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賢來到岸邊遙遙看見亭中那熟悉的身影靜坐在那,便止步遙望,人影模糊得很,根本看不清臉。
白彥祺突發思想,轉身抱著柱子看向柏庾,問道:“她真的會武功嗎?”
“我覺得她會的應該不是武功。”
“那是什么?”
“道法。”
“她要是女修士怎么辦?”
柏庾抬手握拳,道:“把她圈在這!”
“你打的過她嗎?”
柏庾起身不服氣道:“打不過嗎?”
白彥祺看了看他,搖頭道:“打不過。”
柏庾起身將她逼退一步,道:“你都沒見過她動武就說我打不過?我好歹是你哥哥吧?”
“就是沒見過都讓人覺得厲害,所以才覺得你打不過啊,萬一人家一個劍氣就把你打趴下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
“柏庾!”白彥祺見柏庾搖頭嘆氣往亭邊的小舟上走去,明顯不想帶上她的模樣,便跟了過去。
“你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嗎?”
“我哪敢?”
君賢見他們泛舟近岸,越發期待,可又不知在忌憚什么,不但沒有上前,還往邊上去了。
“我覺得她會飛。”
“你見過人飛嗎?”
“見過,可厲害了。”
“誰啊?”
“不告訴你。”
“嘖嘖嘖,呆雁,春天到了,你不會花癡了吧?”
“才沒有!我、、、、、、你會飛嗎?”
“不會。”
白彥祺嘆了口氣,道:“那就糟了,你連英雄救美的機會都沒有,萬一人家生氣了,你都追不上誒。”
“你別把她說得跟神仙一樣好嗎?你吃我的住我的,能不能站我這邊?”
“我這是在幫你覺悟啊。”
“謝謝!”小舟抵岸,柏庾起身就上岸,只留白彥祺在那搖晃的小舟之中。
“柏庾!”
柏庾轉身,蹲在岸邊戲謔道:“求我啊。”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跳下去說是你害的?”
“你跳!”柏庾以為她在犟嘴,沒想到她真的倔到下一秒就一頭往水里栽,柏庾立馬一手將她拉上來抱上岸,裙邊還是免不了沾了水。
“你還真跳啊!你就不怕淹死?”
“誰讓你欺負我的?”
“誰欺負誰啊?”
白彥祺推開柏庾,理了理衣裳,道:“你一點氣概都沒有,就不能讓讓我嗎?”
“我還要怎么讓你啊?”
“你要是這樣應對她,她肯定不理你了!”
“哪有那么多像你這樣的人?”
“怎么就沒有了?我就是按著戲文來的,我告訴你,熟識之前你就不能與她對著干,打趣也不行!”
“好好好,謝姑奶奶賜教。”柏庾說著對她行了個大禮。
白彥祺湊近一步,小聲道:“我再教你一招啊。”
“什么?”
“你應該一直暗暗保護她,然后將她圈進你的范圍內,懂嗎?”就像冬祭那時,他一直跟著她一樣。女生都是互通的,她能為此動心,那姜姑娘應該也不會無動于衷吧?
柏庾琢磨了一會兒,隱約懂了白彥祺的意思。
“戲文里那樣?”
“算是吧。”
柏庾將白彥祺的話消化了一下,略有深意地點點頭,看向她道:“戲文看多了的姑娘都是你這樣的嗎?”
“你!”
柏庾溜得快,白彥祺沒能有追趕的機會,正抱怨著這個沒良心的人,轉身便瞧見了不知何時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的君賢。
“君賢?”白彥祺欣喜小步跑過去,到距離他一米的位置時剎住了腳步,突然一陣靦腆涌上心頭。
“你不是在公主那嗎?”
“我,我剛出來,正要回去。”君賢不自然說完,便繞過她離開了。
“啊?哎、、、、、、”白彥祺想喊住他,卻又不敢高聲說話,想追他又邁不開步子。
君賢逃亡般的步子走了一段距離突然停了下來,他本是在等她喊住他,可她遲遲沒有動靜,他卻萬分想停下。
“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回屋去了。”
回屋?他不是去找蘭妧?
“我、、、、、、”白彥祺喊出的半個字拉住了他的步子,她快步走到他身后,道,“我、、、、、、去找姐姐,你呢?”
“我、、、、、、”我是不是不太方便去找大小姐?
“楊公子應該也想去找姐姐,不如你幫幫他?”
“幫他?”
“他傾心姐姐,可他太怯懦了,定是不敢獨自去見姐姐的。你是他朋友,不該幫幫他嗎?”白彥祺逐漸觀察著他的反應,生怕他拒絕。
“那,我試試。”
“好啊!”
白彥祺在心里醞釀了許久才將好奇心擠出來,道:“你和公主都說了什么?”
“過往。”
過往、、、、、、
哦!
“你想起來什么了?”
“一點。”
“哪一點?!”白彥祺一時失態,見君賢有些詫異她這般激動的模樣,立馬收斂低頭繼續前行。
“母親、、、、、、”君賢又想起記憶里那模糊到幾乎想不起影子的人,那聲讓人害怕的呵斥,他是誰呢?
“他。”
“她?”白彥祺并不知道君賢接著說的那個“他”是男是女,便下意識覺得是個姑娘。
“就這些。”
“是公主嗎?”一般印象深刻的都是家人和、、、、、、心上人吧?那個“她”、、、、、、
“沒有她。”
白彥祺暗自慶幸了一下,自己也不知是為何。她沒有追問,姑且當那個他是楊懸了。
“那你的姓名,現在知道了?”
他不自覺握了握衣袖里藏了紙團的那只手。
“君賢。”
“啊?”白彥祺小聲詫異,驚訝停下了腳步看著他。
君賢停步側身看向她,那是她目前見過最深情的眼眸。
“我喜歡這個名字。”
白彥祺心里亂糟糟的,感覺臉頰正在以不受控制的速度發燙,她趕忙避開他的目光,蚊子般的聲音“哦”了一聲,低頭快步離去了,喜悅怎么也按耐不住,總是要在臉上待一待才肯。
又是一段寧靜,只這么一前一后走著,她就已經覺得很暖很滿足了,原來戲文里哪怕只是遙遙相望,知道你在,就已經很幸福的感情真的存在。
“那根糖葫蘆、、、、、、”
“吃了。”
也不知道這能代表什么,但她就是覺得很欣慰。必竟,他說他不吃糖的,譬如她不吃糖就真的不吃,他既然也不吃,卻又吃了她給的糖,是不是可以證明什么?
白彥祺克制住喜悅,問道:“味道如何?”
“甜的。”
“到了。”
這段路怎么這么快就走完了呢?
他“嗯”了一聲,很不滿足。