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蒼穹映大地,
烈風呼嘯伴君行。
狂暴的風整整刮了一夜,天將破曉,風停了。
聚集地的廢墟內,一道身影宛如獵豹,在倒塌房屋的碎石堆里一陣搜尋,片刻后背上多了一把黝黑的闊背刀。
“這個聚集地完了?!?
周潮一路南行,即將越過一座山丘時,他回首凝望。
殘酷,無情,十幾條人命如草芥般無聲消逝,這是異域的主旋律。
意識環很多重要板塊要待升級之后才會解鎖,僅僅一個試用期都這么強大,到探索者級別又該有何等吊炸天的威能?
真令人期待!
另外,這起慘案的發生,也讓他充分的意識到獸丹或者說丹元的重要性。
異域世界的貨幣就是獸丹,但這玩意要靠搏命才能得到。
現在他能用到的地方僅是升級所需,但估計到了后期其重要性將被無限放大。
初來乍到者,沒有意識環,又找不到聚集地,兩眼一抹黑,挺不了多久就得死在荒野,為異域的生物鏈做了貢獻。
意識環的創造者,統治這個世界的官方勢力真心強大,源源不斷將宇宙不同星球的人類攝進來,汰弱留強,工資都不用發一毛,就讓無數人為其賣命。
周潮不是王小二,通過蛛絲馬跡,他推測出了很多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的事實。
可就算你知道了這些血腥事實也沒用,渺小的一個人,如同塵埃,又如何能撥動星球般大小的命運輪盤?
加入這場游戲,一路活下去,爭取有朝一日能重回地球,這才是王道!
......
“刷”的一聲,烏光乍起,一頭狀似牦牛的食草生物脖頸處赫然裂開一道巨大的傷口,伴隨著迸射的鮮血踉踉蹌蹌跪倒在地。
這頭連獸丹都還沒有凝結出來的動物脾氣十分暴躁,周潮還未靠近,它便低著頭猛撞過來。
沉重的闊背刀滴血不沾身,初次登場,其威立現。
在地球時他玩的是菜刀,殺魚剁螃蟹,手法極為老練。
如今手握砍刀,屠殺體型大的多的動物亦毫無心理負擔。
動物行兇,全賴爪牙,人類作惡,無所不用其極。
此獸背部脊柱兩側有兩條肉極嫩,生吃味道很是不錯,周潮三拔兩口就干掉兩斤多。
荒野生存,吃的太撐等于找死!
八分飽正好。
這頓吃完,足夠應付他一天的能量消耗。
接下來,他要全速趕往下一個小型聚集地,西南方向,650公里外。
一路若無耽擱,大約十天左右可以到。
以他的估計,聚集地慘案的策劃者,十之七八會引導巨齁群去屠滅一個個的聚集地。這么做雖說時間消耗的長一點,但比起去荒野獵殺兇獸,性價比高了不是一點半點。
16個意識環,一個價值200丹元,總計3200丹元。
換成一級兇獸要3200頭,這要殺到什么時候?
巨齁離開已經有五天左右,應該還來得及。
周潮并非愛心爆棚的憤青,他這么做,純屬是人類的本能,在面對未知事物時迫切想要找同類交流...
日月輪轉,晨暮交替,轉眼間八天過去。
這一路,巨齁的足跡時斷時續,自大前天開始,已經三天沒有看到這群龐然大物的蹤跡了。
午后,一處背陰的山崖下,破衣爛衫的周潮倚靠著崖壁雙目微瞇。連番急行軍耗神費力,有兩個晚上,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宿營地,他不得不連夜趕路,期間與夜間覓食的兇獸廝殺了數場,身上傷痕累累。
不知何種金屬打造的闊背刀鋒銳無比,但宜近戰而不宜遠攻,一旦腹背受敵時,常常顧此失彼。
好在這紅河界的環境非比地球,只要不是致命傷,尋常的表皮傷害很快就可自愈。
休整約一個小時后,周潮拎著砍刀正欲站起,只見一根黑綠色的木桿標槍如電射般襲來。
一個翻滾躲入山坳,再看標槍已釘入剛才休憩時的地面上,槍桿如琵琶般瘋狂震顫,可見其投射力度之大。
“什么人?”
周潮怒火攻心,這種攻擊手段必然出自人類之手。不問緣由就痛下殺手,簡直沒有一點人性。
回答他的是又一根長矛。
“我靠,真尼瑪狠!”生死關頭,周潮急了。
山坳附近可以躲避的障礙物不多,兇獸大多是晝伏夜出,所以他并未刻意挑選易守難攻的地點午休。
攻擊一波接著一波幾乎不停歇,明顯要將他置之死地。可直到現在,慌于躲避的他還未看清對手是誰。
短短幾分鐘,精神高度集中,將他的體力消耗一空。
這是個獵殺經驗極其豐富的荒野獵人,他仿佛是在愜意玩弄到手的獵物。
“啊...”
周潮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一根標槍正中其肩膀,將他牢牢釘在山壁上。
“完了...”
他心里明白,這一擊穿過肩胛骨,根本沒有掙脫的可能。
面積不大的山坳,此刻猶如樹林,里里外外插了不下二十根標槍。
數分鐘后,一陣拖沓的腳步聲傳來,走到周潮面前的,是個高達兩米,肋生四臂的魁梧男性人類。
“我們收到消息,北面的聚集地被滅了,是你干的吧?”四臂人灰色的臉龐毫無表情。
“是你妹!”
聽到這人的話,他內心一陣抽搐,張口狠狠罵到。
“嗯...你這種弱雞,就是偷襲,都不可能打得過強壯的彼夫,但你拿著彼夫的刀,這讓人很是生疑?!彼谋廴寺曇衾淠?,即便是通過意識環翻譯過來的話語,也一樣能令人感覺到其內心勃發的怒火。
“刀是我撿的...我去到聚集地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后的事情了,尸體都已經腐爛...”周潮的解釋有氣無力。
標槍透體而過,伴隨著他的掙扎,大股鮮血噴涌而出。快速的失血,讓人意識模糊,身體一陣陣發冷。雙腳已撐不住身體,他像條咸魚被穿在竹簽上。
這是他受過的最重的傷...從出生以來。
“你看到了什么?”
四臂人抬起腿,沒穿鞋子的肥大腳掌踩住周潮的胸口,又伸手一把抓住標槍的木桿,利索的拔了出來。
“嘶...”
疼痛直抵神經末梢,周潮眼前一黑,強忍著沒有昏厥過去。
“有人...策劃的,故意誘使...巨齁...沖擊聚集地...深夜?!?
他鼓起最后一絲力氣說出真相,隨著四臂男子把腳放下,也跟著軟軟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