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囊中羞澀
- 帷中歌
- 飛狗在天
- 2221字
- 2020-07-18 23:49:20
話說劉丹此行目的是敲打月族,讓他們知道誰是吃肉的狼,哪個是待宰的羔羊,只是沒料到半路殺出一位天才少年,他看晏云五官棱角分明,膚色白皙,步伐如風,嘴角微微揚起自信的笑容,儼然有貴族風范,卻身著下人常服。他只恨自己沒有多設(shè)幾個條條框框,將這位少年排除在外。
此時底下歡聲如雷,眾人已認定晏云勝出,劉丹左思右想?yún)s無計可施,只得怏怏然向金石表示祝賀。金石始終皺著的額頭終于舒展開來,露出舒心的笑容。
劉丹卻也不惱,只見他在一旁站定,給邊上的侍衛(wèi)一個眼神,那侍衛(wèi)立馬將人聲鼎沸的現(xiàn)場控制住。再看劉丹時,他已從懷中掏出一卷錦布,站在臺中,金石知道這是冊封他的詔書,立馬跪倒在地,聽候詔令。
月族地處北州,乃是化外之地,實不屬天國管轄,然而天國近十年來日益強盛,領(lǐng)土不斷擴張,北州已有數(shù)國被滅,唯月族依著山巒屏障,是易守難攻之地,故得以相安無事。
天國此次冊封金石為鎮(zhèn)北大將軍,一來可以讓月族作為北方邊境的屏障御敵入侵,二來不費一兵一卒將月族納入管轄,若不服從,即準備殺雞儆猴。金石也明白這層道理,故時刻謹小慎微,不敢造次。
此后數(shù)日,晏云照舊住在宮中,然而金石卻沒再提婚嫁之事。忽一日晏云被招至大殿,金雁兒及族中長老悉數(shù)在場,晏云行了禮便站立一側(cè),正疑惑為何招他前來,金石卻坐那虎皮大椅上開口了:“你可知為何喚你至此?”
“晚輩不知。”
金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冷笑一聲,說道:“看你頭腦伶俐,何故裝作不知?”
晏云抬頭瞥了眼金雁兒,只見她眼含秋水,也正脈脈盯著他瞧。只一眼,他便覺魂都被勾了去,急忙低頭回道:“金雁兒金枝玉葉,晚輩只是一介平民,不敢有何妄想。上次比試只想著不能讓她給那癩蛤蟆擄了去,一時沖動逞強出頭,作不得數(shù)。”
只聽“啪”的一聲,杯子碎片摔了一地,金石怒道:“你當我是食言小人?我在天國大使面前允了諾,豈能不作數(shù)?”
晏云豈是嚇大的?他是遇剛則剛之人,胸中莫名之火頓時燃起,心想雖然金雁兒貌美,幾次對視都差點被她勾去心魄,家庭條件也還不錯,但是在這亂世之時,即便蠻如匈奴,強似元朝也抵擋不住歷史的潮流,又何況這小小部落?他往前跨出兩步,來到殿堂中間,說道:“金將軍并非看中晚輩才干,而是懾于天國威赫,才愿將女兒許配與我,并非出于真心,故晚輩也不敢以真心相待,將軍要我娶我便娶,不讓我娶,我也沒有絲毫怨言。”
金石愣了愣,他雖然受封天國將軍,卻無調(diào)動一兵一卒之權(quán),不意竟然被這小子借機嘲諷一番,被氣得直想摔杯子,然而杯子早已被自己摔碎,只得猛拍椅子扶手,震得虎口生疼。眾多族人皆嘩然,只有金雁兒不動聲色,因為她了解自己父親,也從晏云眼神中看出了情義。
金石知道自己失了態(tài),于是緩了緩,收起性子說道:“你不要覺得我這女兒是白送于你,按照月族風俗,平民娶妻,需給女方聘金50兩銀子,宴席一天一夜。”
“啊?”晏云頓時覺得頭昏腦漲,看來這金石沒有被自己氣到,直接默認要將女兒嫁給他了。然而他初來乍到,哪里來的錢,即使在地球,他也剛剛畢業(yè),沒有一分存款。
“別急,還有呢。”金石接著說道:“你知道我們并非普通人家,鎮(zhèn)北大將軍也算有頭有臉,你要想娶雁兒,還需聘金500兩,黃金,大擺宴席十天十夜。”他著重突出了“黃金”兩字。
“可是,可是別說金子,我身上是一個銅板都沒有啊!”晏云將身上的口袋統(tǒng)統(tǒng)翻了出來,灑出來一把瓜子,這是他在這里最愛吃的零食。
見晏云撓著頭左顧右盼,一籌莫展的模樣,金雁兒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昨夜她與爹爹徹夜相談,整夜灌輸晏云有才干,是可以托付終身之人,讓爹爹不要太為難晏云,稍微敲打,挫挫他的銳氣也就罷了,沒想到摔杯子沒有唬到他,小小金子把他給難住了。
確實,金雁兒從小什么都不缺,即便是金子掉在地上,她連看都不會看一眼,而這晏云,相識沒有幾天,卻怎么看怎么順眼,忍不住想多瞧。
金石扳回一局,洋洋得意地走到晏云面前,摸了摸他的口袋,拍著肩膀說道:“囊中空洞無一物,不知道你的底氣從何而來。限你六個月內(nèi)籌到500兩黃金,否則不止婚約取消,你這條小命怕是也要提前取消了。”
姜畢竟還是老的辣,晏云輸了氣勢,整個人都焉了。他在這無親無靠,只能靠金雁兒白吃白住才能生活得下去。他忽地靈機一動,自己并非無親,他是有“父母”的,他們在蔚州,雖然家道中落,應該有不少親朋可以借錢吧。
出來混,氣勢不能輸,他鼓起勇氣喊道:“500兩黃金而已,我讓我爸媽賣套房子就差不多這個數(shù)了!”
接下來幾日晏云早早地收拾好行囊,苦于沒有盤纏,想開口向金雁兒借點,但是又不知道該借多少,畢竟這里的物價匯率跟地球上不一樣。正在他整天為此苦惱之際,清晨,一個他想見又不敢見的人敲開了房門,此人正是金雁兒,侍女小田也緊緊跟在后邊。
不由晏云分說,金雁兒搶進門說道:“我們出發(fā)吧!”
“去哪兒?”
“去籌錢啊!你去哪兒我就去哪。”金雁兒眼里滿是期待。
“你不用去,我去尋我父母,只是路途遙遠,需得你借我點錢。”
“哼!借你錢你跑了怎么辦?我的500兩黃金去哪里討要?我看你這幾天神色慌張,像是隨時要準備逃跑的樣子,你看你,連行李都收拾好了。”金雁兒指著晏云那干癟的包裹說道。
“原來你一直在監(jiān)視我,你看我像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嗎?”
“像極了!”金雁兒給小田一個眼神,將放在門口的兩袋沉重的行李拽了進來,“這便是我們的行囊,你看看還缺什么?”
晏云拗不過這固執(zhí)的少女,心想去就去吧,丑媳婦總要見公婆,真的公婆見不著,見見假的也一樣。金雁兒倒也心思細膩,拿出張草略世界地圖,將目的地蔚州及路途的重要節(jié)點標上記號,兩人商量一陣后便準備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