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下班時間快一個小時,劉麗麗從辦公室出來,辦公大廳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
明天是周六,各部門會安排一人值班,沒有完成工作的也會周末到公司加班。她把面試安排在周六郭亮就要安排部門的人加班,好在他非常支持,給大家發(fā)從劉麗麗那兒拿回來的巧克力時說了她一大堆好話,大家也沒多少情緒了。
一邊給趙誠杰發(fā)信息說“忙完了”一邊關上辦公室的門,從電梯直接按了負一樓停車場。下班高峰期已過,電梯里就她一個人。到四樓進來一群人,看到孫堅和錢蓓蓓跟著人群進了電梯。四樓是餐廳,看來兩個人是剛用完餐出來。劉麗麗不想搭理他們,就低頭看手機,就看到趙誠杰發(fā)過來的位置。
孫堅怎么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沒有公司的人在,他可以更加放肆一些,反正只要是讓劉麗麗添堵的事他都愿意去做。
“劉總啊,”孫堅故意調(diào)高了聲音,“這么巧。”
劉麗麗看看他沒搭理。
孫堅故意溫柔的把錢蓓蓓摟進懷里輕聲說:“小心點,別被擠到了。”說完還親昵的刮了一下錢蓓蓓的鼻子,錢蓓蓓就縮縮脖子窩在他懷里。
孫堅生怕劉麗麗沒看到,又調(diào)高聲音說:“劉總真敬業(yè),一個人又要養(yǎng)孩子,又要養(yǎng)父母真是不容易。這么多年還是一個人?女人嘛不要太要強,把男人都嚇跑了。今天碰到了我開車送你一程啊。”電梯里的人都朝劉麗麗看過來。
看看他手里的車鑰匙,還是之前那輛車。
劉麗麗不屑的笑笑說:“不管一個人多少年,哪怕孤獨終老,我跟你不一樣,都不恥于偷偷摸摸跟別人的老婆在一起!”
這句話讓電梯里的人齊刷刷的把目光轉向他們兩個,孫堅和錢蓓蓓瞬間紅了臉,他忙放開錢蓓蓓氣急敗壞的嚷道:“你胡說什么,我們是同事,她是我助理!”
剛剛還那么曖昧摟抱在一起,現(xiàn)在又說是同事,是助理,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劉麗麗依然笑道:“別激動,我又沒說是你。”接著她晃晃手里的寶馬車鑰匙,說,“我開車來了,就不勞您大駕了。”
錢蓓蓓氣急敗壞罵道:“不要臉,也不知道勾引哪個男人買的車。”
劉麗麗沒吭聲,連目光都沒轉過去。
這時電梯已經(jīng)下到負一樓停車場。
出了電梯劉麗麗揚揚手機說:“明天在公司的郵箱里我要看到你們有誠意的公開道歉郵件,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孫堅愣了一下,撲上來想搶,劉麗麗躲了一下,說:“你忘了電梯里有錄像嗎?你忘了這個停車場也有錄像嗎?”
孫堅頓時懵了!
劉麗麗一副惋惜的樣子搖搖頭,無奈的說:“孫總監(jiān),你太令我失望了!兩年后再見,你居然把你的狹隘和渣演繹的淋漓盡致!你現(xiàn)在換了愚蠢的女人,也換了愚蠢的腦袋嗎?明天中午下班前我看不到你和錢蓓蓓的公開道歉,一個是你多次拍我桌子出言不遜,一個是你們今天晚上的所作所為!道完歉以后工作上做好你們的本分,我也沒閑工夫搭理你們,如果不道歉你們就等著看看會怎樣吧!”
說完瀟灑的按了遙控鑰匙,走向車子,正準備打開車門,孫堅一下子攔在她面前抓住她的胳膊,說:
“我現(xiàn)在就給你道歉,是我不對!”
劉麗麗連忙甩開他的手,后退一步,厲聲說道:“讓開!我給過你機會,但是你一而再再二三的來挑釁,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真的以為你們可以為所欲為了!讓你的助理以后把嘴巴和腦袋都放干凈點不要自取其辱。你不要再說了,我不要你現(xiàn)在這種形勢的道歉!”
