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們常說，青春是痛與快樂并存的。它承載了許多我們來不及抓住的美好以及不可彌補的遺憾。

但對我而言，我的青春就像是一場沒有終止的雙向暗戀。在這場暗戀中，我們自以為騙過了所有的人。

其實，我們僅僅是完美的騙過了彼此，并且樂此不疲。

--白歡喜

我是白歡喜，今年三十歲。就在今天，我參加了暗戀了十三年的人的婚禮。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為比起參加暗戀了十幾年的人的婚禮更加糟糕的事情是和他結婚的人是我的堂姐--白茶茶。

然而，我剛好是伴娘。

關于這場暗戀還要從很早之前說起。

我同顧晏開雖然拿的是青梅竹馬的劇本，可在我們升入高中之前我一直是看不上他的。

高中之前的顧晏開總是要比我矮上一頭，而且生得一副奶油小生的面相，我委實是接受無能。

也許是上天的安排也許是命運的羈絆，從幼稚園到高三，我們永遠都在一個班。

2002年9月。

暑假已經過去，燕京的天氣依舊炎熱。

遠遠地就看到校門口人頭攢動著，同學們身著熨燙平整的校服，真像是一鍋豆腐。

就在我心里暗暗嘖舌的空當，肩膀猝不及防的被人拍了一下。下意識地轉頭卻看了個空。“無聊。”

我話音未落眼前已然是一片黑暗。“顧晏開，我知道是你。”努力掰開顧晏開的雙手，回頭看去，此時的白衣少年正笑意吟吟地看著我。

微風拂過，清晨的陽光從層層樹葉中穿過打在他的臉上、身上。一個假期不見，他長高了。現在的顧晏開高了我半個頭，看向他的時候我都要微微揚起臉。

“每次都猜中，真沒勁。”顧晏開收起笑容對我撇了撇嘴，我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轉身就要走。

誰知道顧晏開一把拉住了我，我心里有些煩躁，說出口的話也失去了該有的平和，“顧晏開你吃錯藥了？”

顧晏開沒有言語，他就那樣定定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你看夠了沒有？”語氣溫和了下來，顧晏開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一把松開握住我的手。

我一邊揉著自己有些發痛的手腕一邊有些氣憤的看向顧晏開。今天的顧晏開有些不對勁，是太不對勁了。

“暑假你明明在家卻騙我不在家？白歡喜，你現在是行了啊。”說到這里，顧晏開頓了頓，又看了看我的手腕，“你還ok吧。”

不對勁，我仔細地瞧了瞧面前的顧晏開，問了一個剛問出來就令我后悔萬分的問題“你是真的顧晏開吧？”

果不其然，聽到我的問話后顧晏開就是一副想要暴打我的表情。我趕緊面上堆笑，不著痕跡的向后挪了挪身子，誰知這廝早就看穿了我的意圖，跟著我一塊兒后退。

就在我意識到我已經和身后的大樹爺爺有了親密接觸后，我停下了我的腳步。看著顧晏開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對著我挑了挑眉，“不躲了？”

“我躲你干嘛呀？瞧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做了什么虧心事一樣。”我干笑幾聲，避開了顧晏開的目光。

不知到顧晏開這廝是有意還是無意，明明我已經退無可退了，他還繼續向前走，我們之間的距離近的可怕。

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細小的絨毛還有泛著微微粉色的耳垂。

唯獨不敢看他的眼睛。

“暑假放了我多少次鴿子？白歡喜，你樂此不疲啊。”看著顧晏開逐漸瞇起的眼睛我的心里一時間沒有了底。“真生氣了？”

試探性地問著，但我心里能肯定的是，只要我服個軟，就萬事大吉了。

“誒，你也別氣了，反正你家就在我家對門，下次你就直接殺到我家不就好了？”我一邊訕笑著一邊小心的觀察著顧晏開的神色。

我原以為這是一個完美地回答，沒成想卻讓他更生氣了。

“白歡喜，哪次我去你睡得不像是死豬啊！你照照鏡子看看您那黑眼圈，心里有點數行嗎？”

我不生氣，我不生氣，我不生氣。一邊在心里告誡自己一邊強顏歡笑，看著眼前的顧晏開我有種一巴掌拍死他的沖動。

“校門開了！”就在我準備付諸行動的時候，人群中傳來的呼喊拯救了顧晏開的這顆狗頭。

趁著周圍熙攘流動的人群能起到掩護的作用，我憑借極其靈活以及嬌小的身軀成功甩掉顧晏開。

一路小跑地來到我的教室，看著門牌上大大的“高一（2）班”的字樣心中涌起一陣喜悅。

我昂首闊步走進教師，挑了正中第三桌的位置，幻想著今后的高中的生活是多么美好。

“什么東西進入了我的眼睛？”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確定，“顧晏開？”天殺的，此時的顧晏開已經將書包扔在了我旁邊的位置上，我張大嘴巴指了指我自己又指了指他。

“你你你...你不是...”

“我？怎么了？”顧晏開坐下后單手拄著臉頰看向我，那一瞬間，我的心臟不可抑制的砰砰地跳了起來。

“你臉紅什么？”顧晏開的臉突然在我眼前放大，我下意識地向后仰去。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猛的緣由，我整個人真的就朝著地面躺了下去。

我害怕的閉上眼，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沒有到來。一雙溫熱的大手正拉著我的胳膊。我睜開眼，看到是顧晏開后，下意識松了口氣。

“謝謝你啊。”我坐起來后一邊整理有些發皺的校服袖子一邊道謝，獨獨不敢瞥一眼身旁的顧晏開。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么臉紅呢。”顧晏開顯然不想遂了我的愿，我也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見我對他的問題置之不理，顧晏開用手指戳了戳我，我被他弄得有些煩了，轉過頭正準備呵斥他，嘴唇竟然擦過了他的臉頰。

我愣了一下，感受著耳根處傳來的火辣辣的感覺，整張臉漲得通紅。“顧晏開！你故意的？！”

顧晏開被我的模樣嚇了一跳，趕緊縮了縮脖子，作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我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心里卻劃過一抹別樣的情緒。

就在我想要教訓顧晏開的空當，上課鈴響了起來。我也不好再打他，只得收拾好情緒等待老師的到來。

上課的過程中顧晏開給我遞了一張紙條。

我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別生氣了，中午我請你吃飯。

我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幾不可察的搖了搖頭。之后他也沒再給我傳過紙條。

下了課，我準備去洗手間洗把臉，防止下節數學課犯困，顧晏開卻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挑了挑眉，顧晏開撓了撓自己的頭，“你剛才搖頭是幾個意思？”

聽到顧晏開的問話我翻了個白眼，“三年又三年，在這個學校已經吃了三年的食堂，膩不膩啊。”

聽了我的話顧晏開也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中午出去吃？”

我懶得理他，急著去洗手間就留他一人站在原地，就在我即將邁出教室的時候聽到顧晏開說了句，“那就這么定了啊。”

不知怎的，唇角抑制不住的微微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