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代碼源頭的圣人雕塑

就算剛才錦幽傘不出言吐槽來滿足打臉的前置，星云自己也知道自己經常開口就被打臉，被打了那么多次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的這個設定，只不過一直不想承認而已。

時至今日，經過了之前的事情他終于幡然醒悟：反正生活就像是強那啥，源自天道意志的針對就是摁在大街上公開強那啥，反抗不了，認命就是。

不過這個猜測也算是多少證明了一下剛才的情況，之所以沒有反應純粹是因為這玩意壞了……

示意衛星在外面盯著，星云將紫炁之力覆蓋全身。

與以往不再相同，當星云再次進入鏡像世界時，他在外界的身影漸漸有了向著消失方向的轉化，所給人的感覺也愈發的虛無起來。衛星能夠在并聯網絡中確認星云的活躍，但在所有的包括光學在內的探測觀察設備中，他的身影逐漸淡化，走向虛無。

發現了這個情況，衛星當即向星云匯報。

“媽耶！小主子你沒了！”

嘭！

星云當時就被這句話給吼的撞上了一面“空氣墻”，至少他腦門碰撞并仰頭栽倒的樣子像是撞到了空氣墻。

“不是，你怎么回事？開始跟錦幽傘比誰說話嘴更欠是吧？”

“沒有沒有，這是個誤會，”衛星連忙改口將情況詳細的告知給了星云，說完了所有的內容，它這才在最后補充道，“以前就是它嘴嘴欠，比不過，這個本尊是認輸的。”

錦幽傘：“……”

得知自己真正的“進入”了鏡面世界，星云的表現不僅不慌不忙，反而還長舒了口氣。

“雖然我想說挺好的，但容我先試試影響。”

說著，星云解除了紫炁之力，力量消退的瞬間星云便脫離出了那個充斥著迷蒙紫色的世界，隨后反復嘗試了幾次毫無阻礙，他這才做出了總結。

“好像紫炁之力這東西……并不完全是一個牽引進入的契機啊……”

“還以為你會說挺好玩。”

聞言星云頓時點頭：“是挺好玩的呀！”

言畢他的身影開始在虛與實之間迅速的切換，身影重疊交替，就跟自動開了高斯模糊的震動那啥似的。

聽到這個吐槽，星云停下了在兩個世界之間的切換，他笑盈盈的一打響指，本應給左依和冷月瑤打下手的女款星云的雙眸頓時綻放出了一抹金光。

她陡然消失在了兩人的身邊，不等兩人反應過來，又重新回到了兩人的身旁。

微微點了點頭，她的口中發出了女款星云和二號重疊的聲音：“權限人要我去刮衛星的漆皮。”

左依：“……”

冷月瑤：“……”

給衛星刮老實了，星云重新回到了鏡像世界，剛才的交替不僅僅只是在玩，還在進行著反復的測試。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進入紫炁之力確實是進入鏡像世界的牽引契機，但絕對不是唯一的進入方式，因為這次的進入他幾乎沒有調動紫炁之力，全憑自己的神念與“進入鏡像世界”的意志。

與此同時眼前的景色也不再是迷蒙的紫色，世界重新有了色彩，而且這個色彩還非常的正常。

不過即便是如此星云依舊無法看到鏡像世界內的高塔上半部分，剛才的碰撞經過對比可以確定就是高塔神廟當中的一枚石柱，這種錯位的情況更加證明了下方一直在傳遞信號的家伙真的是陷入了某種非常嚴峻的問題——它已經無法好好控制顯隱的能力了。

依照印象繞開了石柱飛到了外面，星云飄在半空審視著這座塔的“整體”。

腦內構成完整的模型并不難，何況視窗上還有錦幽傘呈現的虛擬形象。

“……你干嘛不早顯現？”

“早晚反正憑借主人的記憶力也不會撞上吧。”

星云覺得錦幽傘這是在逃避責任，但考慮到它在夸自己，所以就沒跟它計較響應速率低下的問題。

依靠錦幽傘的模擬引導繞著高塔飛了幾圈，后又嘗試進入立柱與階梯組成的拱橋結構無果，最后星云還是回到了那處神廟之下的石臺所在之前。對比著位置重新將手掌摁上去，隨著冰涼的觸感，衛星接收的信號終于有了改變。

“識別故障，錯誤代碼030……

“檢測到實際接觸，啟用備用模組，請稍候……

“識別成功，請注入神念進行下一步。

“神念特性識別完成，歡迎您的歸來，星云先生。”

星云：“……”