看著她厭惡的表情,孫堅只好讓開看著她上車。
劉麗麗發(fā)動車子,降下車窗,說:“我再提醒你一次,以后再管不住你的助理,出言頂撞我辱罵我,我就讓她滾蛋,而且是以極不光彩的原因滾蛋,你也保不了她!”
說完升起車窗呼嘯而去!
孫堅頹然蹲坐在地上,身上像突然被抽了筋一樣無力。
錢蓓蓓走過來,想拉起他,被他一把甩開吼道:“你開心了吧?都是你非要爭風吃醋現(xiàn)在搞成這樣!誰讓你罵她的?”
錢蓓蓓知道這些事不怪她,挑釁都是孫堅做的。但是她了解他,他就是需要用她來作為情緒發(fā)泄口,把責任推在她頭上,然后由他去擺平,這才讓他有成就感,才展現(xiàn)出他的英雄氣概!
當年劉麗麗就是不能包容他這一點,導致他們不斷爭吵,再加上她在職場的不斷成長和成熟讓他覺得無法掌控,甚至常常提出相反的意見,所以常常控制不了的對她發(fā)脾氣!而劉麗麗越來越無法忍受他,感到非常委屈痛苦,只想離他遠遠的。所以孫堅就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了聽他話懂他照顧他情緒的錢蓓蓓。
錢蓓蓓委屈的說:“那我不是因為怕你再跟她糾纏嗎?”
孫堅看著錢蓓蓓為他委屈吃醋的模樣,那種被需要的英雄氣概油然而生,拉著她的手嘆了口氣溫柔的說:“寶貝,就那么怕我被搶走?”
錢蓓蓓靠進他懷里,連連點頭。她喜歡孫堅,為了他不惜背叛家庭和丈夫。她喜歡被他保護,也享受照顧他的感覺。在她眼里孫堅就是英雄,就連發(fā)脾氣都充滿著魅力!
孫堅經(jīng)過一番心理掙扎,多方面衡量利弊,最后做了決定,他扶起靠在懷里的錢蓓蓓,說:“這個歉必須得道!”
錢蓓蓓不屑的說:“不道歉她能怎樣?我不信她有那么大的本事,你還搞不掉她嗎!”在她眼里孫堅無所不能,一個劉麗麗能奈何他們?
孫堅搖搖頭,冷靜的說:“這個女人和以前不一樣了,詭計多端,心狠手辣!她有我們的把柄抓在手上,一個不小心咱們都可能身敗名裂,會被以不光彩的名義被開除,以后也沒有單位敢要咱們了。”
錢蓓蓓有點擔心的問:“真有這么嚴重嗎?”
孫堅鄭重其事的點點頭,說:“今天我們太沖動了,我就是不想你受委屈,碰到跟你有關系的事我忍都忍不住。先道歉吧,以后有機會再把她整走。”
其實孫堅真正的憤怒不是為了保護錢蓓蓓,而是無法接受劉麗麗離開他之后的變化!他無法接受她離開他之后變得優(yōu)秀,更無法接受優(yōu)秀的她對他不屑一顧,他還沉浸在他是她亦師亦友的狀態(tài)里,享受著對她的教誨,驕傲著因對她的教誨而讓她進步的滿足。
錢蓓蓓想了一下說:“我去道歉吧,我一個小助理怎樣都無所謂的,你一個堂堂大總監(jiān)大男人怎么能向她道歉?而且你曾經(jīng)還是她的老師領導,還是她……前男友。”
孫堅就喜歡錢蓓蓓這一點,如此為他著想如此懂事。其實孫堅一直給他的下屬灌輸?shù)乃枷刖褪牵河欣啄銈兿软斏喜灰獋轿遥铱梢匀槟銈償[平。如果我去頂雷了你們擺不平后邊的事,那不就完了嗎?錢蓓蓓就是在孫堅這樣的理念引導下走過來的。
孫堅忍不住笑了,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說:“都什么時候了還吃這個醋。”
錢蓓蓓不高興的低著頭,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要想不堵車就早出晚歸,就可以感受風馳電掣的感覺了。下班高峰期已經(jīng)過去,一路都很順暢。劉麗麗很快到了趙誠杰給她發(fā)的位置,是在郊區(qū)的一個公園里。
夏夜的周末,公園里燈火通明非常熱鬧。劉沐青在玩海盜船,趙誠杰在下邊看著。
他一米八多的身高,濃密的的小偏分頭簡單利落!眉毛很濃,眼睛不算大,眼窩有點深,眼睫毛很密,高鼻梁,嘴唇棱角分明,大部分時候都嚴肅的緊抿著。臉部線條很硬,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因為一直練拳擊和散打有著很強健的肌肉。
他平時不茍言笑,深沉的臉龐總讓人覺得有點冷,看起來比他實際年齡沉穩(wěn)與成熟。
他穿著一套深咖色的薄西服,一件淺灰色的襯衣。身材是真好,寬肩窄腰大長腿,雖看不到是否有腹肌但可以看到?jīng)]有任何贅肉,不到三十歲的年紀,肌肉緊繃,荷爾蒙爆棚!
