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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得夠自然的了，說沒整過都有人信，周暮綰眼真尖。

宮凌樹哈哈一笑，“這小姑娘，怎么一上來就問人家整沒整容，我這下巴可是原生的。”

說著他自信的撩了一下長發。

周暮綰莞爾，那雙眼睛冰冷又澄澈，“你每年都要去做一次修復，必須注射一種藍色針劑，但是脫發會比較嚴重，還有，長期失眠。”

被她一語中破，宮凌樹的笑容漸漸消弭，不禁疑問，“你怎么知道？”

周暮綰轉身挑著裙子，摸了一下衣服的布料，淡淡道：“我猜的。”

宮凌樹細細打量周暮綰的臉和身材，前凸后翹，恰到好處，要身高也有身高，是個衣服架子。

人穿衣服，不是衣服穿人。

“你在哪整的？”

周暮綰半瞇著眼，目光在幾件衣服上反復流轉，像是漫不經心，“原裝的。”

“喲，難怪九哥這么著急簽約，天生麗質就美得跟整容模板似的可不多見。”

周暮綰回頭看著宮凌樹。

跟他聊這些不是為了顯示自己眼尖，她其實想告訴他——

“別再整了，會減少壽命。”

聲音很中肯。

宮凌樹輕笑一聲，“你這個年紀，你懂什么。在這個圈子，只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哪怕只能美30年就壽終正寢，我也愿意了，至少我美過。”

她看著他帶著美瞳的眼睛，完全不理解，“意義呢？”

宮凌樹覺得眼前這個小姑娘挺好笑的。

“你天天美美噠，你當然不懂丑人的心態，我不吃娛樂圈這碗飯，頂著那張臉我也接受不了，我就是完美主義者。”

宮凌樹說的這些話，她總感覺自己好像聽無數個人，說過無數次——

“你美，你當然不懂丑的感覺！”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天生麗質，我就想變美！”

“你美，你懂什么？”

“我就算很美了，但是見過你這張臉，我還想更美。”

……

她不知道從哪飄來的各種聲音，她忙收回神。

“你不是服裝設計師嗎？做幕后對臉要求也這么高？”

宮凌樹抱臂，唇角微揚，“我自己都不夠美，我怎么讓別人相信我可以幫他們變美。”

話好像是對的。

但有種扭曲的信條在里面盤旋。

周暮綰挺討厭娛樂圈的，美在表面，腐爛在內里，潛移默化侵入這個圈子的骨髓。

她澄澈的眼眸看著他，“后天美是個無底洞，你真的美得快樂嗎？”

從來都是漂亮大明星來問他在哪整的，宮凌樹頭一回遇見周暮綰這樣的怪咖，勸自己不要再整了，要不是因為厲銘九，他真想把她趕出去。

“你選好了嗎？”

執迷不悟。

周暮綰現在渡自己都難，渡別人就更難了。

“選好了，就這件吧。”

宮凌樹問：“還試一下嗎？”

“不用，麻煩幫我裝袋子里，我直接帶走。”

“你穿上吧，九哥說一會兒有車來接你。”

“我拎著就行。”

她壓根不想穿。

周暮綰堅持，宮凌樹沒再勸她。

看她除了那張臉，不像是識貨的人，選了一件全服裝間最丑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