其實星云心底對最后一句話還是有些震驚的，不過有了曦瞾鏡記錄的身份在前，他多少還是能將注意力放在周圍的變化上，而不是大喊一聲“媽耶”惹來衛星它們的瘋狂鄙視。

自己上輩子果然來過這里。

隨著識別系統的通過，一道接著一道流光自石臺所在的位置向四周擴散，光華沿著高塔神廟的表面蕩開，將原本不存在于視線當中的整體輪廓以光描的形式呈現在了星云的眼前。

“正在啟動中，請不要隨意走動。”

提示音發出后便徹底寂靜了下去，周圍有的只是能量蕩過建筑表面的嗡嗡聲響。

嗡嗡的低鳴隨著能源震蕩的加劇而逐漸的強烈起來，令人心安的機械做工聲音也終于從神廟的四面八方傳來。

就在星云以為神廟要變成什么奇怪的形態時，一聲巨響陡然回蕩在了耳邊。

哐！

強烈的失重感隨著這聲巨響海嘯般襲上了心頭，他面無表情的抬頭上望，目送光亮離自己遠去。

他媽的，不讓自己亂動原來是為了讓這種破機關成功的奏效！

不管這種破機關是誰弄出來，反正在自由落體了之后他便不再去想，他現在只關注自己究竟要自由落體到什么時候——已經TM的三十分鐘了！

就在這個想法從腦海中冒出來的瞬間，星云感受到了猛烈的撞擊，無盡的黑暗隨著他的抬頭潮水般消退，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座寬敞不已的大廳。

大廳當中有著無數的石像雕塑，或高或矮、形態各不相同。

它們被隨意的陳列在這間大廳當中，沒有任何的擺放講究可言，甚至當中還有一些像是沒有完工的半成品，就像是被拋棄的垃圾。

大廳不算昏暗，可這些陳列的雕塑還是讓這里有了絲絲蠟像館的恐怖感，爬起身，不等他觀察周遭，他的視線便被面前的雕像完全吸引。

——是真正的、圣人坐化的結晶雕塑！

散發而出的仙蘊之力不會作假，雕塑根部那尚未完全被轉化完畢的謫念殘留更是證明了它的真實性，也是在星云察覺到它的真實時，整座大廳的環境突然變得與剛才不同了起來。回首望去，那些雕塑不再是沉淀的石質，而是一座座由復蘇結晶凝聚而成的晶瑩雕像。

大多雕像之中都有著一縷頑固的謫念在跳動，它的活躍激發著復蘇結晶具備的轉化特性，而擁有著活躍謫念的雕像無一不是未完成的“作品”。

愈發詭異的情況讓星云瞇起了眼睛，他調集真元，將并不算明亮的大廳徹底的照亮。

光芒降臨在了大廳中，圣人雕塑的背后果然浮現出了一個黯淡的陰影。

用于禁錮和防護的禁制被錦幽傘一層接著一層的刷新在整座大殿當中，星云也仗著自身被同時施加上的多層防護小心翼翼的走向了圣人的結晶雕塑。

猛地躍到一側，映入視線的是一具……羽化的干尸！

干尸的衣物還在，他擺出的是一副隨意的坐姿，背靠在圣人坐化的結晶雕塑后，微微的仰著頭，似乎是在冥想，又好似是在回憶。

他的一只手搭在了收起的腿部的膝蓋上，手中應當是捏著什么，不過干癟的手指與手臂已經無法再支撐他持物的能力。

錦幽傘探出來了一個腦袋，它左右的觀察著這具干尸，一邊看一邊問道：“這是主人的上輩子的其中一體？”

“……說其中一體像話么？跟說實驗體似的，”把錦幽傘的腦袋拽回來，星云撇嘴道，“可能是我吧，不過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我覺得暫時不能下結論——要知道真仙留下的意念可不止就我上輩子知道，也有可能別人也在找真仙的遺留物。”

來到那具干尸身旁，不管他是否是自己，星云對他也給予了尊敬的默哀。

不可能有人會困在這里，因為寰宇七儀和圣人都留下了傳送的機制，就是避免有人得到了造物結果沒能力出去這種可能的發生。

能留在這里的都是主動留下的，而主動留下的人……全都是甘愿為了世界而犧牲自己的人。

這種人值得尊敬。

取出了一臺從云散那邊騙過來的維生艙，星云小心翼翼的用真力將那具干尸托放在了其中，等出去之后他會給這具干尸尋找一個更好的歸宿，他在這里的時間，太久了。

安置好那具干尸，星云這才收拾好心情重新看向干尸坐在的位置。

他的猜測沒有落空，果然在干尸旁邊的位置有著一個破爛的小本子。

就在星云打算撿起來的時候，錦幽傘忽然制止了他：“主人等下，這個你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