎？”

那小丫頭有些猶豫：“殿下已經知道了。殿下……殿下說……一并送出宮去。”

太子妃似乎有些氣惱：“怎得說這樣的話……”

那小丫頭戰戰兢兢的繼續道：“殿下還叫同娘娘說，娘娘只管好生歇著。那件事，殿下一定能處理好，不叫人察覺。”

太子妃忽然一下站起身，放聲大笑起來，笑得肝腸寸斷。

我眼瞧見她這副樣子，心下有些慌，把阿厭復又交給奶娘帶回殿去，趕忙去扶她。

殿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瑟瑟串的珠簾被一下掀起。我回過頭，卻見太子哥哥快步進殿來。太子哥哥瞧見我，想說什么，終于忍住了，對著太子妃道：“人是你遣去的？”

太子妃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他，那眼神，已經不是敬愛，亦不是怨恨，似乎有些空洞。

太子哥哥依舊很激動：“你偏生要鬧得合宮都知道嗎？”

太子妃冷笑著看著他。

太子哥哥嘆了口氣，語氣漸漸軟下來：“我知道你心里不快活。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但……”太子哥哥看了我一眼，終于繼續說道：“等這件事處理好了，我一定加倍補償你。”

太子妃突然又笑起來：“沒有人對不住我。你們都說是我逼死了阿姐，若是沒有我，阿姐就不會自盡！為我嫁進這東宮來，卻逼他去扶余，是我害了他！秋水服侍這么多年，卻一直沒有名分，就為我是妒婦，容不下她！”

太子哥哥瞧見太子妃這樣，只是搖了搖頭。

太子妃又繼續道：“你沒有對不住我。沒有人對不住我。是我對不住你，對不住這宮里所有的人，對不住阿姐，對不住他。是我，都是我。”

太子哥哥皺了皺眉頭：“他從扶余回來了。”，頓了頓他又說道：“不出半月，便可以到上京了。”

太子妃的眼里一瞬閃過異樣的神采，不過一瞬又轉為落寞。是啊，縱然再見，已是蕭郎路人，只余嘆息。

太子哥哥有些微慍：“你還想著他？”

太子妃恍若未聞：“是我害了你們，也害了我自己……是我……都是我……”太子妃一遍一遍喃喃的說著，瀕臨崩潰的邊緣。

太子哥哥瞧她這樣子，終于嘆了口氣，轉身走出去。劉太醫得了吩咐前來請脈，我也只好回避。

走出殿去，瞧見太子哥哥還在門口。太子哥哥低著頭，似乎有些無措。

我走上前，開口問道：“太子哥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子哥哥卻并不回答，只是嘆了口氣，對我說道：“阿九，不要讓他心里有了旁人。”我見他的眼眶微微有些紅了。我想起剛剛太子妃的樣子，一時有些唏噓：“放心吧哥哥，子若他，待我很好。”

太子哥哥點點頭，卻很頹然地樣子：“說到底，還是我對不起她。”

我被弄得一頭霧水，但見他這副樣子，我又有些傷感。

想了想，我終于問出了口：“秋水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