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去觀賞白婳祎的畫作,柏庾隨手將手中最后一支箭往壺里一扔,正中壺中。
“果然是第一才女啊,這畫的,看上去比剛才自己玩得還有趣。”柏庾第一次見白婳祎的畫作,連連稱贊。
“一車黃金,送給你。”
“你還真會核算。”
“客氣。”
“可否請三皇子記下此刻,留作紀念?”
“好啊。”柏庾接過筆很瀟灑地寫下了今日的日期。
玚祚六年,四月十三。
原來信上的時間就是兩個月前。白婳祎本是不在意那些信的,可回來之后她越想越不對,總覺得這信與君賢多少有關,不然蘭妧為什么要把這些信給君賢看呢?她最大膽的猜想,便是這信,是君賢所寫。
“公子,既然三皇子寫了時日,便請你提個名吧。”
旁人聽不懂,君賢可明白,他如今可是有裕酋二皇子的身份,暹遏的皇子在畫上留了跡,言下之意便是讓這位皇子也留個跡。
“謝大小姐信任。”君賢接過筆,思慮一番,寫下了“謎壺”二字。
看來,他是看出來白彥祺和柏庾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了。
君賢寫完最后一筆突然愣在了那里,怔怔看著出自他筆下的二字,慌忙看向楊懸,問道:“這是,我的字跡?”
“是啊,一點沒變。”
“沒變?”
“從小到大也沒多大變化,就是更有韌道了。”
可那些信上的字跡,與這一點都不同!
“哎!”白彥祺見君賢突然放下筆跑了出去,趕忙詢問楊懸,“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
白婳祎漫不經心說道:“前些天公主給他看了一些信,也許他覺得字跡對上了,或者、、、、、、也許是我多慮了。”
“信?什么信?”柏庾好奇問道,他怎么不知道蘭妧有什么信不信的?
白婳祎搖頭,過了一會兒,楊懸突然道:“哦,他們這些年一直有信件往來的。公主就是靠著那些信件才知曉他的過往的。”
“還有這種事?竟然連我都瞞過了。”柏庾不禁覺得自己太失敗了。
“書信往來、、、、、、”這件事對白彥祺來說卻是個無形的打擊,比她看見他們親近還要難受,他們算是青梅竹馬了嗎?也許只是志同道合呢?
“太陽都落山了?我得回去了!告辭。”柏庾匆匆忙忙離開,楊懸也不好多留。
“阿祺?”
白彥祺回神,對白婳祎勉強笑了笑。
“為了信件?”
白彥祺嘆了口氣,喃喃道:“要是我早點認識他、、、、、、”
就好了。
夜幕
“公主!”
“穆玄?你來找我啊?”蘭妧見穆玄主動還這么急著在天已經黑下來的時候來見她,別提多興奮。
“可否再讓我看看那些信?”
“好啊,等會兒。”
蘭妧拿了信出來,小心打開,取出信件,君賢隨便拿了面上的最近的一封信,正要打開,天空突然傳來炸裂的聲響將所有人的注意都引了過去,看著這壯闊的景象,他們也就把信件的事給忘了。
柏庾用盡了辦法,最后以那句“下次不能再拒絕”為由才說服姜偌婠同他上這霽月樓,姜偌婠怕他察覺自己當時不在屋內,才勉強開門答應他的。
這是觀望全城最好的地方,他這幾天拉著白彥祺就是在全城各地最好的角落置放最好看的煙火,他需要算準時間帶姜偌婠上來,落幕之時全城一陣燈火通明,百種樂器此起彼伏,讓她耳目一新,隨即煙火漫天,四處燃生,哪個女子不會為這專門為自己準備的壯觀景色感動?就為這苦勞,也該感動了吧?
差不多的時候,柏庾拿出泥人緩緩升至姜偌婠眼前,在這煙花滿城的景色之下,這對泥人倒是挺應景。
“好不好看?我把我給你,你是我的。”柏庾將自己的泥人塞進了姜偌婠手里,留下了姜偌婠的泥人。
姜偌婠對著這泥人看了許久,抬眼看了看如今異常欣喜的柏庾,他應該很開心,還是不要現在敗了他的雅興。
白婳祎送白彥祺回去之后,再回到寢宮時意外發現楊懸竟然在里面。
楊懸的意思是,是、、、、、、他還沒想好怎么解釋,恰好空中一陣鞭炮齊鳴終止了這段話。
良久,白婳祎才低下頭看向楊懸,只見楊懸已經注視她很久了,見她看向自己,緩了會兒神才立馬轉移視線。
“楊公子有話要說嗎?”
“我、、、、、、我、、、、、、額、、、、、、”楊懸轉身仰著頭走遠了一些,看著空中變換的花火,道,“這煙火精,精彩絕倫,也不知、、、、、、是,是因何、、、、、、”
白婳祎站在原地盯著楊懸散亂的步子,道:“楊公子認為呢?”
“大、、、、、、概是,大戶、、、、、、人家、、、、、、喜事、、、、、、”
“我認為,是為了情。”
情?
白婳祎目光盯著他,一步一句不斷趨近他,道:“為了一句話,一首詩,一首曲,一幅畫,一支釵,一對耳珰。”
楊懸見白婳祎走到他面前,嚇得趕忙退步轉身裝作什么都沒看見,身子已經緊張得隱隱發瑟。
白婳祎見他閃躲,眼里多了幾分失落的光點。
“楊公子以為呢?”
“言,言之有理、、、、、、”
“看著我說句話有那么難嗎?”
白婳祎盯了楊懸許久,十幾秒的沉寂,楊懸像定在了那里一樣,時間好似過了幾十載,白婳祎覺得也許是等不到了。
明知道這門親事是不被看好的,可她還是借著這所謂的天意主動把話挑明了,她只要他的一個回應,哪怕日后他沒有膽子帶她走,她也認了。
“看來是我誤解這煙火現世之意,是我相貌不堪,鬧出一場東施效顰,這耳珰還是讓阿祺還回去吧。”白婳祎一邊往外走著,一邊將耳珰卸了下來。
聽見她說要把耳珰還回來,楊懸驚慌轉身,只見她耳上已經空空如也,腳步也已經快到大門口了。
“不,不、、、、、、白婳祎停下你的步子!”
楊懸的帶著幾分脅迫的叫喊果然讓白婳祎收回了快要落地的一步,她欣慰笑了笑,過了一會兒,將笑意收回,才緩緩轉身看向他。
楊懸早已沖到她身后了。
“戴,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