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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次試探

第二天上午,衛(wèi)嘉麗走出家門,見蜜香正在院子里剁豬草,想起昨晚跟丁國強聊的事,忽然返回屋內(nèi)取了幾顆上海糖果出來,走到陳寶慶家的院門口,朝蜜香喊道:“蜜香,過來一下?!?

蜜香見喊,便扔下手中的菜刀向衛(wèi)嘉麗跑了過來。

“在剁豬草呀?”衛(wèi)嘉麗親熱地問。

“嗯,等剁好了,一會兒我爸回來煮給豬吃?!泵巯慊貞?yīng)。

衛(wèi)嘉麗看到蜜香乖巧懂事的樣子,眼里滿是慈愛,仿佛蜜香就是自己女兒一樣。她伸手愛憐地摸了一下蜜香的腦袋,夸贊說:“蜜香真乖!來,阿姨給你糖果吃?!闭f著,從衣袋里掏出一顆糖果,將外面的糖紙揭掉后,直接塞進了蜜香的嘴里。

看著蜜香嚼著糖,衛(wèi)嘉麗親切地問:“好吃嗎?”

“好吃,比秀芝家店里買的好吃多了!”蜜香嘴里嚼著糖說。

“這是上海帶來的奶糖,當然好吃了。”衛(wèi)嘉麗說。

“糖紙也漂亮?!泵巯汩_心地說。

衛(wèi)嘉麗介紹說:“上海漂亮的東西多著呢!有好多好多比村口那棵老樟樹還要高許多倍的房子,有好多汽車,還有各種各樣的漂亮衣服和鞋子呢!”

“是嗎?上海真好!”蜜香似懂非懂地說。

“你愿意跟阿姨去上海嗎?”衛(wèi)嘉麗試探地問。

“我?”蜜香有些驚訝。

“對,你!”衛(wèi)嘉麗用鼓勵的目光看著蜜香。

“可我家在這兒呀!”蜜香怔怔地看著衛(wèi)嘉麗,愣愣地說,“我……我爸媽也不會同意的?!?

衛(wèi)嘉麗聽此,原本還想說些什么又忍住了,心想孩子還小,有些話說多了也無益,便轉(zhuǎn)移話題說:“你去做事吧,阿姨還要去辦點事?!闭f完,又將衣袋里剩下的幾顆糖果掏出來塞到蜜香手里說,“這些你拿去慢慢吃吧,阿姨走了?!?

“謝謝阿姨。”蜜香手里握著糖果,感激地看著衛(wèi)嘉麗走遠了,才返回院子里。

蜜香回到院子里沒有繼續(xù)剁豬草,而是直接來到了屋內(nèi)徐桂枝的房間,剝了一顆糖果塞進徐桂枝的嘴里說:“媽,你吃糖,剛才嘉麗阿姨給我的,可好吃了?!?

徐桂枝嚼了幾口糖,微笑說:“嗯,是好吃?!?

“媽,好吃你就多吃幾顆,我這還有?!泵巯銖目诖锾统鍪O碌膸最w糖果遞給徐桂枝。

徐桂枝撫摸著蜜香的頭,愛憐地說:“蜜香乖,媽年齡大了,牙齒不好,你留著慢慢吃吧?!?

“那我去剁豬草了?!泵巯阏f。

“嗯,去吧?!毙旃鹬ρ劬駶櫟乜粗巯阏f。

蜜香轉(zhuǎn)身正要離去,徐桂枝拉著她的小手問:“蜜香,你愿意跟嘉麗阿姨去上海嗎?”

“不愿意?!泵巯懵耦^扯著衣角說。

“為什么不愿意?到了上海不是可以天天吃到好吃的糖果嗎?還有好多漂亮的衣服和鞋子穿呢?!?

“不去!我不要好吃的糖果,不要漂亮的衣服和鞋子穿,我就要你,我要天天陪著你,一輩子不離開你!”

“傻孩子,女孩子長大了都要出嫁的,到時都要離開媽?!?

“我才不出嫁呢,我要一輩子守著你!”蜜香說得很認真。

蜜香小小年紀卻說出這么孝順的話來,徐桂枝感動得想哭,卻忍住了,嘴里喃喃道:“這真是家門不幸娃早熟哇!”

