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籬知道他的態度,本應大怒。
好在狂魔將軍,最懂得撫慰新魔王的心思。
“太子年少,還貪玩。何不趁此機會,讓他多在人間游玩,也方便魔王大人,一統魔界。”他拿起桌上的酥點,一手接著,一手往蒼籬,紅潤的小嘴里送去。
她擺擺手,示意不用。
“雖說魔王順天之命,不過底下仍有些人,對您女子身份頗有微詞。若是太子回來,免不得有些別有居心之人,會提議魔王您,讓賢于太子。”
她斜臥塌上,一手支頭,倦怠的眼簾,因他一句,瞬間眼角拉長。
柳眉細眼,風情無限。
“有點道理。”
她支起身子坐直,捋了捋衣袍,扶正額上王冠。
流蘇摩梭,發出輕微聲響。
這聲音,比大婚日的管弦聲樂,都來得動聽,討她歡心。
蒼籬左手食指,沒有直接放下,撫摸右手袖邊,繡著的黑玉龍紋。
這王位,她可是牟足了千余年的勁,每一步都走的小心謹慎。多少次摧眉折腰,被蒼諸心擺弄,多少次忍氣吞聲,壓著心底火,才沒和鄔影撕破臉,坐實了魔后的位子。
每一步,她都要比父親,盤算得更遠。
不動聲色地周旋于二人間。
光是這份隱忍,就值得她配上魔界之王的位置。
“幽夜蝶繼續跟著,重兒他回不回,暫且不是要緊事。”她的玉指,叩響椅子的把手,發出一陣馬蹄聲。
“只要不傷性命,且隨他自己去吧。”
描過的黛眉,透著不易察覺地殺氣。她赤著一雙足,衣袍將小腿,欲遮未遮,留出一段羊脂白。嫩滑光潔,不經意的伸到狂魔的肚子前,對著他的肚臍撓騷幾下。
“眼前要做的,是把異己統統鏟除。”
“魔王大人。”
這一動作,將他的心,勾得癢癢。
她魅惑笑意的嬌容,突然收住,對準他的肚子中心,一腳踹去。
“廢物,都好幾個月了,幾個不成事的小嘍嘍都抓不住。”
她柔聲細語,卻說的不容狡辯。
當初她駕馭黑龍,盤旋幽離宮上空,就有人不服。直指她弒君奪位,弒父無情,兒子離家出走。一不配為人妻,二不配為人女,三不配為人母。更有罵她,被權欲迷了眼,不忠不義,不仁不孝。
不過這些明面反她的人,不出三天,全都暴斃而亡。挑頭的幾人,更是掛在幽離宮外的大門口,懸尸示眾。
她不僅要堵悠悠之口,更要魔族萬民臣服不二。
狂魔抓住她的腿,順著腳踝,向上摸著。她的肌膚,就像上等的蠶絲布匹,光潔順滑,還透著微涼。
“魔王大人,狂魔對您那是絕對忠心不二,盡心盡力。”
“喲,照你意思,還是我怪錯你了?”
他對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
“魔王大人不要誤會,您豈會錯怪于我,是我辦事不力。”
“呵——”
她一挑眉,眉宇間盡顯華貴,言辭間充斥不屑。一雙黑瞳,睥睨著狂魔,朱唇微動,似乎還要說什么。
狂魔將軍是個粗人。
但他敢說,天下間,絕找不出第二個人,能比他更了解蒼籬。她一個細節,一個眼神,一個神韻的變化,全被摸得清清楚楚。
狂魔識相的對她行禮,道:“我這就去徹查,定讓魔界永無異心,魔王的王位得享千秋,共享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