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還好我早有準備?!憋L宇猜到憑一己之力將顏如玉拽上來太過冒險,于是拿了另一條繩子救急。兩人掉下來,風宇備用的繩子正好掛到絕壁的一棵孤松上。
兩人被倒吊在樹干的兩邊,顏如玉沒想到風宇會舍命救她,倒吊著都不忘調侃:“看不出來,你還挺講義氣的?!?
“義氣?”風宇笑道,“我們之間可沒有什么義氣!”
“不把我當朋友你會救我?”
風宇笑了笑:“因為是你??!”
“又來!”顏如玉道,“你們男子是不是都喜歡這樣子招惹女人?”
“冤枉!”風宇笑道,“我只想招惹你?!眲e的女人,他才沒有興趣。
“停!”顏如玉往上看了一眼,憂心道,“這棵樹看著才十幾年,咱們兩個人的重量它根本承受不了!這里實在不是個談人生的好地方,還是先想辦法離開吧!”
“放心!”風宇沖她笑道,“我有辦法。”
顏如玉追問:“什么辦法?”
風宇道:“你把眼睛閉上!”
“哦!”顏如玉閉上眼睛。風宇擁住她狠狠吻了一下,顏如玉怒不可遏:“你做什么?”
“好好活著!”風宇把多出來的繩子纏到顏如玉身上,他從袖中抽出匕首割斷了綁在身上的繩子。
“蠢貨!誰要你救我了!”顏如玉想要解開身上的繩子,可怎么也解不開。羽衛(wèi)已經帶著人從兩側的山坡尋過來了,顏如玉獲救。
“快救人!還有人為了救我掉到崖底了!”顏如玉大喊,“你們愣著做什么,快救人?。 ?
羽衛(wèi)不為所動,他們當然知道還有人掉下去了!主子的要求是保護公主的安全,同時想辦法除掉風宇,他們沒有下去把人殺了已經是仁至義盡,怎么可能還會去救人!
顏如玉此刻才知道,原來所謂的皇室公主,不過只是金執(zhí)手上的一個玩偶。她沒有一點權威,也沒有一點自主的權力。身份高貴了又如何,還不是跟當庶女時一樣無可奈何。
“我最后問你們一遍,救不救人?”
答案可想而知。
“好!很好!”顏如玉道,“你們不救,我救!”她縱身一躍便跳下了山崖,羽衛(wèi)們立時慌了。然而顏如玉此舉實在讓人猝不及防,眾人回去領罪,金執(zhí)卻并未急著殺人償命,只叫人各領了三十大板回去待命。
羽七不解,最近主子變得也太多了吧!要擱以前,兄弟們不死也得掉層皮,這次居然只打三十下?
“羽七,去公主府把孩子抱回來吧!”
“是!”
金執(zhí)看著書房上的兩幅畫,若有所思。
風宇將人接住的時候,不由感嘆顏如玉的反應之敏捷和心思之活絡。這山崖下是一方水潭,游過潭水就是另一番天地。
“果然是風狐貍!”顏如玉嘖嘖嘆道,“我差點就信了你的邪!還好我反應快,看到底下升起來的青煙?!?
“風——狐貍?”風宇帶著她到了桃花源里面,“我若是狐貍,那你是什么?”
“你管我是什么!”顏如玉背著手在木棧道上蹦蹦跳跳,“對了,你引我下來該不會就是帶我來看這個什么桃花源吧?”
“我有話想跟你說!”風宇伸出手把她禁錮在木欄桿邊,“嫁給我吧!”
“你沒事兒吧?”顏如玉道,“有病你去找大夫,別找我??!”
“相思病大夫治不了。”風宇環(huán)住她的腰,輕聲道,“全天下只有你能治?!?
“咦!好肉麻??!”顏如玉嫌棄道,“聽得人骨頭都酥了??上П拘〗阋呀洸怀赃@一套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花杉岳如是,金執(zhí)連騙都懶得騙,風狐貍更是要重點防范的對象。
“那你吃哪一套?”風宇低頭看她,“金執(zhí)那一套嗎?”
“要你管!”顏如玉道,“既然沒別的事,你送我回去吧!”
“郁孤顏!”風宇將她抱住,“你為什么寧愿相信一個剛認識的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認識你的時間不過比認識他早了幾天而已?!鳖伻缬褡灾獢巢贿^他,也并不假意掙扎,“我承認以前的顏如玉很想嫁個好人家,可是現在的郁孤顏只是想過得簡單快樂。而且,從始至終,你都不是我的夢!”
“那誰是?”風宇怒問,“金執(zhí)嗎?”
“這是我的事!”顏如玉冷冷道。
“那一生一世一雙人呢?”風宇問,“也是騙我的嗎?”
“那不是騙你的,但也不是你的!”顏如玉道,“放手,我該回去了。”
“不放!”風宇緊緊抱著她,歇斯底里道,“你怎么可以這么狠?難道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嗎?”
