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這段對話，古一卻仍沒有要離開這個鏡面空間的打算。

“在這里說話，不會被外界得知。”

古一說完后又補了一句。

“除非你打開傳送門連接外界。”

古一引領秦川坐在鏡像空間中修習室的位置上。

“未來有什么打算嗎？”

未來……九頭蛇、奧創、滅霸。

“學習，訓練，變強。”

秦川回答古一，然后他記起古一也可以依靠著阿戈摩托之眼與時間寶石觀看未來。

“你能看到未來嗎，古一法師。”

“嚴格上來說，我看不到未來，我看到的只是事情的可能性。”

她繼續說。

“我可以預知到，但幾乎不會去擅自干涉，未來自有它解決問題的辦法。

秦川，我看不到你的未來，但我會告訴你——未來與時間不可輕易戲弄，不然因果的重量就會壓迫在你的身上。”

聽到古一這樣說，秦川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但是，選擇在你，我不會阻止，只是我希望你明白，LV1的勇者無法戰勝LV100的魔王，勇者一路的冒險并非是水劇情，而是為了歷練，為了經驗值。”

古一隨后又補充道。

“我知道了，古一法師。”秦川自然懂得她的意思——如果自己出手解決了九頭蛇，解決了奧創，但是就差那么一點沒解決滅霸——那么一切就全完了，因為復仇者們缺少戰斗經驗，缺少一部分他們應該有的經歷……

“要喝點什么嗎？”

“就剛剛外面的茶就好，謝謝。”

她揮了揮手，用了一點小把戲，從現實世界帶來了茶具，又一次將茶倒好并推給了秦川。

“謝謝。”

秦川輕抿了一口茶，回味著古一的說法。

的確。

如果沒有秦川的到來，美國隊長依然能破滅九頭蛇的陰謀，復仇者聯盟依然能消滅奧創，打飛滅霸。

這是某一種未來中的確會發生的事情，如果擅加干涉，未來就會因此而改變，你無法確定那會是好，還會是壞。

秦川放下了茶杯，選擇禪坐在原地。

這是他在少森寺修佛時養成的習慣，打禪可以幫助他更好的思考。

如果自己的初心真的是為了守護地球，保護人類，那么自己應不應該去改變未來呢。

命運的岔道在秦川的眼前浮現，向左是天堂，向右則是地獄。

如果不去影響它，改變它——秦川曾見過這樣的未來。

就是他前世所看的漫威電影，按照古一的說法，完全可以將它看成是一種未來的發生的可能性，在這種可能性下人類歷經千辛萬苦后終于撥亂反正，戰勝滅霸，是地球重歸和平。

向左是天堂，向右則是地獄。

一邊不需要去改變，只要順著電影中的那些可能性來就行，自己只需要一直旁觀著，就能極大程度的完成自己的心愿。

其余的時間還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也沒有必要修煉，甚至沒必要繼續待在卡瑪泰姬，在未來，奇異博士還會繼承古一的名號。

在這條道路之上，秦川完全撒手走人，下山泡妞，靠著記憶抄書，靠著顏值拍電影，吃喝不愁，賺錢大把，就算是響指打響時，自己可以利用法術在躲在鏡像空間中躲過一劫，之后也繼續等待著復仇者重新集結打飛滅霸就好。

這樣損失的不過是幾個與自己無關的電影主角，況且，那也是他們的命運，他們也因此而得以圓滿。

另一邊則是未知。

秦川不知道一只南美洲亞馬遜河流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會對未來造成如何的影響。

一切都是未知，是會更好，還是更壞，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說不清楚。

少年人的想法總是好的，他們總幻想著故事擁有完美的結局。

可世間少有這樣的事，大多數的時候，哪怕你用盡自己的全部生命去拼去博，往往也只是讓故事勉強及格，最終也只能抱著諸多的遺憾黯然退場。

但如果擅自的去改變未來，卻又造成了更多的傷亡呢？

那樣的話，秦川不光會沒完成自己的守護人類的愿想，還會受到道德上與良心上的巨大譴責。

向左是天堂，向右則是地獄。

秦川依然在原地打禪，古一則在他的對面耐心的等待著他。

該如何選擇。

該如何去選擇。

是天堂，還是地獄。

是選擇不勞而獲的天堂，還是選擇可能失敗的地獄。

兩條道路交匯著，不斷沖擊著拷問著他的靈魂。

何為真，何為假，何為對，何為錯。

秦川的內心之中，無數的將士正在廝殺著。

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上，難道不想去看看那些電影中的劇情故事，不想去認識一下故事里的俊男靚女？

難道自己不想去當普度眾生的英雄？

秦川不是無欲無求的佛，他也有著自己的私心。

向左是天堂，向左又是地獄。

向右是地獄，向右又是天堂。

未來，當何去何從？

向左是天堂，向右也是天堂。

向左是地獄，向右也是地獄。

阿彌陀佛……

片刻之后，秦川睜開了雙眼。

他想明白了一切。

看著正坐在自己對面的古一法師。

微笑著說道。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