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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釋夢琴

《廣陵散》,《九律》中的第一律,殺伐之音隱于琴聲,刺殺之弦發于瞬息。

《琴操》記載:戰國聶政的父親,為韓王鑄劍,因延誤日期而慘遭殺害,聶政立志為父親報仇,入山學琴十年,身成絕技,名揚韓國。韓王召喚他進宮演奏,聶政終于實現了刺殺韓王的報仇夙愿,自己毀容而死。

《史記·刺客列傳》則言:嚴仲子與韓相俠累有睚眥之怨,嚴仲子聞聶政之名,聶政以母在,不從;母死喪畢,聶政懷之,遂報嚴仲子,刺韓相俠累,自己毀容以不連累親友,韓人暴尸街頭,無人識;其姊聞之,以為乃其弟,赴認之,大哭而死。

由此可見,《廣陵散》不止是因為其琴聲而被后人銘記,更是因為這其中蘊含了聶政的殺伐之意。

姜夜只覺得一股股殺氣在自己的腦海中流轉,試圖侵占他的識海,但是他是誰?他可是姜夜,曾經誅殺上百人的存在。

這一股股殺氣其實在經歷漫長的歲月后已經失去了大半的威能,留下的只不過是一點淡淡的殺氣,這還不足以讓姜夜喪失意志。

過了一會兒,姜夜長呼了一口氣,他終于把《廣陵散》徹底地接收了,不過也只是接收而已,還遠遠談不上使用。

同時,他的腦海中多了一些林律的琴法知識和技巧。姜夜知道了怎么彈琴,也知道了古琴的種種知識。

他想找張古琴來試一試,可是這凌霄城又不知何處有琴賣,而且一般的琴根本就無法彈奏《廣陵散》,先不說那陣陣殺伐之音,光是那激昂的琴音就足以讓琴身斷裂。

姜夜嘆了一口氣,想著自己能不能做一把自己的琴。

他想了想,發現這個方法可行,制作古琴其實主要的部分只有兩個:琴身和琴弦,琴弦他準備從小幻那兒拿,琴身他準備問問混沌葫蘆,看看能不能分點枝干給他。

姜夜在心底詢問混沌葫蘆,混沌葫蘆很爽快地同意了,一條枝干對它來說并不是什么特別珍貴的東西。

只見姜夜手臂上的葫蘆印記發出淡淡光芒,混沌葫蘆逐漸從手臂上鉆出來。

混沌葫蘆從姜夜的手臂上鉆出來后,落到客棧的地板上,開始恢復自己的形體,不一會兒,整個房間大半就被混沌葫蘆占據了。

姜夜聽從混沌葫蘆的指示,拿著尸狗從混沌葫蘆身上取下來一塊足以制作琴身的枝干。

待姜夜取下枝干,混沌葫蘆就又回到了姜夜的手臂內,小幻在一旁好奇地看著姜夜取下一塊混沌葫蘆枝干,她不知道主人想要做什么。

姜夜見琴身到手,對著小幻笑了笑。

小幻心底不安,覺得可能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

“把你的本源繭絲給我幾根唄。”

小幻瞪大了雙眼,似乎沒想到主人還要打她的繭絲的主意,“不給!本源繭絲小幻也只有幾根。”

姜夜揮了揮手中散發著藍色光芒的尸狗:“給我唄,你拿來也沒用,等主人強大了,你跟在我身后就行了。而且你不想被切掉尸狗吧,嗯?”

小幻看著一步步緊逼過來的姜夜,欲哭無淚,“主人……你……你……”

“你給我,我給你買更加強大的法寶成不?或者你想要啥?我想辦法給你找。”

“給!”小幻扔出幾根亮閃閃的繭絲,偏頭看向一邊。

姜夜摸了摸小幻的頭,:“這才是主人的好寵物。”

“哼!”

姜夜用尸狗把混沌葫蘆的枝干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讓它看起來有個琴的樣子,接著是掏內腔、試音、安裝天地柱和納音、合底板、整形。

說起來簡單,可是姜夜處理了近一個時辰,然后姜夜把小幻給的繭絲安在了琴身上,小幻的本源繭絲極其堅韌,是制作古琴的上好材料。

姜夜簡單地撥了撥,古琴發出一聲聲古韻的聲音。

姜夜笑了笑,還行,就是這琴長得不咋地。

此刻,這把古琴還是木原色,周圍還有些不平整,邊角也沒有處理好。不過這些都不影響姜夜的興致。

他腦袋里多出來的樂理知識讓他能夠熟練地彈奏古琴,姜夜坐了下來,手放在了古琴之上。

小幻默默地看著姜夜用她的繭絲能弄出個什么東西來,姜夜的手動了,他的手在古琴上撥動,古琴因此而發出陣陣樂聲。

剛開始,小幻聽著琴聲有些疑惑,因為姜夜沒有彈奏任何曲調,只是在一根根地撥動琴弦。

過了一會兒,小幻的眼神變了,變得有些害怕,他發現眼前的姜夜變成了一團黑霧,身旁有著讓她害怕的氣息。

“主人……”

