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長安為安
- 陽光止于此和風(fēng)相擁你
- 椒甜不加糖
- 2967字
- 2020-09-09 11:05:00
三年后
尤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強求去找到一點關(guān)于以前的記憶了,她從東域到西域,甚至到北域和南域,也沒有問到過一點關(guān)于尤金這個人名的事,西域人更是對此閉口不提。
當她旁敲側(cè)擊了半天,才從在西域經(jīng)商的東域人嘴里得到“長公主尤金通敵叛國”九個字,其他什么都問不出來,似乎這個人對于西域來說是一個不能言說也禁止談?wù)摰倪^去。
尤金放棄了追查過往的決定,她清楚知道自己不是項鏈的主人,可腦海里有一個地方一直在提醒她,你就是尤金。
尤金一直覺得自己內(nèi)心都有一個愿望,那就是走遍千川萬河。這三年來,在尋找自己的過去的同時,也在盡情享受這些,除了偶爾感覺到自己心里缺了很大一塊,那個地方好像少了很多人,她怎么也記不起來。她除了尤金這個人名,對自己一無所知,從沙漠走到海邊,從海邊進入深山,也開始不再去執(zhí)著那些埋葬在過去的故事,既然尤金這個名字對她這么重要,那么,她就是尤金了。
尤金走到東域水平城附近的時候,她沒有進城,只是路過,她看到了兩座墳?zāi)梗蛔掭莸煤苋A麗,旁邊那一座卻很簡陋,連墓碑都只是一塊刻著“無名氏”的木頭,尤金將手里的花放在了這兩個墳?zāi)怪虚g的空地上,她只采了一株,就放中間吧。
尤金放好花退回墳?zāi)骨暗目盏厣希疫叺膲災(zāi)箍戳丝矗贡蠈懼焊凳祥L女安和郡主東域烈將岳知陽之妻傅千禾之墓。
墓碑上還刻畫著滿滿的小字書寫墳?zāi)估锍了拥囊簧?
這是一個多優(yōu)秀的女子啊,這是尤金看完那滿滿一墓碑的文字后的想法。而當看到岳知陽三字時候尤金內(nèi)心有一瞬間停滯,仿佛過去認識這個人,卻也沒有太在意。
向兩個墳?zāi)垢靼萘税荩冉鸹厣砩像R離開。
尤金覺得自己不喜歡水平城這個地方,她覺得心有點痛。
尤金一路西行,站在一片荒漠面前,她覺得心里的那種痛又出來了,止住了想走進去看看的想法。
尤金在洛安住客棧的時候碰巧認識了一個拿著木盒的男子。
“傅……”男子一臉震驚地看著尤金。
“嗯?你是?”尤金看向陌生男子,雖然沒聽清男子說什么,但男子直盯著她,她也不好裝作看不見。
宋明寬看著尤金疑惑的表情,想到了什么,便止住了自己原本想說的話。
“姑娘,我可以坐在這里嗎?店里沒有位置了。”
“可以,你隨意。”正在桌前喝茶的尤金點了點頭。
“在下宋明寬,從東都來,敢問姑娘名諱?”
“尤金。”
“尤金…..”宋明寬忽然想到了什么,這名字不是……
“長安……”尤金看著精美的木制盒外面刻畫著宋長安三個字,不自覺地回想到了三年前救過她的師徒二人。
“你認識家父?”男子雙手捧著盒子,坐到尤金對面,看向尤金。
“不不不,我只是想到了曾經(jīng)我認識的一個人也叫做這個名字。”尤金歉意一笑,才反應(yīng)過來那個盒子是什么,剛剛直呼別人父親的名字,讓尤金感到很是抱歉,幸好對面的男子沒有計較。
“哦?可以告訴我嗎?”宋明寬將盒子輕輕放在一旁,抽出自己的折扇,打開。
“我是被她們救了,悉心照顧了我很久。”尤金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自己對面前的男子沒有防范之心,就說了出來。
“這樣啊。”宋明寬輕輕地揮舞著扇子。
看著宋明寬手里的折扇,透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宋明寬看著尤金的表情,將折扇遞了過來,尤金小心地拿在手里看著。
“你來到洛安是為了?”尤金問。
“家父生前特意囑咐我,將他送到這里,他說……這里有重要的人。”宋明寬若有所思地看著尤金。
“嗯。”尤金臉朝向別處,喝了口茶。
……
“尤…金…姐姐?”
尤金聽到有人在客棧門口喊自己,便看過去,是熟悉的人,臉上露出了笑容,抬手揮了揮:“長安!”
