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拒絕
- 陽光止于此和風相擁你
- 椒甜不加糖
- 3402字
- 2020-08-19 09:46:00
第三年年初
傅游韓嫣兒因要事回了趟東都,離開前,傅千禾向兩人透露了自己傾慕于岳知陽的想法。
“父王母妃,女兒想和你們坦白一下去年和宋明寬的事情。”
“你改變主意了?你同明寬兩個……”傅游忽然覺得自己女兒扭扭捏捏地,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宋家那個孩子了吧?
“不是不是,女兒同宋明寬只是朋友,那是個誤會,我同宋明寬和林羽從小一起長大……”
“哎呀,有話直說。你就算說你喜歡林家二小姐,你老父親老母親也承受得住。”
“嗯,你父王說的沒錯,千禾,不要怕。”韓嫣兒近來聽到的八卦一籮筐,腦子里想過無數種可能,因此無論哪種可能都嚇不到她。
“……”哪兒跟哪兒啊?她父王母妃腦洞開太大了吧。
“你要是喜歡別人,我們給你做主。”傅游很是爽快,就算女兒喜歡平民百姓也無妨,三王府家大業大,還禍禍不起嗎?
“我喜歡的其實是岳府少將軍岳知陽。”好的,父王要她直說的。
“……”韓嫣兒皺眉,“千禾,你要不要換個人喜歡?”她怎么漏掉了這號人物。
“我只喜歡他一人。”傅千禾預想的情況發生了,父王母妃不同意。
“千禾,你知道的,在這東域,皇室唯一能和將帥門第結親的只有正皇親一脈。”傅游皺眉。
“我知道。”傅千禾低下眼睛,看著地面,她怎么又會不知道呢。
“所以,能嫁給岳家那個孩子的只有公主,或者是官家小姐,即使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兒也可以,唯獨皇室旁支不可以。”韓嫣兒慎重的說。
傅千禾沒說話,她自然知道這些,有這些不成文的規定無非就是怕皇室旁支抓握兵權,威脅正皇親一脈的統治地位。三王爺傅游同當今皇上傅珉為同一代正皇親,傅游作為先皇的第二個兒子,本就有極高繼承皇位的概率。
從傅珉繼位至今十九年,三王爺傅游仍舊是一個極大威脅,即使傅游不理朝政,仍舊有著聲望,再加上韓嫣兒才女的聲名在外,民間呼聲依舊很高。岳家從祖上便在邊關駐守,從未有過異心,憑借誓守東域國土的忠心和手握重兵,是東域皇室的左膀右臂。
如今傅游的女兒與岳家的兒子情投意合,無疑是加重了對皇權的挑戰,若兩人結親,便是將正皇親一脈的左右手移植到了三王爺傅游這一脈上。不說三王爺有無篡位心思,岳禮哪怕對現皇室仍舊忠心耿耿,也避免不了猜疑和打壓,甚至是對岳家清譽的損害,對岳家來說結親百害無一利。
“千禾,你確定你真的喜歡岳知陽嗎?如果只是才開始喜歡,趁早放下還來得及。”
“母妃,我知道了。我先退下了。”傅千禾行禮。
“去吧。”韓嫣兒看著彎腰的傅千禾,思緒萬千。
看著傅千禾離開,夫妻倆嘆了口氣,希望長痛不如短痛。
岳知陽在岳禮和楊慈那里得到了同樣的答案,此時正走在大街上,他想去看看傅千禾,他想告訴她他不會放棄的,他想告訴她哪怕是不結親也不會放手。走著走著,應該是走了神,身后傳來的馬蹄聲岳知陽完全沒聽到,直到馬兒猛地停在他身邊,他才回過神來。
“想什么呢?”尤金從馬上跳下來,牽住馬,看向岳知陽。
“師傅……”岳知陽心情低落,連行禮也忘了,就那么愣怔地看著旁邊還冒著熱氣的馬兒。
“喲,這是為情所困了嗎?”尤金笑著。
岳知陽沒說話,禮貌地笑了笑。
“走,請師傅吃飯,師傅給你開導開導。”尤金牽住馬就往旁邊一家客棧走去,岳知陽跟了上去。
尤金將馬拴在客棧一邊的柱子上,拉著愣神的岳知陽進了客棧坐下,點了一桌子東域美食。
“說吧,發生什么了?”尤金看著眼前過完年已經二十五歲的男子,一臉準備好開導人的表情。
“師傅,你說,相愛敵不過世俗怎么辦?”岳知陽在腦海里組織了一下語言,看向尤金。
“……”尤金陷入沉默,相愛敵不過世俗……這個話題感覺好久遠,也好熟悉。
一大桌子的菜逐漸上齊,店小二端來了贈送的一壺佳釀,輕輕放在桌上:“客官慢用。”
“有那么難嗎?”尤金終于開口。
“很難。”難到自動放棄身份成為平民百姓也不可能,而他也不能放棄這個身份。
“……”
又是一陣沉默。
尤金看著桌上的酒,將兩個杯子拿過來一一倒上,一杯放在了岳知陽面前:“來,陪師傅喝一杯,說不定喝著喝著就有解決辦法了呢?”