此刻他把西服上衣搭在左臂上,襯衣扣子解開兩顆,能清晰的看到他的喉結。他目光追隨著海盜船上的小女孩——劉麗麗的女兒劉沐青,他很認真的看著她,眼睛里滿是溫柔的光。
見到劉麗麗,他從旁邊的長凳上拿起一份外賣遞給她。
“我不吃。”劉麗麗連忙拒絕,這都八點多了再吃東西明天準得胖二斤。
趙誠杰打開蓋子遞到她眼前,里邊是青菜炒蝦仁兒。
她有點詫異的接過盒子,驚喜的問:“你怎么知道吃這個不會胖?”說著就坐在長凳上很快吃起來。
趙誠杰一向嚴肅冷漠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說:“你哪次見了我不是都說餓?難得說不吃,不就是怕胖?再說了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你在我面前還有秘密?”
劉麗麗一邊吃一邊打量他西裝革履的樣子,問:“你這是回來直接去接青青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趙誠杰往她身邊湊湊,一副曖昧的樣子,說:“我們都穿的這么職業(yè)出來逛公園,是不是很般配?”
劉麗麗沒在意他的話,平時在她面前他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愛開玩笑愛逗她有時候還像個孩子,時間長了她也習慣了。
“你的事怎樣了?看今天這狀態(tài)應該有進展了吧?”看他一副輕松的樣子開著玩笑應該是有好消息。
趙誠杰拿了紙巾給她,有點掩飾不住的喜悅,說:“證人出庭作證了,快的話到下個星期我的資產(chǎn)就可以全部解封了,公司就能正常運轉了,也能結束靠你接濟的生活了。”
“太好了,你終于可以結束苦難翻身了!”劉麗麗由衷為他高興,打拼這些年公司是他的全部身家,也是他的生存之本,但是最近這幾年他官司纏身確實過得艱難。
吃完了飯,趙誠杰就把飯盒紙巾拿到垃圾桶處扔掉,折回來的時候海盜船停了下來,他忙上前拉著劉沐青的手下來。
劉麗麗拿濕巾給她擦擦臉。
“干爹,你以后每周五都接我來這里玩好嗎?”劉沐青期待的問。
“好啊。我們還可以找更多好玩的地方呢。”
“嗯,謝謝干爹。”
“干爹?”劉麗麗問,“你什么時候成干爹了?”
他沒有回答,抵著劉沐青的額頭,親昵的說:“我認個干女兒,不行嗎?”
“好吧,”劉麗麗說,“既然做干爹了,就要有個做爹的樣子啊,不要帶著她瞎胡鬧。”
“什么叫瞎胡鬧,我們這是好好的鬧。”趙誠杰辯解道。
劉沐青也開心的用力點點頭。
走出公園,劉沐青非要吃羊肉串,劉麗麗就開車帶他們一起去燒烤店,人不太多,他們找了個清凈的位置坐下來。
趙誠杰對劉沐青的照顧很周到,她也特別黏他。畢竟是孩子,剛才玩的太瘋了,一會兒就睡著了。他把劉沐青放在他里邊的沙發(fā)上,并用西服給她蓋上,才拿起羊肉串來吃,他勸劉麗麗吃點,她面對著香噴噴的誘惑就是忍住不吃,怕胖。
“我這段時間還得出差,得抓緊時間把證人說的那些資料去核實。你工作上再堅持一段,等我過去這個坎我養(yǎng)你!”他貌似開玩笑的說。
劉麗麗理解他目前尷尬的處境,也沒接他的話,問:“還需要錢嗎?”