突然,琴聲停了,小幻眼前的黑霧散去,只見古琴前的姜夜面色蒼白,然后吐出一口鮮血。

“主人!”小幻連忙向前飛了過去,姜夜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事。

姜夜看了看被自己鮮血浸染的古琴,還是太勉強了,剛才他試了試音,之后就想嘗試一下《廣陵散》,可沒想到連《廣陵散》的開頭都彈不下去。

剛才的黑霧他也看見了,那只是因為他的琴法和修為還達不到能彈奏《廣陵散》的級別,那些黑霧是殺氣,如果是大成的《廣陵散》,這些殺氣只會隱藏在琴聲中,根本不會顯化出來。

他嘆了口氣,這《九律》果然有些門道,論高深程度,姜夜覺得《九律》完全不輸《夢典》。

讓姜夜沒想到的是,古琴在吸收姜夜的鮮血后,居然開始轉變。

血液順著琴身蔓延,逐漸占據了整個琴身,之前還是木原色的古琴此刻變成了淡紅色的古琴,看起來很是妖艷。

而且在血液擴散到整個琴身后,古琴開始產生變化,原本不平整的地方變得平整,邊角也變得圓潤,而且天地柱正在緩緩移動,似乎這把古琴在自己給自己調音。

姜夜見古琴產生這種變化,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古琴居然產生了靈。

靈是器物的一種意識,并不是法寶上的有思考能力的器靈,而是一種模糊的規則,能夠使器物向著完美的方向改變,同時,靈也是器靈的前身。

姜夜想了想,這把琴產生靈也是理所當然,只要制作的器物的材料很有靈性,那么器物產生靈的幾率也就越大。

混沌葫蘆的枝干自然不用說,先天級生靈的枝干,而小幻的本源繭絲也有著極強的靈性,可以這么說,古琴產生靈是必然的。

姜夜撫摸了一下古琴,說道:“既然你有了靈,那就給你取一個名字吧,不知道叫釋夢琴可好?”

只見古琴緩緩顫抖了兩下,琴身右下角出現了兩個字——釋夢。

姜夜笑了笑,“既然你也同意了那就行。”姜夜感覺到釋夢琴和他有很強的聯系,似乎可以將它收入識海。

姜夜試了試,古琴消失了,而與此同時,姜夜手臂上出現了一把古琴的圖案。

他進入識海看了看,發現釋夢琴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識海中。

姜夜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臂,有些無奈,這算是紋身嗎?

姜夜看了看門外,有些慶幸自己住的是客棧“員工”專用房間,其他人離得比較遠,要不然就剛才那陣琴音,少不了一番解釋。

他接著躺到了床上,準備今夜就這么一覺睡到明天。

眼睛慢慢閉合,意識逐漸放空,姜夜就這么進入了睡眠狀態,小幻見姜夜睡著了便飛到了姜夜的身上,趴著就睡去了。

……

翌日,清晨,一抹陽光剛剛照射入姜夜的房間中。

“小夜!小夜!快起來了,”青姐的聲音伴隨著哐哐的砸門聲將姜夜從混沌的黑暗中喚醒,“今天可是有重要客人,快起來了!”

“青姐,我知道了!”姜夜眼睛都還沒睜開就回道。

青姐聽姜夜已經醒了,停下了砸門聲,說道:“快點起來,一會兒有得我們忙的。”

然后姜夜就聽見腳步越來越遠的聲音。

“呼——”姜夜從床上翻了起來,順手將小幻扔了出去,“美好的一天又一次降臨。”

姜夜簡單地收拾了下就去客棧開始工作了。

因為今天有某個特殊客人會來,紅塵客棧推掉了所有前來住店和吃飯的客人,四個店小二、數個大廚今天都在忙碌。

姜夜暗自吐槽不知道是哪個大人物,居然讓整個紅塵客棧為他一個人服務。

他感覺自己今天除了是在準備食材,就是在去準備食材的路上。

而且那些食材都是些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什么深海鮑魚、千年鹿茸、九天飛燕……

姜夜搖了搖頭,明白這些東西可不是自己吃的。

就這么忙碌了整個上午,四人才得空吃一頓午飯,他們可都是肉體凡胎,不吃飯可不行。

下午很快來臨,凌霄城迎來了一隊人馬,兩頂轎子旁圍繞著十多匹高頭大馬,大馬上騎著一群群身著黑色錦衣的人。

看他們的裝飾似乎很不平凡,應該是個極有權勢的家族。

姜夜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陣勢,不由地多看了幾眼,而其他三人似乎司空見慣,沒有什么情緒波動。

待轎子到了紅塵客棧門口的時候,一個抬轎子的高喊一聲:“落轎——”

兩頂轎子緩緩放了下來,在客棧門口的掌柜就這么靜靜地看著那兩頂轎子,緊接著從前面的轎子中鉆出一個老人,老人的衣著似乎與周圍的侍衛身上的黑色錦衣并沒有什么不同。

只見老人看向掌柜,掌柜笑了笑,開口道:“你終于來了。”

那老人也笑了笑:“我來看看你這個老不死的。”

“哈哈哈。”

姜夜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只見后面的一頂轎子中走出一個少女。

純白色衣裙,一頭濃密柔順的黑發簡單地束扎在繭后,劍眉星目,腳步輕快穩重,姜夜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少女絕對是一位習武之人。

只見少女對著掌柜盈盈一笑,“仁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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