見徐桂枝忽然憂傷起來,蜜香問:“媽,你怎么了?”

“沒怎么,你剛才說的話讓媽好感動。”徐桂枝伸手愛憐地撫摸了一下蜜香的臉蛋,吩咐說,“你快去剁豬草吧!”

“好,那我出去了?!泵巯阏f著,便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看著蜜香幼小的背影,徐桂枝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嘩地一下淌了出來。

其實,剛才衛(wèi)嘉麗在院門口跟蜜香說的話,徐桂枝都聽得清清楚楚,也思量了很久。這兩年來,由于病情的加重,沒有給過蜜香一天像樣的生活,若是衛(wèi)嘉麗真有意帶蜜香去上海,這對蜜香將來的前程和減輕丈夫?qū)殤c的生活壓力,都是一樁兩全其美的事。何況衛(wèi)嘉麗從蜜香抱來的時候就喜歡她,夫妻倆人品又好。想到這些,徐桂枝似乎拿定了主意,但想到蜜香真要離開自己,又像是割去了心頭肉,心里感到非常痛苦,便又忍不住嗚嗚哭泣起來。

蜜香聽到房間里母親哭泣的聲音,馬上跑了進來,著急問:“媽,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聽到蜜香喊自己,徐桂枝終于忍不住抱著蜜香放聲大哭起來。情緒的激烈波動,再加上嚴重的心臟病,一下子便昏厥過去。

蜜香見到這種情形,嚇得大哭起來,跑到外面叫喊:“來人呀,快救救我媽吧!快來人呀!……”

陳寶慶剛好從田間回來,見蜜香在哭喊,急忙問蜜香:“蜜香,媽怎么了?”

“媽不行了,昏過去了!”蜜香指著屋內(nèi)哭訴道。

聽此,陳寶慶擱下鋤頭便朝徐桂枝房間跑去。

這時,恰好丁國強衛(wèi)嘉麗剛到家不久,就聽見隔壁傳來蜜香的叫喊聲。衛(wèi)嘉麗豎著耳朵邊聽邊對丁國強說:“國強,你聽,好像是蜜香在哭喊?!?

丁國強也豎著耳朵仔細聽了一下,對衛(wèi)嘉麗說:“嗯,沒錯,是蜜香在哭喊,好像桂枝姐不行了。”

衛(wèi)嘉麗著急說:“那趕緊過去看看吧!”

“嗯!走!”丁國強說著,便拉著衛(wèi)嘉麗急匆匆走出了大門,朝陳寶慶家跑去。

丁國強和衛(wèi)嘉麗很快便來到了陳寶慶家,一跨進徐桂枝的房間,就見徐桂枝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略懂醫(yī)術(shù)的衛(wèi)嘉麗判斷徐桂枝是心臟病發(fā)作,于是趕緊給徐桂枝施以心肺復(fù)蘇術(shù),一番胸腔按壓和人工呼吸后,徐桂枝總算醒了過來。

徐桂枝睜開眼睛,見陳寶慶、丁國強、衛(wèi)嘉麗都在,愣愣地問:“你們都在呀?我是怎么了?”

“你剛才昏過去了,是嘉麗將你救過來的?!标悓殤c握著徐桂枝的手說。

“謝謝你,嘉麗。”徐桂枝有氣無力地感謝說。

“你剛剛醒過來,要少說話,保持情緒穩(wěn)定?!毙l(wèi)嘉麗安慰徐桂枝說。

“是呀,桂枝姐,你千萬別激動,好好休息一會兒吧?!倍鴱娨喟参空f。

“嗯,我沒事了,你們夫妻倆都回去忙吧。”徐桂枝回應(yīng)說。

“走吧國強,讓桂枝姐好好休息一會兒?!毙l(wèi)嘉麗對丁國強說。

“好,我們走?!倍鴱婍憫?yīng)道。

“寶慶,你送送國強和嘉麗。”徐桂枝囑咐陳寶慶。

“好?!标悓殤c應(yīng)道,又對蜜香說,“蜜香,你看好媽媽。”

“嗯?!泵巯泓c頭。

陳寶慶一直將送丁國強和衛(wèi)嘉麗到院門口,對衛(wèi)嘉麗感謝說:“嘉麗,這次多虧有你在桂枝才保住了一條命了,謝謝哈!”