趙誠杰點點頭說:“兩萬就差不多了。”
劉麗麗看看銀行卡余額不太夠,說:“我明天給你轉吧,現(xiàn)在這個卡就有一萬多。”
趙誠杰點點頭,不免有點難為情。
他出事后朋友也多有幫忙,但是時間太長了,他也不好意思再總是麻煩別人。家里親戚本來就窮,看他出事了都夸大其詞的說他已經(jīng)被抓起來了準備槍斃。
工地上一死三殘,本來與他無關,但家屬也把他告上法庭,說是他公司的材料有問題造成的坍塌導致的!
三年了到現(xiàn)在總算要結案了。他供的材料沒有問題,是工地上操作失誤。但是如果家屬情緒一激動又不知道要鬧出什么事情來,那就會繼續(xù)拖延時間。
雖然向劉麗麗借錢也很無地自容,但是又無可奈何,好在她一直鼓勵他支持他。他只要周轉開就會馬上還給她,所以就經(jīng)常這樣借借還還的。
她知道他的困難和煎熬,他們之間不需要感謝的話,彼此都很了解對方。
他十幾歲出來闖蕩,二十五六歲就有了注冊資金五百萬的公司,但一場事故凍結了他所有資產(chǎn)!公司無法運營,資金特別緊張,他家里還有一群人要養(yǎng)活。
“你今天在公司怎么樣?那個雜碎有沒有欺負你?”趙誠杰擔心的問,他雖然不認識孫堅,但知道他和劉麗麗之前的關系。其實她回去工作他不是很支持,但是自己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又幫不上忙。
“又爆粗口!”劉麗麗嫌棄的說,“欺負也談不上,最多是添堵罷了。”
“我去收拾他吧?”趙誠杰很認真的問。
“去打架?”劉麗麗嘲笑著猜測。
“打什么架?”趙誠杰笑道,“你見我什么時候打過架?都什么年代了還用拳頭解決問題。”
“我雖然沒見你打過架,但是知道你以前經(jīng)常打架。那你怎么收拾他?”
“去警告他,讓他打我。”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濃眉微不可見的挑了挑,處理這些事他確實比較擅長。
劉麗麗瞪他一眼說:“又是打來打去,多大年齡了?我沒被欺負,我現(xiàn)在成了他的上司他敢欺負我?他又不傻,再說了我是誰都可以欺負得了嗎?好好忙你的事吧,不用擔心我。”
趙誠杰得意的說:“那是,我可領教過你的厲害和彪悍。不過處理這些事我可比你有經(jīng)驗。你看著挺厲害,社會經(jīng)驗還是不行,也容易心軟,你可不要吃他的虧!”
“沒有,對付他我還綽綽有余。”劉麗麗不屑的說。
“我不是怕你下不去手嗎?不管怎么說好歹是前任。”趙誠杰嘟噥道。
“我是沒什么興趣下手,但是要故意挑釁,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她口氣很不屑。
“這么說他真欺負你了?”
“沒有。欺負我他也得有那個本事啊!”
趙誠杰嘆息一聲說:“不知道該怎么說,反正我覺得和那樣的前任做同事挺難受的。但是你執(zhí)意要回去也沒辦法。不過你可千萬別和他又有什么瓜葛,那不是個好東西!”
“說什么呢?我有那么傻嗎?”
趙誠杰煞有介事的說:“有!”
劉麗麗對他撇撇嘴,不想再提孫堅,換了話題問:“孩子怎樣?最近回去看過嗎?”
