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縣,警視廳。
一個胖胖的身影坐在警視長的位置批閱文件。
他是山本良二。清水彌生以前的玩伴,如今的助手。
這幾天清水彌生去東京休假,他就只能在這老老實實地加班。
平日里文職的東西也大都是他在做。清水彌生只要最后在上面簽個字就行了。
“咚、咚。”
山本良二意識到門口有人敲門。
“進。”
一名穿著警服的警員拿著份文件走了過來。
“報告山本警長,佐藤翔野的血液檢測結果出來了。”
“怎么樣。”
山本良二問。
“血液中鉛汞銅等重金屬含量嚴重超標。其中汞含量最高,約達到了標準上限的十倍。鉛銅含量約為標準上限的3.4倍和6.5倍。”
警員回答道。
“怎么可能?”
山本良二不可置信地站起身來。
“你們是不是檢驗過程不規范,檢驗前測過其他東西污染了試驗臺!”
在他的印象中從未有活人體內的汞元素能夠達到這種濃度。這已經超出了科學的理解范圍。
“報告警長,我們進行了數百次對照試驗,除去偏差較大的兩組,剩下的結果相差最高為0.003ng/ml,均在允許誤差內。”
“這一百次的檢測數據我們整理了一下,都在這里。原始數據全都貼在末頁,醫院方沒有留存。”
警員將手中的文件遞了出去。
“醫院方還知道什么?”
他一邊看手中的報告一邊問。
“被測人員是一個重金屬嚴重中毒的死者。”
“你做得很好。”
“這次數據存檔為機密。可能有一定的科研價值。我會上報給東京研究所。如果能夠有突破性的進展,就給你記一次功。”
山本良二將手中的報告收起,示意警員可以離開。
他顫顫巍巍地從柜子角落找出了一把鑰匙。黃銅鑄成的鑰匙上布滿灰塵。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他需要到卷宗室去一趟。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通知清水彌生。
因為就在三年前,檢驗人員也從一人體內檢測出十倍的汞含量。
那是清水彌生故去的女友。
新宿區,試衛館。
清水彌生正在道場內指導李潤伍進行組太刀的學習。
“組太刀,顧名思義就是編撰好的一套劍術動作。你可以理解為兩個人進行的套路稽古。”
“它由兩部分組成,分別是承擔切入的打太刀和輔助對方的仕太刀。承當仕太刀的一方一般是長輩或師兄。這樣能更好地引導打太刀的切入。”
說到這,清水彌生腰間的手機發出了輕微的震動。
他眉頭緊蹙,督促李潤伍鞏固之前所學便轉身離開了道場。
腰間的手機是他的私人號碼,知道的人很少,如今會撥這個號碼的只有他的助手山本良二。
沒有重要的信息,山本良二幾乎不會打這個電話。
“你最好回來一趟。”
剛接通電話,清水彌生就聽到這一句話。他可以想象到對面神情的嚴肅。
“說。”
“佐藤翔野的血液檢測結果出來了。”
“有什么特點。”
清水彌生沉聲問。
“汞含量超標。十倍。”
簡單的七個字猶如晴天霹靂,將他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狠狠挖開。
他甚至忘記了呼吸。電話另一邊的山本良二也沒有出聲。短暫的通話在這一瞬間陷入死寂。
“我馬上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清水彌生說道。
他重新走進道場,讓李潤伍接下來的時間里跟著伊藤咲良子學習。他又叮囑了少年幾聲技法的要點,看到少年基本記住后便徑直離開了道場。
李潤伍看著師傅急匆匆地離開,他意識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旁的伊藤咲良子像是看出了什么解釋道:“你清水師父是去處理警局的事情了吧。”
“他以前練習的時候也是,警局有什么事情他第一個去。可一旦解決了警局的事情,他便回來練習。”
“不用擔心太多。”
“繼續吧,這次是手之內。要點已經講過,你在每次練習的時候都要注意。基礎馬虎不得。”
“好。”
李潤伍沉下心來,繼續在伊藤咲良子的指導下進行劍術的練習。
回到警署的清水彌生一步也沒有停留,徑直向辦公室跑去。
熟悉的胖胖身影在屋內等著他。
“文件在哪?”
清水彌生將辦公室門關上后急切地說。
山本良二將手中的兩份文件遞給面前的男人。
他能體會到清水彌生的焦急,因為這涉及到一個最重要的人——織田真希子。
他遞上去的兩份文件中,新的那份是佐藤翔野的檢測報告,老舊的則屬于織田真希子。
清水彌生雙手顫抖著看完了手中的文件。
“另一個叫山田太郎的人呢?”
清水彌生最后的那一槍并不是實彈,而是特制的麻醉彈。外表和實彈相差無幾,撞擊目標后溢出的紅色霧氣就像鮮血一般。
外界的人都以為山田太郎已經死了。目前在警視廳手中的只有佐藤翔野。
“他體內血液正常。我親自審訊過他。”
“根據他所說的,這次任務是有人給他錢讓他干的。具體是誰,哪個組織的話,他也不清楚。這次行動還有一個叫天瓊的女人給他們提供竊聽和定位。他知道的就這么多。”
“基本可以確定他說的都是正確的。”
山本良二說。
“他開口了?”
清水彌生有些意外。一般讓犯罪份子開口不是這么簡單。
“我查了他的戶籍,他家除了他只有母親和兒子。小的只有八歲,在四街道寺上小學。”
“調查人員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山本良二有些唏噓,“我把這些和學校的新聞擺在他的面前,他就什么都說了。”
清水彌生也沉默了,他沒想到到對方行事如此狠辣,即便在認為山田太郎已經死亡的情況下,也要將最后一點細微末節的可能抹除。
“查過另外兩人的戶籍沒有。”
清水彌生又問。
“沒有記錄。他們兩個人就像被憑空抹去了一般。也可能是我們在系統中的權限不夠。”
“申請天照的使用權。”
清水彌生看著手中的文件沉聲說。
“以我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