坐在對面的宋明寬原本盯著尤金在思考著什么,聽到尤金一句長安,也往門口看過去。
“師傅,尤金姐姐在那邊,我們?nèi)ツ沁叞伞!遍L安指向尤金。
“好。”常大夫順著自家徒兒看過去。
長安扶著常大夫往尤金和宋明寬這邊來,宋明寬起身坐到了另一邊拱手行禮:“在下宋明寬。”
“這是我……剛認識的朋友。”尤金解釋道,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算是朋友吧,雖然才認識不到片刻。
“你好。”常大夫點頭致禮,長安行禮。隨后兩人坐下。
“沒想到,我們居然還有機會再見面。”尤金說道。
“是啊,又過去三年了呢。”長安回答。
常大夫看到擺在宋明寬面前的盒子,隱約見到盒子上面有長安兩個字,發(fā)出疑問:“這是?”
“家父的骨灰盒。”宋明寬小聲說道。
“抱歉。”常大夫致歉。
“無事。”
宋明寬想到了什么,看向常大夫師徒二人:“請問你們是這里的人嗎?”
“我是。”常大夫回答道。
宋明寬看了一眼尤金,再看向常大夫:“請問您知道洛安常宅怎么走嗎?”
“你問這個地方干什么?”常大夫疑惑。
“實不相瞞,此次我送家父回來,家父的遺愿便是要我務(wù)必將他送到常宅,他說他生在常宅,死后也要護著洛安。”宋長安作為東都大祭師,死后靈魂有鎮(zhèn)靈作用,宋明寬知曉父親這個遺愿的時候,才意識到為什么父親每一年都會不遠千里去一次洛安的原因,即使遠在東都,他的心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洛安。
“師傅,這……”長安看向常大夫。
常大夫的話語有些顫抖:“你父親叫什么名字。”
“家父姓宋名長安。”宋明寬覺得對面的婦人應(yīng)該知道常宅在哪里,便如實相告。
啪!常大夫手里的茶杯直愣愣掉落在了地上,茶杯轉(zhuǎn)了好幾圈后正正地立在地上,沒有碎。
{男子:“常安,你可愿意等我?”
女子:“不去不行嗎?”
“對不起。”男子轉(zhuǎn)身而去。
“宋云洛!”女子看著男子遠去的背影,氣急攻心地倒了下去,男子沒有回頭仍往前走。
......
“云洛,常安她已經(jīng)沒了。”
“我不信。我要親自去找她。”
......
“父親,我要改名……”少年直愣愣地跪在靈像前。
“放肆!作為祭師,豈能隨意改名諱!”
“從此不再有宋云洛,只有宋長安!”
“你!……唉,罷了。”}
“……常安是我表姐,自小因靈物糾纏體弱多病,后來身體狀況在你父親的照理下逐漸轉(zhuǎn)好,兩人也心悅彼此,后來你父親因東都加急傳召,離開洛安后的第二天,常安便去世了。”
“我明白了,多謝。”宋明寬低頭看著面前的骨灰盒子,他終于知道父親有時望向西邊展現(xiàn)出來的悲傷是為什么了。
四人去了早已落敗的常宅。宋明寬將宋長安的骨灰盒埋葬在了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打理過的常安的墳?zāi)古赃叄才扇藢⒋说刂匦滦掭萘艘环?
尤金默默地聽著這些別人的故事,心里一股莫名的悲傷,仿佛曾經(jīng)的自己也經(jīng)歷過撕心裂肺的遺憾,腦海里迅速閃過一幅不屬于自己的畫面,滿是尸體的宮殿里,一個男子提著沾滿血的刀無聲站在她面前俯視著她,而她死死盯著男子背后一個將視線移向別處的男子......
尤金和宋明寬走在回客棧的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快到客棧門口的時候。
宋明寬:“尤金。”
尤金:“宋公子。”
兩人一愣,宋明寬:“你先說。”
尤金:“我等下就要離開了,先跟你做個別吧。”
宋明寬:“這么快?”
尤金:“嗯。”
宋明寬:“有時間……來東都的話,去靈廟找我吧,……東都……很好玩兒的。”
尤金行禮:“珍重。”
宋明寬回禮,等到宋明寬回禮后,尤金跨進了客棧的門,往樓梯口走去。
宋明寬沒有跨進客棧,只看著一步一步往二樓走的尤金小聲道:“珍重。”
等到尤金走過轉(zhuǎn)角口,宋明寬轉(zhuǎn)身離去。
尤金之前沒有去東都,很多次她打算去東都轉(zhuǎn)轉(zhuǎn)的時候,都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耽擱,久而久之,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她去了很多地方,只是每次看到很美的景色時,她會下意識看向左邊,就像旁邊應(yīng)該是有一個人站在那里的,尤金也產(chǎn)生過疑問,自己是不是忘了誰,可腦海里一片空白,仿佛那個人是她的臆想。
離開洛安的時候,宋明寬還是來送了尤金,她沒有說她準備去哪里,她也不知道,宋明寬也沒有問,只是送了她一份祝福。
天大地大,尤金想,總該有適合自己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