他搖搖頭沒有說話,劉麗麗能感覺到他的無奈。公司出事后沒敢讓父母知道,他老家特別窮,他就是在非常貧窮的環(huán)境下長大的。大多數(shù)書上講的窮人家的孩子生活艱難,但學習很好,其實只有極少數(shù)的人學習好,大部分沒有好的學習環(huán)境,孩子的學習都很差。趙誠杰就屬于學習很差的那種孩子。因為父母非常老實,他是家里老大,一個弟弟和妹妹也需要他來保護和照顧,所以他很早就挑起了生活的重擔。
在農(nóng)村,家里世代老實巴交,又很窮,就很容易被有些人欺負,趙誠杰家就是這樣的情況。但他和父母完全不一樣,小時候自己和弟弟妹妹只要被人欺負了他就反擊,身上經(jīng)常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但他從來不跟父母說,也不哭。因為他很明白說了不但沒用還會被父母責罰,他們認為打架就是自己不對!漸漸的他打架越來越厲害,還愛打抱不平,孩子們都把他當老大了,那些愛欺負人的孩子也被他制服了,他領著村里的孩子們威風起來了。但是因為要減輕家里的負擔高中沒上完他就輟學了,因為家里實在沒有錢供應他,他也因為打架多次被學校警告,索性就輟學跟著鄰村的許建平出來打工了。
因為年齡小,沒有學歷,還要供弟弟妹妹上學,還想讓父母過上好日子,他干活就特別拼命!干了不到一年,就被工頭許建平看中了,特殊的家庭生存環(huán)境讓他擅長處理人際關系會來事兒又肯吃苦付出,大家也都服他。
他成為一個小工頭管人干活,活兒輕了些,收入也提高了。再后來也會帶他去接活兒,讓他做包工頭兒。慢慢的日子好過了,許建平覺得這小伙子不錯就把妹妹許建玲介紹給他。
想當年在學校他也想過擁有自己的愛情,但現(xiàn)實跟理想有著太大的差距。他覺得徐建平就是他的恩人,不但提攜他讓他做工頭和他一起做包工頭還把妹妹嫁給他。
許建玲當年也挺漂亮的他也不排斥,一個二十歲的小伙子其實并不懂得婚姻是什么,只是按老家人灌輸?shù)乃枷肴ネ瓿闪俗约旱幕橐觯杭依镞@么窮能找個媳婦好好過日子就是最好的生活了,媳婦又賢惠勤儉持家,他就是燒高香了。所以很快他就和許建平的妹妹許建玲結了婚,并在一年后有了兒子。趙誠杰不但包建筑隊的活兒,還供建筑材料,事業(yè)做的越來越好,正在這時候父母雙雙出了車禍,父親當場斷了氣,母親雙目失明了兩年多才在兒媳婦許建玲的精心照顧下慢慢恢復了視力可以生活自理了。肇事者一直沒找到,所以也沒獲得任何賠償。
十里八村都知道趙誠杰娶了個好媳婦兒,要不是許建玲作為強大的家庭后援,他用什么去拼事業(yè)!他前幾年在城里買了房子,把妻兒和母親都接了來,但是由于工地上這次的事故太大了,他身陷其中因為賠款的問題把這個房子產(chǎn)權也凍結了。無奈只能讓許建玲帶著孩子和母親又回了老家。為了不給家里牽扯進來,他和許建玲辦了離婚!成天為了官司的事東奔西跑,搞得焦頭爛額,他很少回老家,沒有錢沒有時間更不想面對家人的詢問和村里人的指指點點。
劉麗麗沒有再談這個話題,說:“有什么我能幫得上忙的就說話。”
趙誠杰點點頭,不由得嘆了口氣,說:“你說上一代人到底是為什么活著呢?娶妻生子,然后讓孩子娶妻生子……但是每個人還活的那么艱難那么努力!”
“每個人在他的階層中都有自己追求的目標。你說的這一種階層讓孩子娶妻生子就是他們的追求目標。”劉麗麗也有很多感慨,發(fā)表了一下自己的觀點,遂又問他,“按你的年齡來看,你小時候計劃生育管得很嚴,你怎么還有弟弟妹妹呢?”
