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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師長笑笑，“陸先生難得回東千苑吃飯，老夫人心疼孫子，叮囑廚房準備豐盛一些。”

周暮綰點點頭，“他和他奶奶住？”

別人的家務事，廚師長從不過問，對周暮綰莞爾，也沒回答。

周暮綰發現，陸家的人，嘴都很嚴，她也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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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陸承煊出現餐廳，褪去了西裝革履，一身白色的衛衣，干凈整潔，像一個大男孩，撲面而來如沐清晨的感覺。

看她安靜坐在那里，他的眼神稍顯柔和，很快落座在自己的對面。

他們兩人各執兩端，中間隔著長長的餐桌。

陸承煊吩咐吳媽，“加一副碗筷。”

吳媽應下，“好的，陸先生。”

周暮綰抬手阻止，“不用了，我在學校吃過。”

吳媽遲疑片刻，看向陸承煊，等他的意思。

陸承煊聲色淡淡的，“我吩咐了廚房，做的都是你愛吃的。確定不要？”

“不是你奶奶給你準備的？”

陸承煊的眼睛宛如深淵，幽邃不見底，就那樣靜靜注視著她。

他的語氣生冷，“廚房問我愛吃什么，我就不能選你喜歡吃的？”

周暮綰稍稍瞇起眼，莞爾，“是我喜歡吃？還是你女朋友喜歡？”

“你心里明白。”

他拿起筷子，態度慧深莫測。

吳媽從櫥柜拿出一雙碗筷，放在她面前，“周小姐，請用。”

周暮綰冷睨一眼面前的白瓷碗，淡淡開口，“謝謝。”

吳媽很快退出了客廳，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她和陸承煊兩個人。

氣氛瞬間安靜下來，陸承煊吃飯的樣子慢條斯理，一言不發。

周暮綰沒有動筷子，她不餓。

陸承煊掀起眼眸，淡淡看了她一眼，“我一個人吃不下這么多，不需要客氣。”

“我吃海鮮過敏，不吃海鮮；不吃帶刺的，不吃太膻的，也不吃甜食。”

陸承煊停住筷子，他覺得周暮綰就是故意的，她曾經最愛吃的菜，非得說成自己不能吃的和討厭的。

“你什么意思？證明給我看你到底是誰？聽沒聽過兩個字：體檢？”

遲早會帶著她去檢查。

周暮綰神色漠然，“那我什么時候能見她？”

陸承煊沉著臉，“你至少要等我吃完吧？”

“好，我不問了，你先吃。”

陸承煊心底沉悶，面色不悅。

周暮綰的手機忽而響了，她從書包拿出自己的老年機。

來電顯示是：媽。

她剛要按下接聽鍵，養母那邊已經掛掉了電話。

她沒再打過去，給養母發了一條短信，告訴她自己晚些回去。

陸承煊眼眸一掃，一眼就瞥見她的翻蓋老式手機。

他從旁邊的椅子上的袋子里拿出那個手機，放在餐桌上。

“你確定不收？”

周暮綰將手機收進書包里，瞟了一眼那個盒子。

“麻煩你快吃，我著急回家。”

陸承煊脫口而出，“回不去就住我家。”

“我還是個學生，不想夜宿在外。”

她們學校有一群“吃瓜”小團體，每天樂于搜羅身邊同學的“新鮮”事兒，然后發到論壇上，引人圍觀。

她可不想再引起那幫人的關注，她受夠了被這種被過度消費的感覺。

陸承煊蹙眉，抬眸看了一眼墻上的掛表，時針指向八點。

“時間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