衛(wèi)嘉麗回應(yīng)說:“桂枝姐的病還得要抓緊時間治療?!?

陳寶慶說:“星期天我就去桃?guī)X抓藥。你倆慢走!”說著正欲轉(zhuǎn)身回去,衛(wèi)嘉麗叫住他:“寶慶哥,你留步?!?

“還有事么?”陳寶慶問。

衛(wèi)嘉麗說:“桂枝姐剛醒過來,你也別急著回她房間去,讓她一個人平靜會兒?!?

陳寶慶贊同說:“嗯,你說得對。”

衛(wèi)嘉麗邀請說:“現(xiàn)在離做午飯時間還早,去我家坐坐吧,我有事跟你商量?!?

“有事跟我商量?”陳寶慶有些詫異。

“嗯。”衛(wèi)嘉麗笑道。

“那好吧。”陳寶慶回應(yīng)。

陳寶慶跟隨丁國強夫妻倆來到他們家,在客廳里的小方桌邊坐了下來。丁國強吩咐衛(wèi)嘉麗說:“嘉麗,去沏一杯西湖龍井給寶慶哥嘗嘗?!?

“好嘞!”衛(wèi)嘉麗應(yīng)道,便進了房間。

丁國強從客廳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包嶄新的牡丹牌香煙,拆開后取出一支遞給陳寶慶說:“這是帶海綿過濾嘴的,你嘗嘗?!?

陳寶慶接過香煙瞧了瞧,又放在鼻孔下嗅了嗅,夸贊說:“這么精致的香煙我還是第一次抽呢?!?

丁國強為陳寶慶點上煙說:“這煙是家里特意從上海寄來的,給我專門用來辦理回城事務(wù)用的,你抽一口試試,好抽就拿去抽?!?

陳寶慶深吸了一口,吐著煙霧笑道:“名牌香煙就是好,口感綿柔細膩,不過對于我來說味淡了點,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們鄉(xiāng)下人抽慣了土煙絲,勁道足。”

這時,衛(wèi)嘉麗從房間里端了一杯濃香四溢的龍井茶擱在陳寶慶面前,熱情招呼說:“寶慶哥,這是上等的西湖龍井茶,你嘗嘗味道怎樣?”

陳寶慶端著玻璃茶杯放在鼻孔下嗅了嗅,接著又喝了一口茶湯,含在嘴里咕咕打了幾個轉(zhuǎn)轉(zhuǎn)慢慢吞下后,點頭夸贊道:“色澤翠綠,香氣濃郁,甘醇爽口,形如雀舌,果然是好茶!”

“你這個土茶師果然有眼力!”衛(wèi)嘉麗夸道,笑問,“怎么樣,咱們浮瑤茶跟它有得一拼吧?”

“浮梁茶歷史悠久,盛名千年,當然有得一拼了!”丁國強笑道。

“一方水土潤一方茶,各有千秋嘛!”陳寶慶笑道,又端著杯子喝了一口,對衛(wèi)嘉麗笑問,“你不是說有事跟我商量嗎?”

見陳寶慶壓抑的情緒在一番茶論的引導(dǎo)下變得舒展開來,衛(wèi)嘉麗心里竊喜,便對陳寶慶單刀直入說:“寶慶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蜜香的事?!?

“蜜香?”陳寶慶詫異地問。

“嗯,蜜香!”衛(wèi)嘉麗點頭肯定,看著陳寶慶說,“桂枝姐自從得了這個風濕病以來,這幾年我們沒見你少受苦,照顧一家人的衣食起居,洗衣做飯?zhí)镩g地頭的活,幾乎都是你一個人默默承受,作為鄰居,我跟國強沒少為你難受。你看桂枝姐剛才的情況……唉,我們都是多年的鄰居,彼此親如兄弟姐妹,所以有話我也不藏著掖著。我說寶慶哥,萬一桂枝姐有個三長兩短的話,蜜香怎么辦?她還這么小,你有沒有想過她的出路?”

