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點。
面基，不對。
是迎接康斯坦丁的秀吉二，再見到他人時感覺有那么幾分怪異。
別人家的師傅，牛逼轟轟的登場，霸氣外漏的氣場，狂拽酷炫的牌面。
輪到自己的老師，畫風則是：剮蹭成爛布條的衣服，背上掛倆大熊掌的憨憨，蓬頭垢面的造型。
就差一爛碗，便能完美出演乞丐了。
“康老師，您這是……”
吃驚瞅著一路狂奔來的康斯坦丁，如果不是他在自己面前一直晃悠，秀吉二還真認不出，他是昨夜的那個男人。
“你怎么變成這樣？”
“說來話長，不如不說。小子你錢拿到沒有？”
一路用魔力施法，從郊外山區奔襲回X市，康斯坦丁此時只想沖澡換衣，再美美的吃上一頓。
“拿到了，就是昨夜你答應……”
把支票遞過去的秀吉二，話沒說完便被康斯坦丁，用不耐煩的目光打斷，“先別說這些，陪我去找個酒店，吃點東西再說。”
小羔羊落到自己手里，康斯坦丁當然不用磨磨唧唧的繼續演戲。
本性十分隨性的他，最討厭人際交往的那些破事，如果不是目的使然，他甚至連話都不想說。
“好好。”
見自己投靠的老師，拿著支票揣兜就走的瀟灑，莫名的秀吉二忽然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特別是一路上，旁敲側擊了解到康斯坦丁的生活情況后，如諾不是已踏上賊船，他報警的沖動都有了。
……
“老師，你的家在哪里？”
本以為是‘大豪斯（house）’的秀吉二，尾隨康斯坦丁來到一廉價旅宿的角落隔間，帶出不到半行李箱的家底。
“老師，你想吃點什么？”
本以為是頓大餐的秀吉二，跟他走進了一家路邊拉面館，瞧他胡吃海塞一副餓瘋的模樣。
“老師……”
最后跟著康斯坦丁，去老舊樓盤買房、采購衣服+生活用品一條龍，年少的秀吉二已經無語凝噎。
“當英雄還是B級英雄，當到自己老師這個份上，也不容易……”
后面回新買的公寓房的路上，走一晚上感到腳疼的秀吉二，無比懷念自家的大房子，和隨叫隨到的家仆。
“但誰叫自己執意如此，可能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沒辦法當秀吉二，拿著一千萬円支票出門后，來自家里的特殊照顧已經斷絕，一切都要他自食其力、自力更生。
“嗒。”
低頭想著心事，一不留神忽的踩到康斯坦丁拖鞋的腳后跟，秀吉二立即抽腳道歉道：“不好意思老師，我不小心踩到你了”
“沒事，進來坐坐吧，等我洗漱后我們再開始。”
目光在少年憂慮的臉上逗留，眉頭挑了挑康斯坦丁沒多說什么，示意他進屋。
“好的。”
由于良好教養和對師長的尊敬，回到老師剛買的公寓套房里，秀吉二在他進浴室后坐在椅上有些拘束。
沒敢多問，康斯坦丁話里是什么‘開始’；屁股坐著，都是懸出小半座椅的恭敬。
模樣，就TM青澀！
“年輕啊，有我當年做學徒的樣子，話說這個世界的人類，對長幼輩分有些過分講究了。不過自己是長輩的感覺，真不錯呀！”
浴室內回想秀吉二，晚上一路欲言又止、戰戰兢兢、畢恭畢敬的表現，和曾在便利店里被小輩店員‘前輩來、前輩去’的呼喊。
洗漱后，刮剃下巴的胡子，把一頭快過肩的頭發，隨性的綁扎在腦后。
看著鏡子里，仿佛年輕十歲的面龐，康斯坦丁卻沒有從中看出一絲絲，自己以前的痕跡。
“唉……這帥得喲，不談了。但距離原來的自己，還是差點感覺。”
臭美小會，披著新買的浴袍，康斯坦丁走出浴室。
在客廳等得不耐煩，聽到腳步猛抬頭，秀吉二第一眼看到他，還以為是什么明星，提前來到老師的家中做客。
就見走出的男人，氣質知性文雅中，多出兩分桀驁的狂氣。
一頭帶點濕潤的中長頭發，被整齊梳到腦后捆扎成辮，露出一張帶點東西方味道，各自取長補短的硬派面容。
特別是歲月的磨礪，讓這男人的帥，沉淀得底蘊十足。
配合露出的精干胸膛，隨性松垮的浴袍，一股男性的魅力登時撲面而來。
打眼認真瞧去，秀吉二才分別出這竟是康斯坦丁，是自己覺得不靠譜的魔法老師。
“怎么，有被帥到？”
調侃看傻的徒弟，康斯坦丁忽然想起一句‘好看的男人都不懶’，嗤笑搖頭，對他吩咐道：
“別傻坐著，跟我來吧。雖然采購的儀式材料還在路上，但基礎的魔法知識，卻可以提前教授。”
“教授？”
“對，你要做好準備，巫師的學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推開書房門，康斯坦丁走到空蕩的書桌前，手上魔力凝聚往桌上一抹，一本由魔力臨時構成的大部頭書籍，瞬間浮現在桌上。
“作為引領你踏入魔法領域的前輩，我給你一句忠告：我們巫師一生，基本上學到入門學到去世，永無止境。”
然后兩本、三本、四本……一本本至少有八公分厚的書籍，根據康斯坦丁的記憶凝聚而出。
并且隨著魔力的輝光，組成的書堆還在不斷疊高。
“對了忘跟你說。”
看著呆傻的秀吉二，康斯坦丁邪魅笑道：
“我們巫師作為超凡職業，都是不需要睡眠的，希望吉兒你早點習慣。另外這是你今晚的作業，你給我盡最大可能看完這堆書。別想偷懶，我在隨時注意著你唷~”
沒給懵逼的少年，留下反抗的機會。
說完一枚水晶狀的魔力之眼，被康斯坦丁隨手丟出，懸浮在書房的吊燈旁，凝視著秀吉二。
“我……這……”
所以快樂會消失的，對不對？
“嘭！”
一只腳盆被丟到自己腳邊，書房的門被從外關上。
聽著反鎖的聲音，瞅著書桌上恐怖的魔法書籍數量，秀吉二覺得人間地獄大抵如此。
但當翻開第一本書的扉頁，面對書中展現的全新世界，對新奇事物的好奇和對力量的渴望，讓少年很快沉浸在知識的海洋，忘乎所以。
“年輕真好。”
抽空瞄眼懸浮身旁的魔力之眼，康斯坦丁躺在最愛的沙發上，手指仿佛在手機上彈鋼琴，不斷在某購物平臺瀏覽采購。
被轉入銀行賬戶的一千萬円，在揮金如土的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