“喜歡生孩子的有兩種人:一種是條件特別好的,因為不用擔心養(yǎng)孩子的負擔和費用。一種是條件特別差的,因為沒有規(guī)劃就順其自然的生了。”趙誠杰自嘲的笑道,“我們家自然屬于第二種。生了我之后我媽是做了結扎手術的,可能那時候醫(yī)療條件不好手術沒成功,就生了我弟弟,我爸媽又想兒女雙全就又生了我妹妹。”
趙誠杰覺得很沉重,苦笑一下就換了個話題問:“明天你還上班?青青怎么辦?”
“我給我媽打過招呼了,她明天來幫我?guī)А!?
“你爸讓你媽來嗎?”
劉麗麗也苦笑了下,說:“今非昔比了,他現(xiàn)在無依無靠還得指望我給他錢呢,經(jīng)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嘛。”
趙誠杰忍不住鼻子有點酸,不由得就握住了劉麗麗的手。從他認識她,不管她原來是怎樣的一個職場小白,看起來怎樣的迷迷糊糊,到今天怎樣的氣場強大獨當一面,他總是不由得心疼,不由得想讓她好過一點———這個女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劉麗麗推開他的手,淡淡的笑了笑說:“放心,很多事情在我這兒已經(jīng)過去了放下了。”
“別硬撐,有事跟我說,雖然現(xiàn)在錢上我?guī)筒簧夏忝Γ視M最大努力。”趙誠杰說的很誠懇。
劉麗麗點點頭,她絲毫不懷疑他說的話,因為每次遇到困難他確實不遺余力幫了她很多。
趙誠杰內(nèi)心掙扎了一會兒,鼓足勇氣問:“你說我要是真的和許建玲離婚別人會不會覺得我很沒良心?你會不會覺得我沒良心?”
劉麗麗看著他,淡淡的說:“日子是過給自己的,管住自己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哪還管得了別人怎么想?至于我這種事情從不敢亂發(fā)表意見,我怕遭報應。”
“說吧,我恕你無罪。”
“鞋大鞋小腳知道,我不知道啊。”
趙誠杰無奈的說:“我們的結合不存在感情,就是為了結婚而結婚。但是她真的為了我們這個家付出太多了。在沒出事前我有好多次都想跟她說離婚,我愿意把所有的財產(chǎn)都給她,她的后半生的生活費用我都會承擔。但是每次話到嘴邊都說不出來,我不知道她如何面對這個結果,我也知道我媽會以死相逼不讓我離婚,再加上有孩子……所以就一直在逃避。出事后確實是為了家里好才辦的假離婚,但拿到離婚證那一刻我突然覺得特別的輕松。我當時就扇了自己一耳光,真覺得自己不是人。”
劉麗麗靜靜的聽著,稍稍沉默了一下,說:“也許婚姻都一樣吧,在一起過幾年都會覺得乏味。換個你覺得有感情的相愛的過幾年也許還是一樣呢。”
趙誠杰搖搖頭,說:“不是那樣的。你不了解,我們越相處越客氣,她總是把我像客人一樣對待,噓寒問暖,關懷體貼,每次知道我要回家都會認認真真的打扮自己。我剛開始客客氣氣的應著,后來看見她就想逃,盡量多的給她錢讓自己不那么愧疚,但是就想離她遠一點。我們自始至終都不像夫妻。我還沒到三十歲,未來的幾十年我想想都這樣過就不寒而栗!所以我決定放下了,這樣耗著她我也不地道。”
“每對夫妻都有自己的相處模式,你干嘛那么計較形勢呢?她賢惠,對你好,這不是挺好的嘛?”
“不是這樣的,”趙誠杰都有點急了,脫口道,“我們五年沒有夫妻生活了!”
說到這個話題,劉麗麗有點尷尬,也有點驚訝,脫口道:“你外邊有人了?”
趙誠杰無奈的看著她,有點生氣她不懂他。
劉麗麗愣了一下,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趙誠杰更生氣了,拿了顆花生米丟向她,憤憤的說:“有什么好笑的,至于這么幸災樂禍嗎?這多傷男人自尊知道嗎?我不是真的不行,是……沒碰到有激情的人。”
劉麗麗忍住笑,看他認真的樣子像是真的,就一副同情的樣子關心的說:“找個醫(yī)生咨詢下吧,看看有沒有辦法治療。現(xiàn)在這種病也不算疑難雜癥了吧?大街小巷不都是這種廣告嗎?”
