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天朗氣清。
儀元殿主持的太監也是里里外外忙著,絲毫不敢偷懶。萬容海看時辰快到了,進入龍儀殿,看南宮漠辰處理政務,試探性稟報“皇上,選秀的時辰到了。”南宮漠辰心里煩悶“選秀有太后和皇后主持,朕等會再去。”
太后和慕容云宓已經到了儀元殿,太后皺了皺眉頭“秦嬤嬤,你說皇上政務耽擱,要等會才來?”秦嬤嬤面露難色“是。”太后一陣無奈“算了算了,秀女們也等了些時辰了,就開始吧。”慕容云宓給了茗音和溪平一個眼神,二人到殿外,組織秀女進入。溪平是慕容云宓從丞相府帶過來的,如今已是鸞鳴宮的總管太監。
一排一排的秀女進入,慕容云宓看著太后的神色,像是都不滿意。直到輪到了海寧知府的女兒,陸皓雪。陸皓雪穿著青黛衣裙,肌膚勝雪,膚如凝脂。太后開口“海寧知府的女兒,祖籍是哪里的啊?”陸皓雪不卑不亢“回太后,皇后,臣女祖籍蘇州。”太后對著慕容云宓點了點頭。慕容云宓說“蘇州風景如畫,氣候宜人,最是養人。皓雪這名字也是晶瑩剔透,家世也不錯,留牌子吧。”
這時,南宮漠辰進入,周圍烏壓壓跪了一地“皇上萬福金安。”南宮漠辰看見今日的慕容云宓芙蓉如面,柳葉彎眉,淡如秋水,若玉輕風,以冰雪為膚,秋水為姿,格外光彩照人。南宮漠辰心下詫異,待坐下后,太后看了看二人“行了,呆了這么久,哀家也累了,既然皇帝來了,哀家先回宮了。”
太后走后,南宮漠辰問慕容云宓“皇后今日倒與平時不同。”慕容云宓云淡風輕“秀女大選,臣妾怕皇上看花了眼,日后新人入宮,臣妾自然該為六宮做好表率。”南宮漠辰笑了,這樣的慕容云宓,他還從未見過,南宮漠辰心情好了起來。問到“剛剛的秀女是哪家的?”慕容云宓答到“海寧知府陸家的女兒,陸皓雪。”南宮漠辰點點頭“家世不錯,讓她下去吧。”溪平為陸皓雪遞了玉佩,陸皓雪便退下了。南宮漠辰看了兩眼陸皓雪,氣質有幾分像慕容云宓,但看上去更加柔和。
之后又陸陸續續選了一些家世雖低的容貌還算上乘的秀女。“副驍騎參領之女霍傾人,霍無雙上前請安。”霍傾人清冷孤傲,霍無雙卻是熱烈張揚。南宮漠辰來了興致“霍參領的兩個女兒,倒是性格各異,姐姐妹妹一同入宮,也是個照應。”“萬容海,留牌子吧。”霍氏姐妹謝恩。
儲秀宮內,秀女們需在此處學習一個月的規矩,陸皓雪早早帶著荷惜來了,給了儲秀宮的掌事姑姑李氏一些銀錢,面上含笑“往后的一段日子,還需姑姑多多費心。”李姑姑掂了掂分量,滿臉的笑意“主子容貌絕色,家世又好,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倒是奴婢,還需主子日后多多提點呢。”陸皓雪福了福身,就進去了。
荷惜整理好了床鋪,對著陸皓雪說“雖說是宮里,可這儲秀宮秀女眾多,比不得府里。小姐委屈了。”秀女在儲秀宮,向來是兩人一屋的。陸皓雪皺了皺眉“荷惜,我和你說過多少次,要謹言慎行,宮中雕梁畫棟,豈是府中比得了的。”
霍無雙在儲秀宮的另一間和另外的秀女月御如爭執著,月御氏是大錦朝在周邊小國的皇室姓氏,早在前代已經歸順,月御氏君主被封為了淮陰侯,直至今代。月御如雖出身不錯,但卻是淮陰侯的庶女,并不受重視。月御如性子也是張揚任性,和霍無雙剛一見就不和。
霍傾人在屋中聽著,很是不悅,“炙和,無雙在那吵鬧些什么?如此沒規矩!”雖說霍無雙是霍傾人的親生妹妹,可二人并不親厚。炙和答到“儲秀宮為秀女提供了布匹錦緞趕制衣裳,二小姐似乎為了一匹錦緞和月御小姐爭吵呢!”
霍傾人扶著頭,放下書卷“叫無雙進來吧,從咱們的錦緞中挑一匹好的出來給無雙,別惹得李姑姑前來,平白的丟了家里的顏面!”自己的這個妹妹,還未受封就與人爭執,又是因榮妃授意入宮,日后被人當槍使都不知道!“月御小姐那里,你去替無雙道個歉,別還沒冊封呢,就與人結仇。”炙和答到“奴婢這就去。小姐早上沒吃些什么東西,不如吃幾塊玫瑰酥餅墊墊肚子。”
怡景宮的西偏殿,婉夢自從在御花園那日侍寢過,南宮漠辰就再沒有傳過她。今日秀女入宮,想到這,她更是煩悶,隨手摔了一個茶杯。楊令頤剛從御花園回來,剛一進宮門,就聽見西偏殿的聲響,不由得對著如葉說到“這是怎么了,不過一個宮女出身,也這么大的脾性。”如葉答“沈采女除了受封的前一日,便再沒侍寢了,心里必然是郁悶的。”
楊令頤面露嘲弄之色“賤婢上位,又能得意多久呢?新人入宮,她身份低微,皇上只怕早就忘了。”楊令頤抬高了聲音,婉夢在屋中聽的一清二楚。婉夢的宮女芯燕安慰著她“主子別聽漪妃娘娘瞎說,皇上政務繁忙,才沒空過來的。”婉夢冷笑“漪妃張揚,自然看我不順眼,且走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