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暗雪看著虛弱的明暉，語氣多了幾分她自己或許都不知道的擔憂。

明暉搖搖頭，笑了笑道：“我沒事。”如果語氣不是那么虛弱的話，或許更有說服力。

暗雪惱道：“你這能叫沒事？白曦，別騙我。”

明暉苦澀一笑：“雪，我更喜歡你叫我明暉，而不是陌生的白曦這個尊號。”

“明暉？”暗雪喃喃道。

“嗯。”明暉應了一聲，“這是你為我取的名字，能再聽你叫我，我很開心。”

暗雪心一跳，她竟然給白曦取了一個名字，按下心里激起的駭浪，暗雪不悅道：“告訴我，怎么才能把你弄出來？”

她已經沒有耐心等明暉給她解釋這是怎么回事了，看到明暉蒼白的臉，她只想把他弄出來。可她不明真相，不敢亂動。

明暉搖了搖頭，“出不來了，獻祭一旦開始，便不能終止。”

“獻祭？”暗雪皺眉，她想到了她的任務。

果然一看任務條，獻身祭道任務完成度80%，81%，82%，還在不斷上升，已經接近完成了！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暗雪沒有問他為什么知道她的任務，因為以他的能力想知道這些太容易了。

“因為我不想再看到你再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我。”明暉微笑道：“雪，你不用擔心，我獻祭的只是我在這個世界的一個分身，對我本體沒有影響的。”

暗雪愣住了，“分身也會對你的本體有影響的，起碼對你的神魂消耗過大。”

明暉安撫一笑：“我沒事，只要你能回來，我愿意做任何事。”

暗雪沒有深思明暉的話里意思，她腦海里突然涌出了一副畫面，與面前這一幕相應。

明暉的身影漸漸化成了金色的光點，入眼的是明暉深情的眼眸，“明暉！”

“雪！”絕望悲戚的金眸落入眼中，那不顧一切沖進黑暗里的白色身影。

暗雪猛地吐出一口金血，她想起了當時她獻祭真身的場景，他沖進了她的領域中，擁抱了她，身體也被她祭祀的所釋放的威力波及，傷及了神魂。

“明暉，為什么要這么傻？”暗雪半跪在那盛開在天之痕的金蓮面前，紫眸里多了幾分哀戚和茫然。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會讓傲世萬界諸天的白曦之神動了心，也不明白為什么他的愛會如此之深。

心麻木地跳動著，這本該是他的心，卻被她弄得支離破碎，潰不成心。

“我并不值得你這樣做。”暗雪閉上眼，眼角劃過一道晶瑩的痕跡。

醒來匆匆讓墨飛霜帶她趕過來的明珠，慌忙接住了暗雪的眼淚。

銀色猶如十五元夜月亮的圓珠落在手心，散發著冰冷的而又哀傷的氣息。

“神，也會流淚嗎？”

明珠迷茫了，她素來聽的最多的就是神是世間最強大也最無情的存在，永遠不會流淚，可是她卻看到了這世間最強大存在之一的神流淚了。

“娘親，爹爹還在。”明珠一手緊握淚珠，一手放在暗雪的肩上輕拍，懂事的讓人心疼。

暗雪睜開眼看向眼前精致的女童，紫眸里多了幾分復雜。

“珠兒，他當時該有多絕望才會不顧一切地沖進來，而我卻忘記了他。”暗雪喉嚨一哽，嘴角溢出了金血，直接昏迷了過去。

明珠眼疾手快地拖住了失去靈力支撐要跌下空中的暗雪，轉眼便來到了地上，看著昏迷的恢復了紅衣的女子，又看向隨著界壁修復而緩緩消失的金蓮，稚嫩的臉上多了不符外表年齡的沉重。

“都是因為他們，才會害的爹爹娘親變成如今的模樣。”明珠想到了什么，純凈的眼眸多了狠戾和仇恨。

“娘親，你放心，珠兒一定會讓娘親和爹爹早日恢復，讓那些欠了你們的都付出代價。”明珠的目光變得堅定。

隨后冷漠地看向走過來的墨飛霜和紫霄兩人。

“尊者她怎么了？”墨飛霜兩人擔憂道，“仙尊去哪了？”

兩人并不了解情況，只是之前還在墨飛霜懷里讓他們快點趕過來的明珠突然變了臉色，直接撕開一個小虛空裂縫就消失了，她們就知道事情變得嚴重了。

而現在仙尊不見，尊者昏迷就是最好的說明。

“娘親的事，不要多問，如今，你們要做的就是成為新的天道，我爹爹已經為你們鋪好了路，所以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明珠頓了一會，“等我離開之后，請將我娘親帶回蓮峰。”

“你要去哪？”墨飛霜追問，她看得出來明珠似乎變了，變得成熟了很多。

明珠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我要去找爹爹。”

墨飛霜也不多問，以明珠的性子，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是不會單獨留尊者一個人在這的。

“好，我會好好照顧尊者的。”墨飛霜答應了，明珠點頭微笑。

然后就看著暗雪緊閉的雙眼，“娘親，珠兒這就為你療傷，你可千萬不要再悲傷了。”明珠運起神力輸送進暗雪的體內，小臉滿是眷戀。

“娘親，珠兒不喜歡你虛弱的樣子，珠兒也不想看到的是那個站在云端無心無情的神祗，珠兒想見到那站在神樹下翩翩起舞，面帶微笑驚艷眾生的女神。”

“你知道嗎，珠兒雖然只是一顆珠子，可是珠兒很早就有了意識，所以聽到了很多娘親都不知道的事情呢。其實神界里愛慕娘親的神很多，可是都被愛吃醋的爹爹給教訓了，他們都打不過爹爹，就連陌哥哥也是，每次陌哥哥都會和爹爹打起來，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哪還有天道之神的模樣，然后時愿叔叔就會在那里看熱鬧。不過我早就知道，娘親是爹爹的，娘親與爹爹同源共生，乃是天生的一對，其他人都搶不過爹爹的。”

“珠兒那時候就很想快點修成真身，快點見到被那么多優秀的神愛慕的娘親是什么模樣，可是還沒等珠兒修成真身，娘親就為了封印大魔頭而消失了。”

“珠兒真的很傷心，可是爹爹更傷心，所以珠兒不能表現出來，讓爹爹更難過。”

“爹爹雖然對眾生無情，可是對娘親，卻是情深。珠兒很羨慕，爹爹對娘親獨一無二的愛，讓珠兒也明白了，即便是世間最強大的神，也會有感情，也會有愛，也會流淚。”

“珠兒真心希望娘親和爹爹能早日相聚，做回那逍遙自在的神仙眷侶，不為凡塵擾，不為蒼生祭。”

“珠兒很自私，只想爹爹娘親好好的。”明珠哽咽著，眼睛濕漉漉的，卻是沒有流下淚來。

收回手，明珠也化作一顆黑白相間的圓珠，圍繞著暗雪轉了一圈，讓暗雪待在她設置的結界里。

“墨飛霜，你可以直接將結界和娘親一起帶走，明珠在此謝過。”

混沌珠閃了閃，便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