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與花姨娘歡好的男子,此時卻畢恭畢敬地跪在祁寂姑娘的腳下。
開玩笑,她可是主子唯一的女兒,雖然主子與她并不親,可是畢竟有主子高貴的血脈,主子在他心里宛若神明,因此盡管內心很排斥她,該有的尊重亦是不可少的。
主子在大小姐出發時,派了他保護,因此,她就變成了自己現在的主子了。
云水閣,天字一號閣樓,氣壓極低。
祁寂端坐諸位,明明沒有說任何話,卻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壓,讓人牙根打架。
看起來嬌媚動人,楚楚可愛的祁寂姑娘,并不在乎自己對別人的心理造成多么惡劣的影響,她的心里,全部都是傾雪那張熟悉的臉。
那張臉,和她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
她知道,自己不是楚涼兒的孩子。
那年,那個人帶著與楚涼兒的親生女兒走散之后,她的親娘,在那人應敵之時,趁亂將自己與那人的親女兒換了,并且給楚涼兒之女下了一種臉上生斑的毒藥,希望他們夫婦再也找不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將她如珠如寶得養大。
那人與母親聰明一世,應該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被這樣算計吧?她本來也認為自己是他們親生的,可是他們雖然不曾虧待她,卻永遠對自己親熱不起來,直到她的十二歲生辰那日,他們象征性的來了一下走后,自己傷心欲絕,暗處一個女人沖出來,說她是自己的親娘。
她恨,恨她生而不養,讓她這么多年沒有享受到父母的關懷,可是她也很感激,要不是這樣的陰差陽錯,她這輩子都不會有這么尊貴的身份。
可笑的是,這兩個精明一世的人,竟然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因為她生而不足,比同齡人嬌小一些,而阿娘又特意給她的臉做了易容,那人以為不過是孩子一日三變,并沒有在乎這些毫末的差別。
祁寂忍不住笑出聲來。幾乎是看到傾雪那張臉的時候,她就知道,若想保住如今的地位,就絕對不能讓他們看到傾雪的那張臉,而,最好的方式,就是讓那張臉永遠的死去。
這些人,都是她名義上的爹的手下,不過,他們職位低微,雖然對她爹的崇敬不減半分,卻無緣得見她的父親,更別提楚涼兒了!
楚涼兒與父親失散兩年,七年前年剛剛出現,對她始終是淡淡的,一點也不像親生母女那般熱切,可還是在對她好,她那時候不懂,只以為父母不太喜歡自己,沒想到,她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女兒!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手下無情了!
“明的不行,那么,就來暗的!我不信,她每次都有這么好的運氣!”不管傾雪知不知道,祁寂姑娘早已將她當做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了。
“小主子的意思是……”那男人沒有在花姨娘處的半分威嚴,狠厲的臉上滿是諂媚。
“我弒天門的奇毒,該讓她試試了!”男人狠狠地打了個寒顫。弒天門的奇毒?那可是比死還難受的存在!只有背叛弒天門的或者十惡不赦的人,才會被門主處以這樣的懲罰,他實在不知道蘇家姑娘到底怎么得罪了這個惡魔。
沒錯,此時溫婉嬌柔的小姐,在他眼里比惡魔還可怖。
主子雖然殺伐果決,可卻是是非分明,可小姐卻善惡不辨!不僅讓他以那樣的手段獲取花姨娘的真心,還對手下非打即罵,狠毒至斯!他替主子難過,怎么就有這樣一個后人?自從小姐來了北國,就以弒天門的名頭,做了很多壞事了。
“愣著干嘛?還不快去?”祁寂似笑非笑的聲線明明很柔和,卻讓他聽到了狠厲,他不敢多想,連忙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