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喬麥去了看守所，探視安妮，明天她就要上法庭接受判決了。

“……”兩人相顧無言，安妮看起來憔悴了幾分，喬麥有些不明白她的想法：“為什么……”

安妮沒有回答，喬麥想到看守她的警察說的話，她從認罪開始到現在都沒有開過口，每天只是安靜待在自己的區域，沒有反抗，就像提線木偶一樣。

他們都以為安妮會有自殺傾向，心理醫生來看過她幾次，得出的結論是安妮不僅不會自殺，還很愛美。

她問安妮需要什么，安妮只是看著她的頭發又摸著自己已經亂糟糟的頭發。

她問安妮是不是需要梳子，安妮還是沒有說話，卻點了頭。

心理醫生說，這是她唯一一次對自己說的話有反應。

喬麥看著她原本就清冷的眼神，好像失去了鮮活的色彩：“你為什么不把那個人交代出來……”

安妮好像緩過神來了：“他幫了我……”回答的聲音極其沙啞，像是幾十年沒說過話一樣。

……喬麥聽到了她的回答，她不知道安妮是不是對那個人有了感情，可依賴是一定的，她開始有些不忍心說出接下來要說的話……

“如果不是他開始用你的賬戶洗錢，我們沒那么快查到你……對于他來說，你只是一個用得趁手的工具……他不是喜歡你……”

安妮笑了……那個笑極盡溫柔，還有些釋然：“他幫了我……”

喬麥不知道再說什么，只留下一句：“保重！”她知道，從安妮口中再也問不出什么了，她一個人擔下了所有罪責，她拼盡自己的命，也要保全那個人……

喬麥不太懂人類的情感，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愛情……可能只是因為那個人拯救了自己殘破的生命，也可能對于安妮來說，那就是愛情……

喬麥不太懂人類的愛情，現在更看不懂了……

回到基地，所有人都在，喬麥一句話都沒有說，即使是平時最吵鬧的岳不凡和丁萬伊，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沒有上前問一句。

喬麥去了基地的天臺，那個地方是她在小組里這么多年來最喜歡去的地方，她說那里可以看清整個G市。

方懷跟了上來，看她蜷縮著，抱著自己的雙腿，有些心疼：“這是我們作為警察應該做的。你不必自責?！?

喬麥搖搖頭：“我知道，她是罪有應得……我只是不明白，她為什么護著那個人?！?

方懷坐到她身邊，告訴她：“人類是這世間生物中，最注重感情的一類，對于安妮來說，那個人拯救了她二十幾年的黑暗?！?

“可那個人最后還是拋棄了她……”

“如果不是那個人，她連最后的溫柔都享受不到，所以對于她來說，那個人是她的全部?！?

喬麥沉默了很久，還是問了一句：“她對他，是愛情嗎？”

方懷搖搖頭，沒有說話。

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愛情，他只知道眼前的小丫頭，他十分歡喜?？此吲d吵鬧的樣子，是歡喜的，看她難過低落的樣子，也是歡喜的，她生動活潑的樣子，最是歡喜。

可是方懷知道，現在還不到時機，他想等到自己能毫無顧忌的時候，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告訴她：“我心悅你！”

……

安妮被定了罪，販毒、藏毒、謀殺，三罪并罰，特別行動小組幫忙作證，法官念及安妮有自首情節，原本的死刑改判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