岳知陽看著眼前倒好的酒,笑了笑。
“是啊,說不定呢。來,喝!”岳知陽一仰而盡。
看著岳知陽一杯下肚,尤金笑了笑,也一仰而盡。
年輕的時候總是對未來充滿無限希望,懷著最大的善意,期待擁有一個念想中最好的結局。
桌上的菜沒怎么動,酒倒是喝完一壺又一壺,不常喝酒的岳知陽趴在桌上睡著了,直到榮柯趕來付了賬,才被抬回岳府。榮柯架著岳知陽問尤金需不需要幫忙,尤金搖了搖還有些理智的頭。
尤金在桌子面前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往客棧外走去,抬頭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憑借還有一絲清楚的腦子,尤金飛上了附近最高的房頂,找準一個舒服的姿勢,抬頭賞星星,埋藏多年的記憶控制不住地開始浮現在眼前,此時還是二月份,夜晚的風很涼,吹得人眼淚止不住。
后來,東都城內流傳出各種版本的鬼故事,流傳最廣的是:每到夜晚天黑的時候,就會有一個女人放聲大哭的聲音,伴隨著哭聲的還有散發著幽怨的歌聲,因此家里的大人告誡自家孩子天黑了不準出門,外面有美女妖怪會張著血盆大口吃小孩子。
不過這些尤金都不曾有機會知道,她若是知道她堂堂一個西域極富盛名的公主在東域留下的最深印象居然是各種腦洞大開的鬼故事,可能要氣上好幾年即使路過東都也絕不踏入東都。
傅千禾同岳知陽再次見面是在三月底的一個夜晚傅千禾帶領親侍抓住夜闖王府的黑衣人的時候,此時岳知陽剛換下將軍的服侍,正從東都城門口往岳府走去,然后撞見一群人將三個黑衣人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場面。
“對不起,我走錯了。”岳知陽自覺后退出小巷,他真的只是想走個小路回家而已。
“回來!”傅千禾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好的。”岳知陽停下后退的腳步,慢吞吞走到傅千禾面前。
“你躲什么?”
“為了不妨礙郡主殿下辦事。”這借口想得真好。
“我看你就是分明就是為了避開我。”傅千禾揮手示意親侍將黑衣人帶回王府,等會兒她要好好審問。
“我沒有。”這能承認嗎?承認了不就顯得他一個大男人比她還慫嘛!
“你就算不承認你也比我慫。”
“……”岳知陽震驚地看著傅千禾,他剛剛難道把那句話說出來了?
“你沒有說,我看出來的,……一如初見的時候你猜中我心思一樣。”傅千禾面無表情地看著岳知陽臉色變幻。
“……”岳知陽笑,好的,他相信了她的話了。
“信了就好。跟我來,有事和你說。”傅千禾轉身,往別處走去。
“哦。”岳知陽現在臉上真的沒有任何表情了。
茶館二樓靠窗位置
“岳將軍已經同你說了吧?”
“嗯,父親和我說了。”
“我父王也是。”
“怎么辦?”岳知陽看著對面的女子。
“不知道,我現在不太想看著你以后身邊兒孫滿堂,卻跟我沒關系。”傅千禾握住茶杯的手漸漸收緊。
“你別哭。”岳知陽看著眼前表情有一點崩裂的女子,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傅千禾就是要哭了。
“怎么辦?”傅千禾沒理岳知陽,繼續討論著這個話題。
“你不要哭好不好?好難看啊。”
“我沒哭。”傅千禾抬頭,試圖將快要出眼眶的眼淚倒回去。
“嗯。”
“你說,要是我假死還有機會嗎?”傅千禾覺得這個異想天開的腦洞似乎有一點可行性。
“沒有。”岳知陽想也沒想就反駁了傅千禾。
“這么慘?”
“對,我假死也沒機會。”
“那我們一起假死呢?”傅千禾期待地看著對面沒有表情的男子。
“想什么呢你!”岳知陽伸出手敲了一下坐在對面的傅千禾的頭頂。
“痛~”傅千禾拍開岳知陽的手。
“……”他明明只是輕輕敲了一下,不過還是伸手到眼前女子腦袋上輕輕按揉著。
“我之前還盼著將來不久我們的孩子打醬油呢,哪怕機會很渺茫。”
“總比一點可能性都沒有要強一些。”岳知陽順著傅千禾的話接了下去。
“這么說來,感覺還有點希望。”傅千禾苦笑。
“不要太抱有希望。”
“我知道。”
……
傅千禾回到王府,思思跟在后面,終于沒忍住,說道:“殿下,想哭就直接哭出來吧,忍著不好。”
“我沒哭!”聲音有些哭腔,但女子臉上沒有一點淚水劃過的痕跡。
思思心想:殿下你是沒哭,你是快哭了。
三個黑衣人被分開關在王府地牢,分別審問了三次,可能是因為審問得不久,黑衣人毫無妥協的趨勢,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傅千禾并沒打算一直和他們耗時間,多耗一會兒,她死的幾率就越大。傅千禾命人將三個黑衣人衣服扒光,頭發剃光,分開關進了更深一層也更潮濕的沒有一點光亮的地牢,絲毫不顧三個人因為恐懼而發出的求饒聲。
“先關個兩天再說。不用給飯,也不要去巡邏。”傅千禾命令看守地牢的下人,便出了地牢。
傅千禾這次是正大光明拿著證物去找宋明寬的,因岳知陽狂揍他留下的陰影,后者沒多問,老老實實地催動折扇燃燒三撮頭發。
“同上次你說給我的頭發來自同一個位置。”皇宮以西。
“明白了。”傅千禾迅速離去,她必須現在立刻馬上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