“沒有希望才不會失望!”顏如玉道,“我不喜歡曖昧。我既對你無意,就不該給你留任何念想。放手吧!我該回去了!”
風宇冷笑著放開她:“好一個深明大義的玉顏公主!風衛(wèi),送客?!?
顏如玉第一次見到風衛(wèi),這是個相貌俊朗的年輕人。他將顏如玉送出了桃花源。一路上,顏如玉覺得心里亂糟糟的。坐懷不亂的風宇居然會向她表白,而她竟然還拒絕了!
她不知道風宇的目的是什么,但她真的不敢再輕易相信。如果花杉岳對她只是逢場作戲,那金執(zhí)呢?他是南朔的頂梁柱,他不需要討好任何人,也不需要虛與委蛇,他對自己明明就那么關心在意,為什么卻不愿意開誠布公呢!
若是今天說這話的不是風宇而是金執(zhí),那該多好!可惜,金執(zhí)做事情從來不會說這些話!
太尉府的眼線遍布全城,顏如玉跟著風衛(wèi)繞出了桃花源就到了朔方城的郊外。接送她的車馬已經候在不遠處,顏如玉謝過風衛(wèi)便離開了。
回到公主府,顏如玉得知孩子被金執(zhí)抱走了,直接就沖去了太尉府。她原先在太尉府住了半月,輕車熟路的就往書房趕。羽衛(wèi)們不敢攔,顏如玉一腳踢開書房的門,兩幅手法極其相似的畫在墻上掛著。
一副是她在重陽節(jié)當晚送金執(zhí)的,另一幅圖上畫著一個模樣與她有八九分相似的男子,唇紅齒白,身材也不高,看畫的顏色,應該有些年頭了。顏如玉看了一下鈐印的文字,喃喃道:“居然真的是郁孤嵐!”
“出去!”金執(zhí)一出現,整個書房忽然就降了溫。
認識他到現在,顏如玉從來沒被他這么兇過?!昂⒆舆€我,我馬上就走!”顏如玉強行壓下心頭的委屈,她顏三輸人不輸陣,就算難過也不能在金執(zhí)面前表現出來。
“滾出去!”金執(zhí)道,“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別忘了,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既然能給你榮華富貴,也能讓你一無所有。你可以恃寵而驕,但不能挑戰(zhàn)我的底線!”
“呵!”顏如玉冷笑一聲,“恃寵而驕?”她指著墻上的畫,“你以為我真的看不出來嗎?你對我的好不過是為了他!在你這里,我存在的價值不過是做一個死人的替身。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fā)生過什么,可是我也不稀罕這樣的生活?!?
“羽七!”金執(zhí)怒道,“把她給我?guī)Щ毓鞲ソ?!另外,將所有的伺候的人都撤了!?
“是!”
“不用你動手!”顏如玉冷哼一聲道,“我自己會走?!?
被禁足了,顏如玉最大的感慨倒不是金執(zhí)這翻臉無情的性子。要是哪一天金執(zhí)變得有人情味兒了,那她才要奇怪是不是有什么蹊蹺。
自打顏如玉立下要嫁個好人家的宏愿,她就已經做好了和各種各樣的女人斗到底的準備??墒撬谷粩≡诹俗约河H爹手上,金執(zhí)為了郁孤嵐守身如玉三十二年,這情懷倒是可歌可泣。可是這口味也太重了些?那可是她爹!
以前僮仆成群、前擁后簇,現在門可羅雀,連個守門的都沒留。從青花小院到公主府,最后都變成了她一個人的囚籠,區(qū)別無非是一個小一點一個大一點!
“這樣就不怕我跑了嗎?”顏如玉坐在公主府的門檻上自言自語。
“整個朔方城乃至整個南朔都由他一手把控,你以為你跑得了?”郁孤染走過來,掀起袍子在她旁邊坐下,“聽說你被禁足了,我來看看你?!彼戳艘谎刍臎龅脑鹤樱瑩u頭道,“這哪里是禁足,分明是打入冷宮!”
“那也總比你把我引去覺安寺送命強!”顏如玉站起來,居高臨下道,“我警告你,不要以為我們都姓郁孤我就會讓你當槍使!你跟金執(zhí)的事情我沒興趣參與,再敢拿我去對付他,就別怪我跟你來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你先別激動??!”郁孤染笑著道,“本宮今天可是來給你送消息的,你難道就不好奇金執(zhí)跟前太子的事兒?”
“不好奇!”顏如玉心想,就算好奇也絕不會讓你當猴耍。
“事關你的身世你也不好奇?”
“你少危言聳聽!”顏如玉道,“我的身世難道還不夠明白?還是說你懷疑我是假冒的?”光憑她跟郁孤嵐八九分相似的容貌,這身世也假不了。
郁孤染搖搖頭,笑得神秘莫測:“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