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時間，人間靈力不對。”她岔開話題對著鄔玄重擠擠眼，問道：“這漂亮的小姐姐是誰呀，快給我介紹介紹？”

她化作一只蝴蝶，煽動薄翼，流光追于其后，落下青光點點。繞著春分周身飛了幾圈，停在她的鼻尖上。

旋即一動翅膀，隱隱青光中，又恢復了方才少女的模樣。

“不會是我未來的嫂子吧？”她附耳對鄔玄重問道。

說話間，還用手肘輕撞了他一下。

“找了這么秀外慧中的嫂嫂，都不告訴我，太不夠意思了。”

要在以前，按他的無賴脾氣，肯定直接應了，說不定就讓蠻夏，當場改口喊起“嫂子”來了。不過這兩日，和春分有些微妙的情況，也懶得回答蠻夏。

“靈力不對？”

她指指天，指指地，“怕是上下要有什么大事發生。“

樂神曦穹轉世，九重天和魔界都致力尋他。而且魔界中隱隱有異動，前幾日幽夜蝶傳來他父親的口訊，抓到一個小魔，混在他的侍從里。可惜當場自盡，沒能問出更多。

春分見她叫鄔玄重哥哥，表現也很親昵，猜她也是魔族。

“玄重哥哥，你們這是去哪兒？“

鄔玄重心想，他們要找的聚靈囊在南邊，蠻家在南山這么多年，也許多少知道點什么。

“蠻夏，你可聽過聚靈囊？”

蠻夏搖搖頭，表示不知。

“所以你們是要去找……聚靈囊？”她挽起鄔玄重，說道：“這么好玩的事，我也要一起去。”

“這哪是好玩的事，你別胡鬧。不然告訴你爹，看他怎么罰你！”

她擼擼毛驢頭頂的一撮雜毛。

“其實你們可以隨我一塊兒回去，也許我爹知道一二，也未可知。”

鄔玄重覺得在理，蠻南子在南方多年，就算不知聚靈囊確切位置，也許也有些風言風語的小道消息。不管真假，問問也無妨。他看著蠻夏圓滾滾的臉，也可以順路把這調皮丫頭，安全護送回去。

一舉兩得，挺好。

大荒山真如其名，又大又荒，結實的黃土地，受到每日日照，裂開著彎彎曲曲的細紋。走了好半天，都把三人走迷糊了。放眼四周全是一樣的黃土地，空空蕩蕩，連個可以辨識的標志物都沒有，根本搞不清東南西北。

四月的天，雖說太陽沒有暴曬，但是在陽光下走久了，還是感到熱，出了一身汗。連蠻夏的驢都扛不住，屈著蹄子，使著性子，往地上一坐，再也不肯往前走半步。

“該死，”她使勁拉著繩子，毛驢哼哼唧唧，鼻孔里噴著氣，可就是不起來，也不挪地。

“這呆驢，真是越大越不招人愛。”

說著，手里還在拉動繩子，期待著小毛驢，一屁股能直起來。

鄔玄重看春分也走累了，小嘴干的有些發白，臉也被曬得紅撲撲。

“要不我們歇會兒。”

春分眼尖，突然指著不遠處，現出喜悅的神情，說道：“那兒有個茶館！”蠻夏一聽也來了勁，連地上的毛驢也嚯得站了起來，磨著前蹄，一副驚喜的樣子。小耳朵豎的筆挺，驢尾巴甩的別提多帶勁了。

鄔玄重望著飄揚的帆旗，寫著一個大大的茶字。心里起疑：“這荒山間，既無人住，也無行人，無端端如何會有一座茶館？”

不過，確實是渴了、累了，況且鄔玄重對自己也有信心。

要是真有什么，憑自己的修為也該綽綽有余，輕松搞定。也顧不得這么多懷疑，他們連人帶驢，行了過去。

茶館很是樸素，用著幾根木樁搭出來。木頭多是紋路，有些經年累月受著雨打、暴曬，已經開裂，表面泛白，顏色很不勻稱。

店里就兩人，一個掌柜、一個小二。掌柜虎背熊腰，胖乎乎的。小二瘦瘦小小，帶著個松垮的布帽，一副精明的樣子。

門口也只有一張木桌。

三人坐了下來，鄔玄重拿起一個茶杯，邊沿不平整。再翻起一個，仍是這樣。

“這破茶館連個好杯子都沒有。”

忍不住努努嘴，表示不滿。

他在魔界喝的都是進貢的上等好茶，用的都是琥珀琉璃制成的酒杯。哪像現在狼狽，求一個完整的杯子都是奢侈。

春分不挑剔，渴得嗓子早冒煙了，有水喝就謝天謝地了，管它杯子好不好。她提起水壺，特別輕，揭開蓋子一看，里面空蕩蕩的，一滴水都沒有。

掌柜推了一把打瞌睡的小二，他抬起衣袖，擦擦嘴角的口水，趕忙陪上笑臉，走了過來，招呼三位。

“三位客官，想喝點什么茶？”

鄔玄重冷笑一聲，說道：“你們有什么茶？“他想來這荒山茶館，也不會有什么好茶，能有壺碎茶葉泡泡，就該知足。

蠻夏也是渴壞了，接口道：“不挑剔，有什么茶就上。”

小二瞇眼一笑，忙點頭應答著。

“替我的驢喂點吃食，也上一壺同樣的茶。”

“好咧！”小二呦呵幾聲，接手牽過蠻夏手中的驢繩，系在一棵木樁上。

然后，從里屋拿來個銅壺。

銅壺表面暗搓搓，磨損的失了光亮，想來也該有些年歲了。胖嘟嘟的壺身，經受了不少事故，跌跌撞撞都是凹陷。

小二依次往桌上的茶壺和茶杯，給幾位客人倒水。

鄔玄重喝了一口，露出一副不滿的神情。“呀呸！這哪是茶？一點兒茶味都沒有，就和一壺白水差不多。”他看著壺中，飄著幾根極細的茶梗，一眼就看出不僅是陳茶，還是最差的部分，心底里壓著火，喊來小二。

“你們這也太欺客了。拿這么個東西敢糊弄小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