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前輩賜教。”姜芷岫恭謹?shù)匦型磔叾Y，和姜峰一同把狐貍請到了上座。

“無妨，本座不過是看不得你這般天賦被浪費，所以選擇助你罷了。”白狐啪地一合扇子，輕佻地挑起姜芷岫的下巴，“這張臉明明長得清冷之極，怎么就這么好讓人給欺負了呢。”

“前輩請自重。”姜芷岫還沒作出什么反應(yīng)，姜峰趕忙攔住了白狐下一步的動作，“多謝前輩救回芷岫，姜家人無以為報……”

“無所謂無所謂，”白狐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扇子，“我在這城里恰好也有個產(chǎn)業(yè)，平日里無人打理。既然這小丫頭得了我的眼緣，便借你十年。”

他說得輕巧，這店鋪的選址乃至貨源都是他和姜芷岫暗自研究許久才定下來的。

即使是重金砸下，拖了皇家拍賣行的路子，前后也花了一周有余。

“姜丫頭不陪我去看看？”他喝了一口姜陵奉上的茶，故作高深道，“也趁此機會，把我那老伙計介紹給你。”

姜芷岫趕緊答應(yīng)下來，還有閑心安撫姜峰等人少安毋躁，她去去就回。

姜陵看著這兩人并肩走向門外，一個身形修長挺拔，玉樹臨風，另一個亦步亦趨，卻不顯任何諂媚感，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姐姐和這位前輩……竟是有些相配呢。”

“你胡說什么！”姜宿眼見著大哥臉色發(fā)黑，趕忙給了姜陵一巴掌，“還不快去修煉！”

“你說你爹，怎么就對我這么大敵意呢。”白狐挽住姜芷岫的腰，身形一動，再現(xiàn)身已經(jīng)是數(shù)十里之外的小巷子里了。

姜芷岫并未驚訝，只是淡然回道，“自己手欠，能怪得了我爹么？”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淡藍色的衣裙，攏了攏披肩的碎發(fā)，看著不遠處那掛起“丹”字旗的店鋪有些發(fā)呆。

“怎么樣，還滿意么？”白狐自賣自夸道，“多重結(jié)界、陣法保護，保證不會讓外人探查到內(nèi)部的秘密。這可是古時候傳下來的陣法，現(xiàn)在能破解的人恐怕一只手就能數(shù)的過來。”

“嘖，你還真是怕這家店不夠招搖啊。”姜芷岫搖頭，往小巷子外面走去。

“那我在店里等你，別遲到昂。”狐貍眼一瞇，也消失在了小巷中。

寂靜的小巷仿佛沒有人出現(xiàn)過一般，依然靜悄悄呆在皇城中，看著巷口處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喲，姜妹妹。”姜芷岫還沒走到店門口，就聽到遠遠的一聲招呼。

那聲音千回百轉(zhuǎn)，仿佛鶯啼，又好像一根羽毛的末梢撓在聽眾心上，讓人忍不住去關(guān)注這個發(fā)聲的女子。

姜芷岫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應(yīng)道，“白姐姐。”

可笑兩個人早在刑場上已經(jīng)當眾撕破了臉，此時竟然還要笑得一派和氣，仿佛昨日的恩怨不再，兩人又是那對皇城聞名的姐妹花。

“妹妹你居然還敢出門，”白鷺有些吃驚的用帕子捂住那櫻桃小口，“我還以為你再不守婦道，終歸還是要有些羞恥心的吧……”

她頓了一下，用帕子輕輕地打了下自己的嘴唇，“妹妹莫怪，姐姐這張嘴就是好說實話，沒有刺激你的意思哈。”

“這就是那個不要臉，連乞丐都能上的姜芷岫啊？”路旁、巷口處漸漸聚集了一小撮圍觀群眾，大家分享了一下城內(nèi)流傳的謠言，便開始對著姜芷岫指指點點起來。

“可不是么，這白小姐倒是好心，害怕刺激那賤貨。可惜人家不領(lǐng)情咯。”

“呵呵，白姐姐真是會說話。”姜芷岫冷著一張臉，靈氣微微外放，便震懾得周圍的圍觀群眾不敢出聲。

“我倒是想知道，我天天黏在七皇子身旁的時候，全城差不多都看得到，當年我癡心一片蹲在學堂外等他下課時也是被不少人嘲笑過的。那謠言所說的時間里我?guī)缀醵际仟氉砸粋€人在等七皇子，那么多人都是見證，怎么還有人能信我白日宣淫？”姜芷岫輕蔑一笑，“白姐姐，你說這造謠的人，他有沒有腦子啊？”

白鷺臉色一緊，故作聽不懂的樣子，“妹妹說沒有便是沒有吧……畢竟白天好像確實如妹妹所說呢。”

她眼神曖昧地瞥了一下姜芷岫那張清冷的臉，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周邊人的議論聲更大了許多。

“也是，那會兒那個女娃子天天等七皇子，多少人說她簡直是癡兒再世來著。”百姓議論的方向終于被姜芷岫掰正了一些，“那會兒她真是日日在城里游蕩，四處搜羅東西討七皇子歡心來著。”

“可不是么，那會兒我們還說，可憐了這姜家小丫頭……唉，怎么這幾年過去，這人的變化能這么大啊？”

“也是，當時一片癡心得不到回應(yīng)，怕是早就膩了七皇子吧。這大晚上的事情，黑燈瞎火誰說得清啊。”

……

白鷺聽著，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沒想到對面的姜芷岫仍然是無動于衷的模樣。

那張清冷寡淡的臉，絲毫不變的表情，實在是讓她看了就糟心。

“那姐姐怕是不記得了。那群乞丐說的時間里，我那會兒可是在白府住的。當時……好像是住在姐姐的側(cè)房里，每日進出白府大門可還要用姐姐的令牌呢。”姜芷岫說得極為篤定，“你口口聲聲說我不守婦道，可我怎么記得，當時我半夜里想找你說說心里話，你的床榻卻是冰涼一片呀。”

說著，她突然恍然大悟的模樣，“對哦，白姐姐，那會兒，你是跟誰在一起，半夜看月亮看星星來著？”

白鷺被她說得臉色很難看，卻是嘴硬道，“就你這張嘴還敢胡說八道，也不怕被人撕爛了嘴！”

“我這是來辦正事的，你還不退下？！”白鷺感覺周邊議論聲更大了，其中的諷刺和惡意讓她自覺面子受損，趕忙找補回來，“這丹藥店中據(jù)說是有二品丹藥的，買不起的人還是不要當在這里，影響人家店家生意了。”

“呵。”姜芷岫瞟了一眼周圍圍觀群眾私語的樣子，冷笑一聲，“白鷺，你怕不是忘了，你爹是用什么給你買下的那十顆二品丹藥？”

“哦，你根本不記得金錢，因為你只記得，被七皇子殿下一巴掌打哭了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