“嘉麗,既然你說到這個話題,也算是捅到我的心結(jié)上了?!标悓殤c稍沉思了一下,接著說,“唉,我也不瞞你,作為父親,面對這樣的家庭狀況,我怎能不為蜜香想呢,我也是常常思量著這事呢!我很愛蜜香,這些年你夫妻倆也看得出來,若不是桂枝身體不好,我真想一輩子把蜜香留在自己身邊,從小養(yǎng)這么大不容易,在我跟桂枝心里,她就是我們親生的一樣?!?

“嗯,這個我們都看得出來。”丁國強說。

“可如今……唉,我真擔心這孩子跟著我們將來命運會慘。”陳寶慶說到這,強忍著淚水,沉默了片刻,激動地說,“你們說,AH那邊人也是的,這么多年了,也沒人來看看蜜香,真夠絕的!”

“不來就不來唄!既然做得這么絕,將來就是來了我們也不認AH那邊的人!”衛(wèi)嘉麗趁機為陳寶慶不平了一把,這才切入正題說,“寶慶哥,你看這樣行不?你就把蜜香交給我和國強,我們帶她去上海?!?

“是呀,寶慶哥,這么些年我們是看著蜜香長大的,在心里,我和嘉麗早就把蜜香當著自己的閨女了,這點我相信你也是看得出來的,我和嘉麗都很喜歡蜜香,我們又沒有小孩,這次我們回上海,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在辦理戶口遷移證明時,我們把蜜香的戶籍一同辦在我們夫妻的名下,蜜香就成為真正的上海人了。在上海,蜜香可以受到很好的教育,將來有出息了,更好地報答你的養(yǎng)育之恩,你看怎樣?”丁國強接過話題一鼓作氣說。

陳寶慶聽后,沉思了片刻,說:“這對于蜜香來說確實是個改變命運的好機會,機會難得,為了蜜香的前程我愿意忍痛割愛??删团鹿鹬κ懿涣耍一厝ジ鹬煤蒙塘恳幌略倩貜?fù)你們?!?

“好的。”衛(wèi)嘉麗心里竊喜,關(guān)切地說,“寶慶哥,桂枝姐的身體不好,你要先想好使她能接受的話語說,別刺激到她。”

“好的,謝謝你的提醒?!标悓殤c說到這,起身告辭說,“要做午飯了,我得走了?!?

“好?!毙l(wèi)嘉麗起身相送。

“我知道你們倆在這的時間有限,我會盡快回復(fù)的?!标悓殤c離別時善解人意地說。

“那好,我們等候你的回復(fù),你慢走?!毙l(wèi)嘉麗送別道。

目睹陳寶慶離去的背影,丁國強對衛(wèi)嘉麗笑道:“你這事做得挺干脆的嘛!”

衛(wèi)嘉麗笑道:“機會稍縱即逝,桂枝姐剛才不是昏迷了么,再經(jīng)我們這樣曉以事理勸說,就會觸動寶慶哥脆弱的神經(jīng),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事是這么個理兒,可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地道?!倍鴱娬f。

“啥叫不地道呀,這是一件惠及雙方的事,只要大義不壞,就是正理,就是地道!”衛(wèi)嘉麗說到這瞪了丁國強一眼,接著說,“再說,我們還有時間拖嗎?你這個大老爺兒們做事怎么婆婆媽媽的?!”

“唉,我的心腸就是這么軟嘛?!倍鴱娍嘈?。

衛(wèi)嘉麗對丁國強打趣說:“真婦人之仁也?!闭f著,開心地推著丁國強說,“走吧走吧,進屋做飯去?!?

丁國強一邊往屋里走,一邊調(diào)侃說:“我看你是想做母親想瘋了?!?

衛(wèi)嘉麗風趣地回應(yīng)說:“是又如何?趕緊去給本太太做點好吃的來?!?

“嘴貧!”丁國強笑嘻嘻說著,轉(zhuǎn)身進廚房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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