趙誠杰更生氣了,說:“咨詢個鬼呀!我就是和許建玲在一起的時候不行,其他的沒問題。”
劉麗麗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把柄,指著他嚴肅的問:“吃野食了是不是?要不然怎么知道和別人可以?”
趙誠杰忙解釋道:“你想哪兒去了?怎么可能?我現(xiàn)在這種情況哪有閑心去干這個?再說我哪有錢有時間?”
“你本身就是很好的資源啊。只要你愿意,就你這形象這能力不知道多少人上趕著倒貼呢!”劉麗麗說的是實話,他確實有這個資本。
“我不過是虎落平陽,你不會認為我是個吃軟飯的吧?”趙誠杰生氣的說。
劉麗麗笑道:“你管它什么飯,好吃就行唄。胃不好的男人多了,你計較那么多干嘛?”
趙誠杰看她一直在笑他,就想占據(jù)主動,壞笑道:“要不你包養(yǎng)我吧?”
“我可沒那實力。”劉麗麗依然笑道,“如果有一天我真成為富婆了也可以考慮。畢竟像你這樣的小白臉看著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那我等著你成為富婆。”趙誠杰趕緊結束了這個話題,說:“別老說我,我可提醒你,別隨便找男朋友啊,就我姐這條件一般男人都配不上,你要累了需要肩膀靠一下哭一下——”他拍拍自己的肩膀說,“這里給你準備著。”
劉麗麗不屑的撇撇嘴,說:“我不愛哭,累了也有休息的地方。”
趙誠杰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生活中的她丟掉鎧甲放松下來的時候是溫暖的善解人意的也是很可愛的。
“你就那么排斥我啊,連肩膀都不敢靠一下?”趙誠杰開玩笑道,“好歹這里比你說的能休息的地方有溫度吧?”
“小屁孩兒,能有什么溫度?”
“誰是小屁孩兒,我兒子都八歲了好吧?比青青還大一歲呢。你能不能對成年男人有個基本的尊重?”
“好,你很MAN!很男人,很成熟,很有吸引力,行了吧?”
“別岔開話題,在我未翻身前不許找男朋友!聽到了沒?”趙誠杰很霸道的說。
“我這輩子都不找男朋友,行了吧?”劉麗麗也沒把他的話當回事,說。
“不行!那不是太殘忍了?姐這么年輕漂亮豈不是暴殄天物?”
“別賣弄你的文采,我知道你是高中沒畢業(yè)的學歷!”劉麗麗取笑道。
“我是全日制高中沒畢業(yè),但我是本科學歷!別再取笑沒學歷了啊!”趙誠杰糾正道。
劉麗麗笑了,由衷的佩服,說:“看不出來你這么忙還自學考試,厲害!”
“先天不足后天再不補,怎么配得上你呢?”趙誠杰明示暗示不知道她意識到了沒!
劉麗麗也沒在意他的話玩笑道:“小屁孩兒,當然配不上,從一出生你就輸了。”
“為什么?”
“我都快上小學了你還沒出生呢,我可從來沒想過找個弟弟做男朋友。”
“弟弟怎么了?弟弟又年輕又帥又對你好為什么不行?非要找個老頭子降低自己檔次?再說我就比你小四歲,又不是小四十歲!”
在他密不透風的關注里她哪有空間和別的男人談戀愛!幾天不見信息和電話就沒斷過,出差了還經(jīng)常在百里千里之外給她點她愛吃的外賣!
劉麗麗知道自己是個很缺愛的人,年少時沒有遇到好爸爸,一段短暫失敗的婚姻給她留下了很大的陰影!她也很享受和趙誠杰這種溫暖輕松的關系,他雖然小她幾歲,也很體貼很照顧她,但是要說談戀愛她還是想找年齡大一點的。
吃完飯趙誠杰開著劉麗麗的車把她們娘倆送到家門口。這時候劉沐青醒了,非要拉干爹在家里住下,趙誠杰順水推舟進了她家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